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滋味
第二天，淺淺跟禮兒起了個大早，雖然穿不上大順禮部提供的華服，但是也穿好自己從天域雪國帶來的最漂亮的衣裙，梳個時下很流行的少女發飾，上了清淡的妝，細細打扮一番。
一早上兩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明顯心情大好。
因此今天是她們這批女姬來天域雪國唯一一天可以自由活動的一天，她們今日允許可以出到酒樓，進入帝都城內大街小巷任意遊玩。
過了這一天，她們就得入宮，麵對大順皇帝對他們的分配。
入宮之後命運就此改變，誰也不知道未來如何，也許幸福美滿，也許也有失魂落魄。
但是至少在這一天，大家還是那個沒有經曆過人生大起大落的少女，還是那個初來大順帝都，對於一切都覺得新鮮的少女。
不過，天域雪國的使臣規定必須三人一組成行，以免獨自一人遇到危險不知如何應對，三人一組，或多或少能夠解決一些突然問題。
而淺淺和禮兒想要出門玩耍，就必須邀請章天青出行。
雖然章天青並不想出酒樓，但是架不住淺淺她們兩人一直軟磨硬泡的叨叨，也就隻能勉強答應，隨意穿了件最簡單樸素的衣服，未施脂粉就打算出門。
“哎，等等，姐姐，你怎麽不上個妝？就算是淡妝，稍微抹個口脂也是好的呀。”淺淺看著眼前的章天青，素顏朝天，但是卻還是漂亮，心理實在不是個滋味。
她尋思著，這樣長相濃豔的人素顏或許好看，但是上了妝也許遮了她的容貌，反而失了特色，這樣三人走在一起，自己的風頭也不會被瓜分得如此嚴重，於是建議章天青上妝。
禮兒看淺淺一眼，她是個心思靈透之人，猜到了淺淺心裏的小九九。
“我不會上妝，也不用。”章天青直接拒絕。她是真的不會，這麽多年在軍營裏麵從未見過這些女子家脂粉之物，唯一一次上妝還是當初孝元皇後在梁城幫她的……
一想到那時的畫麵，章天青心裏一沉。
孝元皇後，那般溫柔之人，那般像母親之人，卻早早離世……
母親……
嗬，她的真
正的母親……
“姐姐，我們這就三人，也沒有外人，你還裝什麽裝。你長得這般妖……阿不漂亮，怎麽看怎麽不像不會上妝之人。”淺淺實在很不喜歡此人總是裝特別，裝清高的樣子，明明張著一張很有心計很會魅惑人心的臉，還想裝作盛世小白蓮！
章天青也很無奈，長公主找人幫她易的容，就是要往妖豔風格的方向走，淺淺抱怨也無可厚非，但是，她確實不懂上妝。
“淺淺，別說那麽多。既然姐姐不懂上妝，讓我來幫你吧，趕緊收拾好，我們好盡早出門。”禮兒說道，生怕章天青因為淺淺的話而惱怒，一氣之下不出門了，這樣她們兩人也不能出去，反而得不償失。
於是禮兒就開始幫章天青畫眉、塗抹胭脂和口脂，而且她在淺淺的眼神示意下，特意將章天青的眉畫得比普通女子粗了些，胭脂也打得重，好像有曬傷的殷紅，口脂選的也不是時下少女也喜歡的櫻花紅，而選擇了暗沉的石榴紅塗抹，反正就是怎麽畫難看怎麽畫。
但是當禮兒幫章天青上妝完畢之後，發現章天青的眉被畫粗了之後，卻透露出一種很特別的英氣，仿若這種英氣的眉形更加適合眼前的人。口脂深紅，卻不顯老氣，更是帶上一種沉穩之色，仿若此人身後有高山流水，有黃土沉沙，經曆風霜雨雪緩步而來。
原本想要將此人畫得難看些，但是結束之後，反而帶來另外一種非常引人注目的效果，站在人群當中，並不覺得怪異，反而絕對是鶴立雞群，讓人過目不忘。
見鬼了！
其實禮兒不得不承認，氣質這東西，比容貌更加讓人印象深刻留於心間。
淺淺和禮兒頹然的互望一眼，雖然心有不爽，但是看看外麵天色已經不早，沒有時間再給章天青改掉妝容了，於是隻能這樣，扯著章天青上了街。
當章天青踏出酒樓的那一刻，她的心裏顫了顫。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以女子身份，穿著羅裙，站在了大順帝都的大街之上，麵對街道上人來人往的人流。
萬一有熟人迎麵而來，會不會識破她的身份？
章天青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易容，閉了眸，
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果斷踏出了酒樓的大門，踩上了大街上的青石地板之上。
現在的她不是大啟的將軍戰神章天青，不是大順皇城守衛軍統領，而隻是一個大順長公主挑選出來，獻給大順皇室的女姬，名字叫怡晴的女子。
她必須隱藏好她的過去，她必須塵封起她過往的記憶，她必須麵對此刻的自己，她必須完成長公主的任務，如此一來，她近萬章家軍的性命才能得救！
淺淺和禮兒出了酒樓，就像兩隻放飛出籠的鳥兒，到處看，到處逛，特別喜歡到成人店鋪和脂粉店鋪去挑選東西。
在成人店鋪試衣服就能試個一個時辰，章天青百無聊賴，在試衣間門口幫她們提東西，等她們試完，又幫她們付錢，再跟著她們離開，完全成為了一個下人。
但是，章天青不計較淺淺和禮兒對她的態度，這些事情她壓根沒放在心上，她的心思不在這裏，而在那大順的皇宮，那裏才是她的目標任務所在。
當淺淺一行人快要逛到城門的時候，在一家首飾鋪裏麵聽到外麵敲鑼打鼓的聲音，非常熱鬧。
愛熱鬧的淺淺立刻來到店鋪門口，踮起腳尖，循著鑼鼓喧天的聲音看去。
她見到一支迎親的隊伍朝城門這處走來，為首的新郎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穿大紅色婚服，頭戴官帽，一臉喜慶，他的身後跟著一頂紅色嬌子，左右隨著喜婆和侍女，看樣子是已經從女方家將新娘迎了出來，正準備回家的路上。
“哇塞，這新娘官好帥啊。”淺淺靠在門邊，開始泛起花癡。
“那可不是，今日可是我們風流倜儻的皇城守衛軍副統領賀之瀾公子的大喜日子，迎取的是馬將軍家的千金，兩家本來都是世家，強強聯姻，喜糖前一天都開始派發了，這場婚禮排場可大了。”
首飾鋪內的老板做起了旁白，解釋而道。
“哎，這姑娘命真好，還不知道我的如意郎君會是個什麽樣子。”淺淺繼續幻想著，惹得店內的禮兒直笑，笑她又開始亂想了。
章天青在店內抬眸，果然見到賀之瀾恰好從首飾鋪門口經過，而其次同時，賀之瀾視線掃過首飾鋪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