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英年
“啊！太子殿下！”馬如夢這才看到站在怡晴旁邊，已經放下了袖子的離慕寒，驚呼一聲，立刻下跪行禮。
而馬項跟梁氏還在拉扯之中，聽到馬如夢的驚呼，循聲看去，果然見到怡晴身邊站著的身材修長，一身貴氣與威嚴並存的大順太子離慕寒。
兩人趕緊住了手，跪地行禮。
周圍原本還在看熱鬧的賓客也紛紛齊刷刷的跟著跪地，完全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得見太子殿下真顏。
“太師，不必多禮，請起。”離慕寒趕緊扶起馬項，以學生自居。
“太子殿下能夠前來，我馬府蓬蓽生輝。”馬項見到自己的學生，顯然很是高興，眉開眼笑。
“學生承恩師教導，您的五十大壽，定會前來。隻是今日我屬以個人名義而來，以您的學生名義而來，因此希望恩師不必多禮，一切如常即可。”離慕寒趕緊解釋道。
“好好好，一切如常，我們不拘著。”馬項連連點頭。
“爹，娘，這位姑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馬如夢扯了扯自己娘親的袖子，謹慎提醒。
馬夫人梁氏一聽，臉色微變。
他們倒是聽過這段時間太子殿下收了個天域雪國女姬到東宮，據說日日相伴，很是得寵。
但是得寵是得寵，好些日子也沒有獲封，這讓很多人都覺得摸不著頭腦。
原本這事跟馬府扯不上任何關係，奈何剛才梁夫人跟防什麽一樣的防著這姑娘，現在得知身份，覺得心裏很是惶恐。
這姑娘，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啊，說不定日後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們一個小小馬將軍府，又如何抗衡？
“太子殿下，剛才我有眼不識泰山，胡言亂語，請別見怪。”梁夫人此刻笑得比哭還難看，但是卻還是不得不笑。
“見不見怪，你們得問怡晴姑娘。”離慕寒道。
梁夫人趕緊轉向章天青，一直低眉順眼陪不是，恨不得想扇自己兩巴掌。
“無妨。”
章
天青倒不介意，這梁夫人也隻是逞了口舌之快，對她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影響。
梁夫人見太子身邊這姑娘是個心胸寬廣之人，稍微放了心，趕緊想要將太子殿下和章天青兩人請入內堂，好好伺候。
隻是兩人剛走兩步，章天青又走不動了。
離慕寒回眸看著章天青，見她正盯著一副掛在槐樹幹上的一副軍事地圖，久久不語。
離慕寒扯了扯章天青的袖子，示意她院子中太陽太毒辣，趕緊跟他回內堂涼快涼快，可是扯了扯袖子，扯不動。
“為何看著這副圖？”離慕寒無奈，走到章天青身邊，跟她並排而立。
“太子殿下，這位姑娘真實貨。”馬項此時也跟了過來，眼中閃著精光而道。
“此話怎講？”離慕寒偏頭問道。
“這幅畫可是當年戰神章天青大敗南楚的時候親自劃下的路線圖！”馬項一副得意之色道，腦海已經浮現出他想象的那時候戰場的驚豔。
那一戰，章天青以絕妙的路線，包抄，迂回，圍攻，衝線等等手段，將五萬南楚士兵全數俘虜，幾乎沒有正麵作戰也大獲全勝，堪稱軍事史上的奇跡。
而這一站的精髓就在這一路線圖上，絕妙的結合地形和當時的天氣，取得勝利，這是一種極為讓人驚豔的創造力，很少有人能夠有這樣的創造力。
離慕寒聽後，嘴角抽抽，心想：又是章天青……
這個院子簡直就是戰神的物品展覽會了……
“我爹可是戰神的頭號簇擁者，誰也不能說戰神的不是之處。要知道，當年戰神被人刺殺就此殞命，我爹爹聽到噩耗，哭了一天一夜。知道的人都明白是為戰神而哭，不知道真相的還以為我娘或者是我去了呢。”馬如夢一臉無奈的說道。
對於其父這種對軍事癡迷的行為，她馬如夢也見慣不慣了。
“呸呸呸，什麽去不去的，這麽好的日子，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梁氏趕緊讓自己閨女住口別亂說話。
“哎，
是啊，可惜了。一代戰神，天妒英才，走得太早了。否則，倘若再讓他多活十五年，哪怕就是十年，這天下的格局定會轉變。屆時說不定大順、天域雪國和大啟王朝足鼎立，那之後要發生的事情誰也猜不出了。”馬項捋著胡須，感歎而道。
章天青靜默不語，倒是旁邊的離慕寒道：“太師，一個人而已，怎麽能夠影響如此大局？”
“怎麽不能？”馬項突然挑眉，聲音高了些，繼續道：“戰神不是一般之人，倘若之前的大啟王朝國力再強盛三成，北境一站補給和武器跟上，主帥沒有被襲，你看看你還真的那麽順利拿得下大啟王朝？”
馬項此人耿直不已，談論到軍事之事上，才不管離慕寒身份，有一說一，旁邊的梁氏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說話注意些，但是馬項全然不顧。
“當天北境穀一戰，大啟主力埋伏穀頂，已經分成三路，縱貫而下，待大順將士半數入穀，截斷主力，包抄後麵，再配合南邊一萬軍士的衝殺，倘若主帥無恙，那一戰，我們大啟必輸無疑。”馬項仿若沉浸在回憶當中，不甚唏噓。
“雖然太子殿下您是我一手教出，在排兵布陣之上，也算有些天賦，但是跟他想必，還是弱了些。倘若此人還在世，這般驚世才華，無人能及左右。如若大順王朝能夠掌控此人，為我朝而用，哈，這大順宏圖霸業，指日可待！不過，罷了罷了，這也是我的假設而已，人都已經走了一年了。”馬項滔滔不絕說了一大串，也不管周圍人的臉色，直舒心胸。
而離慕寒站在章天青的軍師圖前麵，看了很久，沉默不語，表麵雖然一片平靜，內心卻波瀾翻騰。
將她扼殺在自己身邊，將她折翼，摘掉她的羽翼，真的對了嗎？
離慕寒垂眸看向旁邊的章天青，握緊了她的手，離慕寒眼神堅定。
“好了好了，不說了吧，快快進屋，喝點茶，解解渴，也涼快涼快吧。”梁夫人見離慕寒對馬項剛才所言並沒有怒意，不敢再讓馬項往下說了，趕著他們趕緊入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