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承擔
賀之瀾帶著一隊士兵趕到章天青四周的時候，就見到離慕寒躺在章天青的腿上，閉著眼，胸口那一刀格外刺眼。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如此身故，不知道會讓朝野如何震蕩！
賀之瀾再看章天青，眼神有些呆愣，不言不語。
天傾在旁邊竟然也會有此事發生？
護衛不周，章天青難辭其咎呀！
花如風跪在旁邊，眼神也是空洞，明顯還在顫抖，他的雙拳想要握緊，卻因為緊張怎麽也我不起來，腿上賀手上傷痕累累，不是刀傷或劍傷，卻像摔傷。
賀之瀾不知道剛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刻也由不得他弄清楚來龍去脈，他趕緊命人抬起離慕寒，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軍醫之處，看是否還有機會救治。
章天青見離慕寒被抬走，她不懂醫術，也不敢跟上去，隻能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賀之瀾帶著離慕寒遠去的身影。
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情況的危機，全部擁著離慕寒走了，這個場地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天空已經沒有了任何火球，地麵也不再震動，火勢也基本撲滅，可是章天青卻覺得渾身冰冷，冷得她呼吸不過來，隻敢跪在地上，不停咳嗽。
花如風被章天青的咳嗽聲拉回了神，他趕緊走過去，拍著章天青的後背，問道：“你還好嗎？”
章天青沒有回答，咳得喘不上起來，心裏陣陣絞痛，她的腦海不斷浮現刀劍穿破離慕寒胸口的畫麵。
為什麽會就她，為什麽會如此奮不顧身的就她！
她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甚至不能夠以真麵目示人，她甚至也是個隨時會離開帝京，會對他離慕寒毫無價值的人，值得他用命來救嗎？
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了！
也就說，她章天青欠了離慕寒二條命，她怎麽還，如何還呀！
花如風扶著劇烈咳喘的章天青，拍著她單薄的背脊，感覺她渾身發冷，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候廖祖福已經從半山腰蘇醒過來，一路焦急的跑了過來，見到章天青和花如風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才見到軍醫處一片混亂，聽到有人說太子殿下亡故了，而且聽說章天青就在旁邊，廖祖福心驚陣陣，趕緊跑了過來。
還好，章天青跟花如風雖然都有些狼狽，但是卻無大礙。
“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麽？”廖祖福氣喘籲籲的問道。
章天青和花如風都沒有回答，也都沒有心思回答。
廖祖福也不急於知道真相，看一眼臉色慘白的花如風，再看一眼難得有些失魂落魄的章天青，知道這裏麵水很深，定有很多複雜的糾葛。
軍醫營帳此刻混亂一片，他們停下了救治其它傷人，全部聚集在了離慕寒的身邊，醫治離慕寒。
大順皇帝已經收到消息，顫顫巍巍的跑到了營帳，當他見到離慕寒的時候，腳下根本站不穩，還好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攙扶，才勉強站穩。
“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保住太子的命！否則，朕就要你們的命！”大順皇帝不忍再見到離慕寒緊閉雙眼的樣子，頹然無力的轉身離開，望著滿目蒼遺，無力感席卷全身。
軍醫們個個膽戰心驚，隻能埋頭繼續醫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敢確定他們是否還看得到明天的太陽。
當一切平息之後，章天青仍然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銀龍軍們恢複秩序，首先要請查死傷人數，失蹤人數以及重傷人數，盡快恢複一些可再用的營帳，讓一些傷患進入治療。
賀之闌也第一時間發出消息，再從帝京城內調撥一批士兵前來支援。
由於離慕寒生死未卜，整個麒麟山腳死氣沉沉，誰也不敢大聲說話，誰也不敢多言多語，甚至連大順皇帝也不肯立刻擺駕回宮。
因為軍營言明此刻的離慕寒的身體不能舟車勞頓，負責傷口顛簸，更加難堪。
就在此時，有一群人衝回營帳，所有人就回頭望去，見到梁權河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飛快的衝到軍醫之處，身後跟著一路哭嚎的大順皇後秦憫憐。
梁權河以最快的速度重進軍醫營帳，輕輕放下之後道：“軍醫，十三殿下被火球砸中雙腿，昏迷了過去！”
此話一出，無疑讓原本沉重的氣氛更加凝重。
那邊還躺著一個太子，現在又來一個皇後之子，簡直棘手。
秦憫憐已經衝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道：“你們一定要救回十三，否則一個個提頭來見！”
秦憫憐滿臉淚痕，悲傷情緒無處發泄，進來就是一頓恐嚇斥責。
話音剛落，大順皇帝離成天已經掀簾而入，見到昏迷的十三皇子離揚，也有些踉蹌不穩，要不是身邊公公扶著，就快站不穩了。
“陛下，陛下呀！救救揚兒，救救他吧！”秦憫憐見到自己的夫君進來，趕緊跪下抱住他的腿，哀求而道，此刻她已經顧不得任何形象，一心隻想救自己唯一的兒子。
“軍醫，十三怎麽樣？”作為一國之君，離成天沒有秦憫憐情緒如此激動，他沉默一陣，才出生問道。
一個老軍醫顫顫巍巍的檢查過後，跪在地上道：“回陛下，十三殿下暫無性命之憂，隻是那雙腿……”
“那腿怎麽了？”秦憫憐驚恐站起，厲聲問道。
“保不住了……”
老軍醫話音剛落，秦憫憐對著他就是一巴掌打下去。
“保不住你們也要保住！”
“
回皇後娘娘，十三殿下的腿被火球砸斷，再加上火燒，傷勢嚴重，就算回到帝京，也是……也是無用。”
秦憫憐聽聞此話，仿若晴天霹靂，根本不能接受她的兒子之後將會是個殘廢的事實，她對著老軍醫拳打腳踢，邊哭變罵，發泄自己絕望的情緒。
“皇後，夠了！”
離成天實在看不下去秦憫憐這個樣子，他很理解一個母親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世間之事本就這麽無可奈何，就算貴為一朝天子，也是滿滿的無奈。
“陛下，難得你不心痛嗎？揚兒後半輩子就不能行走，一輩子坐在椅車之上呀！他可是你的兒子，你不心疼嗎？”秦憫憐被喝令，轉身對離成天道。
“心疼又能如何？太子殿下現在生死未卜，朕已經很累很累了！”離成天眼中透出的疲憊，讓他瞬間老了十歲似的。
皇後秦憫憐一聽此話，愣了愣，但是回過神來，她的怒火瘋狂的在心口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