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眼淚究竟為誰而流
桂林拍攝現場，突然旁邊傳來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蘇念恩好看的眉頭皺起，叫來了助手。“你去看看旁邊到底是什麽情況，這樣很影響劇組收音。”
“好的蘇導演。”助理連忙朝著旁邊的地方跑去，不一會回來了。“蘇導演，是另外一個劇組在一旁拍戲。”
“拍戲？另外一個劇組。”蘇念恩之前的確沒聽過這個消息。“他們預計會在這邊拍多久？你有問嗎？”
“問了，隻是對方不回答。”助理表示為難。“我隻是一個小助理，去了連他們導演的麵都沒看見就被別人支出來了。”
“噢？”蘇念恩眸色流轉。“行了，告訴劇組工作人員，隔音牆做的再厚實一些，我們還有十天左右就要離開這邊了，懶得和他們惹是生非。”
“好的蘇導演，我們這就去做。”
關導演將耳機放在鏡頭上，對蘇念恩做出邀請。“通常如果兩個劇組都在一個地方拍戲，為了表達彼此的尊重都會去看一眼，要去嗎？”
“我……”蘇念恩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傅少北，為他蓋好被子，點頭接受了。她臨走前不忘記囑咐劇組的工作人員，如果他醒了，記得告訴他人就在旁邊。
隔壁劇組，聲勢浩大，沒進去就已經先在外麵聽見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聲音。
蘇念恩好奇的看了過去，原來裏麵正在拍攝民國時期的電視劇，而現在應該是拍攝迎娶新娘的鏡頭。
關導演拿出名片遞給了看在門口的工作人員。不一會，工作人員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兩個人順勢也就進去了。
蘇念恩之前並沒有怎麽太接觸民國時期的電視劇，現在能在片場看倒是也是一件好事。“看來準備的還是很充足。”
“嗯。”關導演對劇組的一切了如指掌，他來到鏡頭後麵，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
蘇念恩站在他身邊，對鏡頭裏那個小鮮肉的演技感到頭疼，這樣的演技也能來當演員？如果是挑大梁的話，看來這導演也是眼睛瞎掉了。
拍攝棚裏，新郎和新娘正在拜天地，緊接著一些土匪裝扮的人衝進現場，開了幾槍立馬見新娘專業的倒在那邊，而新郎嚇得屁滾尿流不斷地縮在桌子下麵。
蘇念恩看明白了，這個小鮮肉應該是會最後叛變的叛徒，好吧，就算是叛徒，這演技也還是讓人為整部影片堪憂。
“哢。”導演喊下哢後，吩咐劇組可以休息十五分鍾。導演回過頭來先是看見了關導演後又看見了蘇念恩，連忙堆起笑臉。“關導演，蘇導演，好久不見。”
蘇念恩睫毛抖動一眼就認出來他是舒克導演。“舒克導演你好，我是蘇念恩，很榮幸今天可以參觀你們的劇組。”
“其實之前我就想和你合作的，不過很可惜啊，你退出了影壇。”舒克導演說著邀請他們坐下。“本來還想著去旁邊劇組打個招呼，沒想到你們倒是先來了一步。”
關導演和舒克導演也算是朋友，之前好幾次在頒獎典禮上見過，彼此都給對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這是你的新戲，民國時期的題材，看樣子很不錯。”
“嗯民國題材，所以也算是比較大膽吧。”舒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現在這個娛樂圈，現代劇永遠幹不過古裝劇，民國的又幹不過現代題材的，也是讓人無力吐槽。”
“古裝大劇畢竟最近幾年很火。”蘇念恩想到之前拍攝的《誅神仙緣》倒是覺得有些小遺憾。“不過其實我還是很看好國內民國時期的題材的，也隻有民國會尊崇曆史，不會時不時的來個穿越之類的時期。”
“是啊。”舒克導演也是這個看法。“你說現在的古裝題材，要麽穿越要麽重生，雖說劇本裏一般都是會出現現實生活中不會發生的事情，但是這穿越和重生簡直就是太扯淡了。怎麽可能會重生，人死了就是死了。”
“我也是這個看法。”關導演和舒克導演想到一起去了。“所以我拒絕拍攝那些重生穿越的，我更喜歡拍攝青春類型的，那樣比較能喚醒忍心。”
蘇念恩內心有些發虛，但是她還是用笑容很好的掩飾住了。雖然說重生和穿越聽起來的確有些不靠譜，但是自己的的確確是重生回到了五年前，至於為什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然而現在還在這邊和他們聊什麽尊重曆史無神論者，感覺多少都有些心虛啊。
“對了。”舒克導演想起了最近的事情。“我聽說蘇導演參演的《誅神仙緣》已經被列為暑假熱播劇了，恭喜你啊。”
“暑假熱播劇？”蘇念恩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關注業界的消息，如果不是舒克導演提醒我可能還真不知道。”
“哈哈哈。”舒克爽朗的笑著，他很喜歡蘇念恩這謙卑的模樣。“晚上我們兩個劇組一起聚餐吧，也算是融合一下兩個劇組的關係。我們在這裏預計拍攝高達一個月，我想你們一時半會也不會走吧。”
“嗯，還有十多天的拍攝。”
“行，那晚上11點叫上你們劇組的人，來我們這裏，咱們來個聚餐，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怎麽樣。”
