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接敵李家鋪(1)
一切布置完畢,唐城和劉石頭坐在一起擦槍,遊擊隊剩下的隊員卻圍坐在宋鐵山身邊,見手下隊員一臉的不高興,宋鐵山知道他們這是對唐城不服氣。下意識的回身看了唐城一眼,見唐城全神貫注的在擦槍,宋鐵山這才扭過頭來看著那手下的這下遊擊隊員,“我知道你們不服氣被一個小你們很多的人指揮,可你們忘記自己是來殺鬼子的了,既然唐城能帶著咱們殺鬼子,那咱們就應該聽他的,我這個隊長都要聽他指揮,你們這些兔崽子還敢不聽?”
宋鐵山半是玩笑半是嚴肅的話讓圍坐在他身邊的遊擊隊們低下了腦袋,紛紛表示宋鐵山說的對。唐城和宋鐵山之間離的不是多遠,宋鐵山他們的話也全都被擦槍的唐城聽了個明明白白,遊擊隊員對自己的不服氣,唐城心知肚明,若不是為了那幾樣自己想要的物件,他才懶得跑來這裏跟日軍玩什麽阻擊戰。既然宋鐵山已經做好了安撫手下的工作,唐城也就不矯情了,接連又指派了幾個遊擊隊員拿著步槍去了他看好的位置埋伏。
唐城這邊嚴陣以待,用簡陋的武器和地勢之便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在老君廟遭遇襲擊的日軍也整隊出發順著山路繼續南下。順著山路繞過山腳,日軍眼前出現了大片的開闊地,土路正好從野地中間穿過,距離土路最近的林子都在幾十米之外。這樣的地形裏不會再有埋伏了吧,指揮小隊的山本不敢馬虎,繼續派出了尖兵前出探路,剛才的襲擊雖說沒能對自己的小隊傷筋動骨,可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傷亡了十幾個,就連機槍都被炸毀了一挺。
一個曹長帶著兩名士兵前出偵查,山本命令隊伍暫時停下休息,這裏的地形他不熟悉,可他身邊有熟悉這裏地形的支那人。“夏桑,你的過來,給我說說這一帶的地形。”部隊停下休息,山本打開軍部下發的地圖,把那個自願為自己帶路的支那人叫到了身邊,被山本稱呼為夏桑的是楊葉鎮夏家的一個旁係子弟,據說是因為仰慕日本文化,曾經在上海的日本商社做過事。
和其他的漢奸一樣,身穿短褂的夏成頭上也戴了一頂日軍的布製軟軍帽,聽得山本在召喚自己,急忙小跑到了山本身邊,當然他是沒有資格看山本身前那張地圖的。“隻要順著這條褲再朝前走2裏地,再翻過一個土崗就是李家鋪了,然後順著李家鋪繼續向西便是花湖鎮地界。”聽的山本隻是要自己說出這一帶的地形,夏成立馬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有了夏成的回答,山本結合著地圖仔細琢磨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聯隊交代他的任務是要他的小隊控製花湖鎮。雖然不知道聯隊為什麽會下這樣的命令,可身為軍人的山本隻能依令執行,為了不暴露小隊的行蹤,自己已經下令屠了三個支那人的村子,也許這個李家鋪就將會是第四個。
前出的尖兵已經打回了安全的旗語,但不知為什麽,山本此刻的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無端的不詳預感更是讓他感到了一絲煩躁。也正是因為這種煩躁,小隊再次上路之後,山本命令迫擊炮小組放慢腳步走在了小隊的最後麵。如果小隊在這裏遭遇襲擊,隻要迫擊炮小組還在,支那人的一切攻擊都將會被迫擊炮粉碎。
身上蓋著雜草埋伏在溪水邊的老東北已經做好了開火的準備,離著土路太遠,老東北分不清日軍的炮兵在什麽位置上,所以他隻能等待,等待最合適的機會才能開槍。經曆過老君廟伏擊之後的日軍好像有些懶散,再加之這裏平坦的地形,土路上的日本兵雖然還端著自己的步槍,但他們顯然都已經放鬆了警惕。
見土路上的日軍還在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在幹什麽,埋伏在溪水邊的老東北拿出了從遊擊隊員身上拿來的兩枚手榴彈。老東北從射擊位上後退幾米,將擰開後蓋的手榴彈輕輕地埋進泥土裏,再撒了些浮土和碎石蓋住手榴彈。在彈藥手驚愕的眼神中,老東北又如法炮製埋下了另一枚手榴彈,不明就裏的彈藥手不敢叫喊,隻能心疼地看著老東北“糟蹋”手榴彈。
