第九十五章 晨風
八月份的清晨，江海最豪華的酒店大樓裏。
蕭揚站在落窗前，伸了伸懶腰，哈著熱氣看著海邊初升的朝陽。
略微停頓一下後，蕭揚便走到一間臥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神情有些疲憊的蘇玉兒朝他笑了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麽還睡沙發……”
蕭揚搖了搖頭，已經睡沙發是可以說是帶著輕微自虐症然後被某些人逼迫的，但現在，他隻想好好守在外麵……
“她怎麽樣？”蕭揚朝裏麵探了探頭。
蘇玉兒努了努嘴，讓開身子，蕭揚便走了進去。
房間裏，月池櫻躺在床上，粉色的帶花瓣床單，蓋著全身，沒有絲毫被挪動的跡象，這不是睡著了的人，而是昏迷中人。
黝黑的頭發和白如瓷娃娃的小臉，安詳的躺在床上。蕭揚歎了口氣，走到落地窗前，將厚重的窗簾輕輕拉開。橘黃色的光陽照到房間裏，將原本清純的畫麵再染上一層。
“你可要醒過來啊……”蕭揚坐到落地窗的搖椅上，望著靜靜安睡的人，溫和的笑道：“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你呢！”
蕭揚像往日一樣坐在那裏，拿起手中的平板電腦，看著一條熱搜新聞……
七月底八月初的某天，米guojun方在海洋的某個海島上進行了一場核爆！
蕭揚沒想到七邪教居然玩的這麽狠，初次聽到這個消息時，讓他震驚的無以複加。用21世紀的終極武器去物理消滅那座海島，這需要多大的魄力，也在側邊說明，七邪教內心的恐懼……
被光影鏡子附身的秦蒙看到這條新聞以後聳了聳肩，無聊道：“這玩意隻能殺死人類自己，幾萬年後海島上又會恢複原本的模樣！”
蕭揚錯愕一聲，他們這是史前生物好像還真有資格說這話。
…………
時間回到七月海洋之旅的那些天。
當羅格將兩枚巡航導彈魔改之後，兩枚巡航導彈打破了規則，一前一後排成一條直線，欺騙雷達隻有一枚導彈來襲，隱瞞了兩枚導彈的事實。再加上臨時“金屬怪客”的“生命”類進化能力，兩枚導彈並沒有按內部參數的預定軌道前進，而是像有生命一樣高速的“自我”機動。
白狐利用羅格給的航母經緯度坐標，將信息發回國內，很快軍方的衛星便拍攝到這個畫麵並傳遞回來。
羅傑給抽著雪茄，笑吟吟的回到自己的潛行船上，任務圓滿完成，回去老板估計又可以給他放假了……
桑德斯有些猶豫，多看了神兔幾眼，然後又看著自己的傀儡，內心不中到在想些什麽。躊躇良久之後，咬牙走到神兔身邊，說道：“回總部交代完事情之後，我便去華夏找你！”
蕭揚微微張嘴愣在空中，這話說的怎麽有種泡妞的味道啊？
神兔神情冷漠，看都沒看他一眼，高冷的像是女皇。或許蘇玉兒和白狐還沒來得及教她什麽叫“愛情”之類的詞語，然後聽到別人這樣說，隻感覺有人在她前麵喝了一杯白開水一樣。內心毫無波動……
羅傑可憐的看了桑德斯一樣，挽著悲傷兄弟的腰，拖回了自己潛行船上。
羅傑二人走了之後，對月池櫻的治療陷入僵局，蘇玉兒依靠自己的能力努力讓失血過多的小櫻的最後一絲生命之力消散，但進化能力本身打開的是使用者自身的小宇宙，爆發出來出的各種能力。而這個能力，像蓄水池的裏水一樣，積蓄的速度慢於消耗。一旦使用過度，進化者本身的生命之力也會消散。
神兔檢查了小櫻的身體，眾人這才知道她不但失血過多，而且中了某種詭異的毒素或者說“詛咒”，自身的修複能力停止。
蕭揚大愕，但此時被光影鏡子俯身的秦蒙早已將衛斯理殺了。在找不到病原的情況下，蘇玉兒隻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維持月池櫻的生命，走一步看一步。幸好第二天月池櫻身上的龍玉突然有了異動，代替了蘇玉兒來維持月池櫻的生命。
神兔笑著說：“龍或許選擇了她。”
蕭揚對這個倒是不怎麽在意，隻要人沒事便好。
話分兩頭。
祈望號的事情終於通過某個秘密的渠道送到了錦風各個管事長老手中。各大佬大驚，三個長老死在船上，一個副主管也慘死，其中一個船上的長老居然還是七邪教潛伏進來的人。
一場針對這次叛逆的事件的調查在錦風內部展開，對船上的事情則全權交給處置了叛徒的有功之人——青瞳。
不過嘴上沒毛的小子怎麽能管的了全船的上在商場和官場翻雲覆雨的乘客外加吊兒郎當的船員。青瞳本人似乎也對管理不感興趣，由著他們鬧。
祈望號郵輪吱吱呀呀，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陸地，一下船，全成了犀利哥。
港口的人紛紛拍照，傳到網上去，要錢不要德的媒體紛紛起著驚悚的標題，什麽“驚，出海後全成乞丐，這艘國產的船倒底怎麽了？”“專家表示，全船乞丐反應我國體製缺陷！”“對比國內和國外的船，看看外國人怎麽坐郵輪！”
全船的人就這樣紅著臉下了祈望號，終生不對外宣布自己乘坐過祈望號。於是祈望號在兩年之後宣布倒閉，重創錦風年度“GDP”！
