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紛亂的戰局
“隊長，咱還是打吧，和徐隊長他們說好的是咱們在這裏拖住小鬼子，這要是把他們放過去了，李家鋪的鄉親們咋辦？”見宋鐵山不做聲，猛子把李家鋪的那些百姓搬了出來，讓宋鐵山緊皺的眉頭皺的更緊。眼看著第一個尖兵就要走出伏擊圈，宋鐵山終於點頭下了開火的命令，不管如何，他們的任務便是盡量拖住這夥日軍。
“啪”那個猶自扭身和同伴死小聲說話的日本兵應聲而倒，不等第二聲槍聲響起，訓練有素的日本兵就齊刷刷的趴伏在了山路上，遊擊隊接下來射出的子彈也因此全都落了空。“這些個蠢貨，隻盯著那幾個尖兵做什麽。”雜草下趴伏著的唐城不由得在心中連連叫罵，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半山腰去質問宋鐵山。
突然響起的槍聲讓山路上的日軍有了提防，在尖兵遇襲的同時，日軍的的後隊甚至還沒有進入遊擊隊的射程，宋鐵山他們現在的唯一目標便是趴伏在山路上的那幾個日軍尖兵。和唐城先前預想的一樣，宋鐵山手下的遊擊隊員不止武器配備不夠，而且他們的槍法實在糟糕，乒乒乓乓的打了十幾發子彈，居然隻打中了3個日本兵，剩下的三個日本兵此時已經滾身藏匿於山路旁的野地裏。
下令開火的一刹那，宋鐵山就知道開火的命令下早了，望著遠遠隱蔽下來的大隊日軍，宋鐵山的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他隻記得要在這裏攔截拖住日軍，卻全然忘記了殺傷日軍，剩下的日本兵數量超過60人，即便另一支遊擊隊尾隨上來，就憑他們的實力恐怕還是難以對付這支日軍部隊。
宋鐵山的擔心很快就得到了驗證，隊員們的連續射擊已經把伏擊陣地完全暴露給了山下的日本兵，隻聽得半空中由遠及近的尖嘯聲，“轟”日軍打來的迫擊炮彈在半山腰迸發出令人窒息的熱浪。“狗日的小鬼子炮子打的挺準，差點把老子轟到山下去。”從浮土裏鑽出來的猛子一臉的不在乎，他可沒覺著日軍打來的炮彈有多厲害，可還沒等他從浮土裏刨出自己的步槍，日軍後續打來的兩發炮彈連續落在了遊擊隊的陣地上。
遊擊隊連重武器都少的可憐，他們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剛才那發炮彈隻是日軍炮手在校準炮擊的落點，接下來日軍打來的炮彈都是調整過的。“轟”“轟”滿臉不在乎的猛子被混雜在氣浪中的彈片頂的飛摔出去，等兩個遊擊隊員拚死把他拖回來的時候，猛子身上能動的就隻剩下了眼珠子。
三發炮彈，山路上的日軍隻遠遠打來三發炮彈，宋鐵山的遊擊隊就傷亡了7個人，照這樣打下去，都等不到和日軍照麵的機會，宋鐵山的遊擊隊就會被日軍的炮火打殘打爛。用袖子擦著被揚塵迷了的眼睛，宋鐵山很是沮喪，好好的一場伏擊怎麽就打成了現在這樣。正猶豫是否要下令後撤的時候，山路上“轟”“轟”響起兩聲爆響，宋鐵山目力所及之處的那些日本兵隨即出現了騷亂。
山路上的爆炸自然是唐城他們弄出來的，眼見著半山腰的遊擊隊被日軍的炮火壓製的岌岌可危，埋伏在野地裏的唐城不得不提前出手。唐城不明白什麽叫唇亡齒寒，但他知道如果宋鐵山的遊擊隊被日軍打殘了，埋伏在野地裏的自己三人也就失去了渾水摸魚的機會。手榴彈是老東北投擲出去的，不為殺傷山路上的日軍，唐城隻是為了製造騷亂，為宋鐵山他們的拖延任務贏得時間。
手榴彈的落點是那三個藏身在山路旁野地裏的日軍尖兵，日軍的迫擊炮離著唐城他們超過200米，老東北可沒有本事把手榴彈扔出那麽遠的距離。手榴彈爆炸的煙霧在山路上騰起，半山腰上的宋鐵山這才想起山下還藏著唐城三人，可不管藏身在山石後麵的宋鐵山如何張望，也沒能發現唐城他們的藏身之所。
“噠噠噠 噠噠噠”山路上突然暴起的手榴彈驚了宋鐵山他們，同時也驚了沒有進入伏擊圈的日軍後隊，就在指揮小隊的軍艦軍官下令繼續炮擊的時候，從他們的身後撲來了一道槍火。“隊長，是我們的人，是我們的人來了。”半山腰上的遊擊隊員開始喊叫起來，捷克式輕機槍的射擊聲，他們還是聽得出來的。