槍口隨著日軍的接近慢慢移動著,日軍裏的越近,老東北的視線也就越是清晰,山本小隊的炮兵按照小隊長的命令墜在了整個隊伍的最後麵,也已經被老東北的槍口鎖定。按照唐城原定的計劃,藏身老東北對麵樹叢裏的遊擊隊員先開槍吸引日軍的注意力之後,溪水邊埋伏著的老東北才能開槍射殺日軍的炮兵,可眼瞅著自己距離那幾個扛著迫擊炮的日本兵已經是距離最近的時候,老東北決定不等對麵槍響便先行開火。
“噠噠噠 噠噠噠”從溪水邊噴射而出的彈幕飛過200米的距離撲入山本小隊的尾部,200米的距離對於竄出槍膛的子彈根本就是眨巴眼的功夫,沒等走在隊伍尾部的日軍炮兵醒過神,“噗噗噗噗”的一陣血霧飆發,扛著迫擊炮的日本兵立時躺到了好幾個。“子彈,給老子加子彈。”扣住扳機不放的老東北朝著自己的彈藥手喊叫道,他對這挺日式輕機槍很是不耐,比之先前自己那挺MZ42機槍差老鼻子了。
“噠噠噠 噠噠噠”溪水邊的機槍繼續噴吐著彈雨,從隊伍尾部延伸向前的彈幕把山本小隊的士兵迫的隻能趴伏在土路上。突然遭遇的槍火讓山本大怒,喊叫著讓小隊的機槍和迫擊炮馬上還擊壓製對方的機槍火力。唐城留給老東北100發子彈,隻要他用一半子彈偷襲日軍,可老東北卻是個打仗的老手,眼見著土路上的日軍還沒有做好還擊的準備,便趁著日軍機槍還沒還擊之前,把唐城給他的100發子彈打了個差不多。
“走,走,快走,小鬼子要追過來了。”把機槍扔給自己的彈藥手拎著,老東北趴伏在溪水邊給埋設的兩顆手榴彈掛了弦,然後追著彈藥手玩命奔逃。日軍的輕機槍雖說比不上MZ42機槍,但擊發幾十發子彈也不過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從老東北開槍射殺山本小隊的炮兵到他追著彈藥手奔逃離開,這整個過程就隻有短短的一分鍾,等山本小隊的機槍和擲彈筒開始還擊的時候,老東北和那彈藥手早在溪水裏奔出20多米遠了。
“轟”“轟”的爆炸聲中混雜著日軍機槍的射擊聲,可溪水邊的襲擊者卻偃旗息鼓沒了動靜,在一個曹長的帶領下,十幾個日本兵拉開散兵線向剛才飆出槍火的溪水逼近。沒有人也沒有屍體,溪水邊有的隻是兩堆被擲彈筒炸的冒著青煙的雜草和幾十枚帶有餘溫的彈殼。帶隊過來的曹長仔細看了那些彈殼,都是帝國有阪步槍彈的彈殼,這也就是說對方使用的是帝國的輕機槍襲擊了他們。
看著眼前這些有阪步槍彈的彈殼,帶隊的曹長隻有揚起刺刀對著天空怒吼不已,該死的支那人居然拿著帝國生產的武器來襲擊帝國的軍隊,真是該死。曹長心中正在盤算著回去後如何向山本解釋,就聽見有士兵報告說發現了腳印,怒火中燒的曹長不由得眼前一亮,腳印很有可能就是襲擊者留下的。
發現腳印的地方離著那些彈殼隻幾米遠, 地上淺淺的腳印明顯帶有草繩痕,曹長突然想起曾和八路軍在山西做戰過的同鄉向他提起過的裝備簡陋,大多穿著草繩編織的鞋但卻作戰勇敢的八路軍,難道這群可惡的襲擊者是八路軍?看著腳印消失的方向,曹長似乎突然明白了這些襲擊者的真實意圖,這不是什麽八路軍,而是打一槍就走的遊擊隊,這條溪水便是他們逃命的路線。
正當這名曹長準備回身返回小隊,就發現離著自己幾米遠的一名士兵忽然失聲喊叫起來,緊接著他就看見一團火花從雜草中閃起。在這團火花閃起的幾乎同時,已經是半轉身背朝閃光的曹長立即臥倒在地,火花閃起之後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接著又是一聲爆炸。再抬起頭來的曹長簡直要瘋了,和地上那三具屍體相比,自己頭上被碎石刮傷的小口子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他明白,自己手下的士兵這是踩中支那人埋設的地雷了。
得到報告的山本快要發瘋了,自己的小隊子啊這裏被襲擊,先不說在溪水邊被支那人布置的地雷炸死殺傷的5名帝國士兵,光是對方那陣機槍掃射就給自己的小隊造成了8人傷亡,而且這8個人當中,有6個都是炮兵。加上第一次遭到的襲擊,自己的小隊目前已陣亡了17人,另有7人重傷,14人輕傷,再分出14人抬重傷員後,小隊剩下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自己小隊的損失可謂慘重,可直到現在,他們甚至連敵人的麵都沒有見到,山本勇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回到聯隊後同僚們嘴角的嘲笑和聯隊長加藤大佐的陰冷目光。“卑鄙無恥的支那人”山本勇在心中痛罵著襲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