“行。”關導演一口答應了甚至沒有問過蘇念恩的想法。“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
蘇念恩在回去的路上腦海裏麵一直在想著剛剛舒克說的話。她有些不是很舒服的看著關導演淡淡開口。“關導演為什麽不問問看我的想法。”
“你的什麽想法？”關導演停下腳步認真的盯著她看。“如果你拒絕了他的邀請，你覺得會被媒體說成什麽？擺架子，不尊重前輩。”
“我知道。”蘇念恩對上關導演的視線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但是你直接答應他們會怎麽認為？導演不如副導演，這樣傳出去也不是很好吧。”
關導演沒想到蘇念恩竟然把手直接伸到自己這邊，也算是有些小驚訝，他細細的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下一次我會注意。”
“我也隻是有點小意見而已。”蘇念恩說著拍了拍關導演的肩膀。“劇組的事情還是要仰仗你，不要因為這種小事情彼此心裏有隔膜。”
“不會。”關導演自信自己不是那樣的人。“晚上去聚餐的時候我們劇組也要準備一些東西，不然的話倒是顯得我們這邊小氣了。”
“那是不是現在要派人出去采購？”
“恩。”
“好吧，我看看挑選人去吧。”
“不然就你和傅少北去好了。”關導演提出了這個建議。“保溫牆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等著也是等著，你們兩個難得在這邊遊玩一陣子，去逛一逛也是好的，劇組有我呢。”
“關導演……你……”
“我沒有別的意思。”關導演忽然低笑。“以前我和楊雪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趁著拍攝的閑暇之餘去看一看周邊的風景，我隻是覺得你們也需要而已。”
“是我想多了。”蘇念恩發現現在的自己完全不能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一個人，倒是活成了自己討厭的類型。“不過我要先看看他醒了沒，要知道他沒睡醒的話，會有起床氣。”
“嗬嗬，男人都有。”
還好。
蘇念恩回去的時候傅少北已經醒了。他深沉的噙著那抹身影，足以看的出他究竟有多不爽了。“誰允許你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我身邊的？”
“三哥。”蘇念恩深感抱歉，因為睡前明明答應了會陪在她身邊的。“剛剛正巧碰到了其他劇組去打了個招呼，我以為你一時半會不會醒呢。”
“你剛走我就醒了。”
“好了別生氣了。”蘇念恩可憐兮兮的盯著心愛的男人裝可憐。“不然，我請你吃好吃的怎麽樣？這算不算是將功補過？”
“現在？”
“嗯。”
“晚上有聚餐吧。”
“三哥這你都猜到了！”蘇念恩簡直要崇拜到五體投地了。“旁邊劇組正好是舒克導演的劇組，舒克導演記得嗎？之前學姐還被邀請去拍攝《風華正茂》，隻可惜後來嫁人了就沒有去了。也就被換成了其他人。”
“我知道。”傅少北對娛樂圈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還需要這樣解釋？“走吧。”
“嗯？”
“不是說去買東西？”
“是啊，我還以為三哥會不想去呢。”
“嗬嗬。”傅少北皮笑肉不笑的低笑，他將外衣隨意的披在肩膀，一條胳膊霸道的將她扯入懷中。“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下一次再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別怪我直接在劇組和你發火。”
“是是是，我知道三哥最好了，脾氣好人也好，沒在劇組發火是為了給我留麵子，我感激的痛哭流涕的。”
“不用挑好聽的說，我隻是在給自己麵子而已。”
“自己的麵子？”
“女人是男人的臉，別告訴我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原來是這樣……”蘇念恩嘴角不由得溢出幸福的笑容。“三哥，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了。”
“恩？”傅少北臉瞬間黑了下來，渾身充斥著危險的味道。“女人，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沒有太過於深愛？”
“三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要是不知道，早給你扔下去了。”
傅少北打開副駕駛的門，又繞道了駕駛座。他為她係好安全帶，才調整自己的車座。
“三哥，我們要去哪裏？”
“北門驛前街。”
“那是……”
“美食街。”傅少北的回答幹脆簡潔。他準備好導航，朝著導航指向的位置踩下油門。
蘇念恩有些時候莫名其妙的會有一種幻覺，好像不管什麽事情，他總是能什麽都知道，這種感覺好奇妙，也有些真實。
北門驛前街是著名的小吃街。他們去的時候正直下班的高峰期，這裏麵也是圍滿了人。
“一直跟在我身邊。”傅少北扔下這句話，大手緊緊地將她小手包裹在掌心中。
蘇念恩跟在他的身邊，看著周圍的小吃都快要流口水了！有多久沒有這樣逛街過了？早已經不記得了，這種感覺真好，尤其是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