八月，北美，鋼筋水泥和玻璃在這裏建起了一座座現代化的都市，沒有厚重的曆史文物，有也是搶的；沒有厚重的文學積澱，有也是吹出來的。他們不知道過去為何物，他們站在虛無的過去之上前進……
這片土地，愚昧者被教著愚昧，精英者繼往開來。
他們的未來沉寂在幻想之中，建了一個空中樓閣，號稱“燈塔”，自由，平等，博愛居住在那裏。
……
“你個婊子養的！”
一間燈光昏暗的房間裏，長長的圓桌占據了房子大部分空間，幾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滿臉通紅的吵鬧著。
“請你注意素質！”一位穿著西裝，拄著拐杖，留著花白八字胡，臉色紅潤的老者淡淡道。
“哈哈，盎格魯撒克遜有資格說素質這個詞嗎？”那位拍桌子罵人的老頭嘲諷著說道。
“猶太佬……，最後警告你一遍！”
“哈哈……”
“一群吃人血饅頭的資本家……”圓桌末尾，燈光幾乎照不到的地方，一個帶著牛仔帽，穿著夾克的年輕男子，低著頭喃喃說道。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這是群嘲諷啊，一群老頭呆滯在半空中，好半響才反應了過來……
“文字報告我已經看完了，匯報一下工作吧！”圓桌上席，與年輕男子對坐的老者收攏了桌上散開的文件，用沉重的聲音說道。
坐在牆角與花瓶為伴的喬納森斜視了一下全桌，好像沒人說話，那應該就是自己上場了。
喬納森鬆了鬆衣領，幹咳幾聲後，說道：“回稟大長老……，衛斯理，聖奈爾彼得，蒂諾三人死亡，航母受到一枚巡航彈打擊，正在修理廠返修，埋在錦風的棋子死了一個，還剩兩個。島上一無所獲……”
大長老微微點頭，“神霧既然對那座島的生物沒用，那我們也必要留著它了，我會通知軍部，將它毀了。另外，損傷結果報告出來了，巡航導被人動了手腳，初步判定是神羅的‘金屬怪客’羅傑所為……”
“那個喜歡發國大餐的胖子？”年輕男子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珠，緊緊盯著大長老。
大長老無視了他的問題，接著說道：“東方有句古話，禮尚往來，咱們也送點東西過去！”
“聽說你們抓到一個能力很不錯的能力者？”年輕男子笑了笑，朝喬納森問道。
喬納森正襟危坐，舔了舔嘴唇。被年輕男子注視著，隻覺得口幹舌燥，心煩意亂。整個房間裏，除了大長老，就數他最讓自己恐懼。
“是的，名叫江川秀……”
“丟到血獄去吧……”
“啊！”喬納森張了張嘴，表情僵硬在半空中：“小長老，他是輔助係能力者，我想……”
“不，他是攻擊類能力者，潛質至少在十級以上！”大長老蓋棺定論道。
喬納森又呆主了。七邪教為了優化管理，節約運營成本，減少對觀眾腦細胞的傷害，將能力者劃分了十六個等級，並用相應的判斷機製，而作為這套做法的創始人，現任的大長老，他的能力也才14級。
十級是什麽概念，最起碼喬納森自己才八級，而能攔下巡航彈的蒂諾才七級，而且明明是輔助係的能力者為什麽成了攻擊類，還有這麽高的潛質。
小長老將腳放到桌子上，露出潔白的牙齒，“喬納森，你可給我送了一個好禮物！”
喬納森不好意思的撇了撇頭，他實在不敢跟這年輕人對視。
“注意你的禮貌，霍金！”剛剛敲桌子的那位長老又開始敲桌子了。
小長老霍金聳了聳肩，腳依舊放在桌子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氣的滿臉通紅的長老大聲叫道：“我很生氣，叫東洋佬送十個億過來！”
“你以為你是誰啊，天真的猶太人！”身邊放著拐杖的長老，嘲諷道。
“我不管，叫喬納森把航母開到西京彎去……”
“喬納森已經因為瀆職被撤下來了，白癡……，哦！或許我們應該給讓他進國會當個議員……，也許他某一天還能當上國家元首……”
“嗯？失職的議員也能做元首嗎？”
“用坦克鎮壓退伍老兵討薪的將軍都可以，他為什麽不行？”
……
年輕的小長老霍金嘟囔了一下，惡心的政客……
八月，江海。
“叮咚，叮咚！”
酒店房間上的門鈴被安響了，蕭揚好奇的張望了一下。蘇玉兒正在另一個房間睡覺，白狐回到江海以後，就去跟她分離了十幾年的老爹見麵，現在醒著的就剩下蕭揚了。
蕭揚放下手中的平板，上麵有一封郵件，是已經回到俄國的莉亞發過來的。
裏麵說的皆是些家長裏短，詢問了一下月池櫻的病情，然後講訴“返老還童”的羅格在莊園內被她老爸圈養的幾個情人拋媚眼，她爸受不了，把羅格打發到細伯利亞去挖礦。郵件隱約提到羅格心有不滿，估計會有來華夏找蕭揚的打算。
……
蕭揚走到大門前，微笑的打開房門，然後麵部表情凝固在了那裏……
“施主，早上好！”
一個穿著道袍，留著灰白色長胡的道士站在門外，像蕭揚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