尾隨日軍的遊擊隊及時趕到，趁著日軍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半山陣地上，匆匆趕到的遊擊隊機槍手搶先開了火。幾個不及提防的日本兵被子彈擊倒，可遊擊隊從背後的射來的槍火並沒能占據主動，因為日軍的機槍隨即也打響，而且日軍的機槍是兩挺。“打”和其他隊員一樣端著步槍的徐茂才依著一塊石頭大吼一聲，朝著前方的日軍扣下扳機。
“這他娘的到底是誰打誰啊？老子這都看花眼了。”趴伏在土坑裏的老東北自言自語道，從宋鐵山那邊開槍擊殺那個日軍尖兵開始，戰場上一直是亂的，這樣亂的戰場，就是他這樣的老兵也不敢冒進，說不定就會被自己人打出的子彈給誤傷了。“看不出這些遊擊隊的人倒是有些血性”老東北此時所說的是宋鐵山和他手下的遊擊隊員，眼見著援兵已至，宋鐵山居然下令埋伏在半山的遊擊隊全體下山助戰。
老東北讚歎的隻是宋鐵山他們的血性，卻沒說他們是會打仗的，隱蔽在老東北身側的唐城也是這般心思。雖說沒有完備的掩體，可宋鐵山他們埋伏在半山陣地，本就居高臨下占據了地形優勢，隻要開槍，子彈就足夠擊中被尾隨遊擊隊攻擊的日本兵，何至於還專門衝下來和日軍鏖戰。渾水一灘，這就是唐城給出的評價，所以不管是日軍被尾隨遊擊隊攻擊，還是宋鐵山帶隊突擊，唐城都沒有下令現身。
“轟”“轟”日軍的迫擊炮陸續開炮，正衝下半山的宋鐵山被爆炸的氣浪直接頂了個跟頭，然後順著山勢像肉丸子一樣骨碌碌的滾下半山。“隊長”宋鐵山手下的隊員眼見著自己的隊長滾下了山，便著急忙慌的喊叫著追了過去。宋鐵山也是個命大的，他隻是被爆炸的氣浪撞的飛摔下山，身上卻沒有嚴重的傷，倒是那些著急他的遊擊隊員被後續的炮火炸死了六七個。
“癟犢子玩意的都是些傻蛋，老子就沒有見過這麽打仗的，真拿小鬼子的家夥不當回事。”眼見著宋鐵山的人被日軍堵在了山路的一頭動彈不得，土坑裏的老東北不禁叫罵不止。唐城視線已經預測過，不管是宋鐵山的遊擊隊，還是那隻追著日軍小隊過來的遊擊隊，他們單獨都不具備和日軍交火的能力，隻要其中的一方使不上力，那剩下的一方也隻能無功而返。
隨著日軍機槍火力全開、迫擊炮持續轟擊和擲彈筒的投入，遊擊隊占據的地形優勢已經蕩然無存，散布在山路上的日本兵正用他們精湛的戰鬥力一點點的控製著戰局的進行。“石頭，你帶著別亂動，記得要搶在那些遊擊隊之前搜集手雷和擲彈筒，別忘了我要的東西。”眼見著兩支遊擊隊的合擊趨於失敗，一直做壁上觀的唐城不得不提前出手。
按照劉山羊的說法，遊擊隊都是三次排槍就集體衝鋒的戰術，可戰鬥進行到現在都已經是十幾分鍾的事了，唐城還是沒能見到和日軍對射的遊擊隊展開衝鋒。期待宋鐵山那邊已經是不可能了，翻出土坑的唐城和老東北慢慢順著野地向日軍那邊靠攏，出擊之前先要縮短和日軍之間的距離。身上的雜草和灌木枝很好的為唐城他們提供了掩護，再說日軍現在同時和兩支遊擊隊交火，也沒有人會去注意兩堆可以移動的雜草。
離著日軍越近，唐城和老東北的速度就越是慢，距離日軍不足50米的時候，在響徹雲霄的槍炮聲中，唐城和老東北停了下來。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唐城一直期待著的衝鋒混戰終於開始，隻不過發起衝鋒的不是日軍也不是那支和日軍對射的遊擊隊，而是宋鐵山手下那幫人。宋鐵山手下幸存的20幾個遊擊隊員喊聲震天，在唯一一挺日式輕機槍的掩護下，殺向百米外的日軍。
“納尼？”遊擊隊的衝鋒讓日軍有些傻眼了，這些支那人莫不是腦袋都傻掉了，就憑著一挺輕機槍的掩護就想發起衝鋒，這也太不把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們當回事了。“噠噠噠 噠噠噠”日軍的機槍盡情的噴吐著彈幕，宋鐵山手下的隊員隻得借助路邊的雜草和山石樹木做掩護，一點點的向日軍靠近，他們的傷亡也在不停的增加著。
“該咱們出手了，再等一會，他們的人可就都死差不多了。”和老東北對視一眼，唐城從後腰上摸出兩顆手榴彈繼續向前爬行。唐城和老東北的目標自然是日軍的迫擊炮陣地，距離目標不到40米的時候，唐城和老東北終於把手中的手榴彈接連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