兩個人從東到西一路每路過一家店鋪都會打包一些東西。一直到兩個人手中都拿不下了。這才回到車上。
蘇念恩紮起章魚小丸子吃個不停，她叉起其中一個笑著送到他的嘴邊。“三哥，張嘴，啊啊啊。”
“你以為我是小孩嗎？”傅少北眸色幽深，嘴上說這不要卻很還是張開了嘴。他吃下她喂的食物臉色難看。
蘇念恩忍不住捂嘴偷笑，他這種傲嬌的樣子還真是可愛。“我們買這些東西回去，足夠晚上聚餐用的了吧。”
“嗯。”傅少北看著後麵放滿的食物挑起眉頭。“如果這些都不夠吃，隻能證明兩邊都是吃貨。”
“吃貨挺好的啊，我的理想就是以後可以當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吃遍世界所有的美食，最好能成為一名美食家。”
“你這是要把吃貨發揚光大？”
“有這個意思。”
“加油。”傅少北係好安全帶扔出這麽句話來，但是下一秒，畫風突變。“如果你胖成球了，別怪麟兒不認識你。”
“啊？！三哥你不帶這樣的！”
“抗議無效。”傅少北淡淡的回著，嘴角卻不動聲色的偷笑。什麽時候開始，調侃她成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了。
兩個人回到劇組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他們將食物留在車上，防止其他人偷吃，更是留了助理站在那邊看東西。
涼生和艾薇兒在鏡頭前又來了一波漂亮的配合。他們這種俊男美女的組合，畫麵CP感滿滿的。加上他們眼中迸發出的火花，讓人不由感歎，他們兩個在一起特別的合適。
“哢。”關導演對這段表演高度讚賞。“你們兩個休息十五分鍾，換鄭安安和傅少華上。”
鄭安安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手裏麵拿著劇本，她在心裏麵默默地將台詞又對了一遍，這才和導演組點頭，脫掉外衣，隻有一條單薄的裙子。
傅少華和鄭安安的這一段戲是在一個小橋上。女人向男人告白，男人殘忍拒絕，並且告訴她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
橋段或許有些老套，但在他們兩個人的驗一下或許會有些不同。
“許漾！”鄭安安很快的入戲了。她從背後緊緊地擁抱著他，長長睫毛抖動眼眶濕潤。“我不要你走，我不想讓你走。”
“林安寧放手。”傅少華雙手抓著她的兩隻手狠心掰開，轉身麵對她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我們之間不合適，從一開始就已經和你說過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鄭安安的手扣著裙擺，她很不安，她不想放棄這段感情。“當初有蘇梅的時候，我可以默默地守護在你身邊。可是現在，你真的想好要去她那邊了嗎？你不能這樣毀掉你自己。”
“那你又知道什麽呢？”許漾大聲咆哮。“你總是擺出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樣子，假裝自己是苦情戲的女主，林安寧，我早都已經受夠你了，我不喜歡你整天纏在我身邊好像我一定要對你負責一樣，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你是清楚的。”
“我是很清楚啊。”鄭安安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在笑，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許漾，我求求你，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不喜歡我。我到底哪一點讓你不喜歡。”
“就因為你太好了，我才不能跟你在一起。”傅少華抓著鄭安安的手放在他胸口處，他眸色認真充滿了抱歉。“我的心，早已經隨著蘇梅走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你想跟一個沒有靈魂的屍體在一起？你家裏願意嗎？你問過他們嗎？”
“我可以和你走，我們可以遠走高飛！你不要去那個卡娜身邊！你不是恨透她了嗎？”
“我不會和你遠走高飛的。”傅少華鬆開手一字一句那樣決絕。“卡娜必須要為蘇梅的死負責，如果她不願意，我會想辦法讓她負責。”
鄭安安眼看著深愛已久的男人就這樣轉身離開，她很擔心很擔心，擔心他會這樣走向深淵。“許漾！你這樣會毀掉你自己的！”
“林安寧。”傅少華突然停下腳步背影僵硬。“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裏，但，就這樣吧。”
“不！！不！！！許漾你回來！！！”鄭安安跌坐在橋上撕心裂肺的大喊，她哭的那樣令人心碎，那樣的牽動人心。
蘇念恩看到這裏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她是個演員，當然會知道在演戲的時候一定會想起一些讓她感同身受的事情，那麽，現在她的眼淚究竟是為了旭哥掉的，還是為了關導演掉的呢？
關導演也是如此，他狹長的眸子淺迷，似乎在琢磨鄭安安的眼淚到底為誰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