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牽紅線
蘇北公司三樓健身房
李默思來到平時他用的跑步機前，戴上耳機，踩在上麵，打開開關按鈕，身子有律動的擺動起來。
他並沒有著急跑，反倒是很慢熱的在走路。他憂鬱的麵龐和其他藝人格格不入。也引得不少藝人好奇的看過來。
“那邊那個是誰？公司新來的藝人嗎？”
“誰知道呢，長得倒是挺帥的，不過最近好像沒在名單上看過他。”
“他叫什麽名字啊？應該是我們的師弟吧，怎麽不見他來打招呼呢？”
“他都來了好幾天了，叫什麽大家都不知道，會不會是蘇總裁欽點的李默思？”
“李默思？蘇總裁欽點？會不會是蘇總裁外麵……”
“噓，你瞎說什麽呢，這要是被公司的人聽見多不好。”
“我也沒說什麽啊，算了算了，繼續跑步吧。”
李默思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流言蜚語。他的耳機裏並沒有音樂，他戴上隻是因為不想和其他人交流而已。
他從簽約到現在來公司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公司給他安排的工作每天隻有健身，甚至連經紀人都沒有。
他不知道公司到底是什麽意圖，也不知道蘇總裁將自己簽約進來是什麽意思。隻是，他需要這份工作，哪怕什麽都不做，都會有不少的錢賺。
蘇念恩站在健身部的門口，依靠在門框凝視著李默思的身影。
簽約他是在一個陽光很足的午後。她看見他的第一麵就被他身上的氣質深深地吸引。
他是咖啡店的服務生，一個月的薪水很低，看的出來他並不喜歡他的工作，於是，順理成章的就把他簽約進來。
蘇北公司演員很多，拿下獎項的也不少。但，音樂這一塊缺像是一個空白格，沒有人能填補這裏的殘缺。
他和那個時候的涼生很像，身上的氣質簡直接近到完美。雖然沒聽過他開口唱歌。但是直覺告訴自己，他會是一個不錯的歌手。
“蘇總裁。”
“嗯。”蘇念恩淡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可，伸出手指了指李默思。“他是你以後要帶的藝人，李默思，公司最近會加大培養他。”
“我帶嗎？”
“沒錯，你帶。”
蘇念恩知道，安可現在是總監，出來再帶藝人不好，隻是公司現在經紀人不夠用，也隻能讓他重操舊業了。“多給他請一些樂理方麵的老師，等他磨合的差不多了，給他先出一張單曲。”
“好的蘇總裁。”
安可接下了這份工作，心中卻依然保持疑惑。“蘇總裁為什麽會這麽看好他？他現在的待遇可是蘇北公司前所未有的。”
蘇念恩睫毛抖動，挽起唇畔。“有些時候藝人生活的太過於安逸也不好，如果不時時刻刻給她們來一些緊張感，或許會忘記自己是誰。”
“蘇總裁說的是。”安可將手中的名單交給她。“這是替身部門演員名單，後麵畫著紅色的都是公司可以留下的藝人，其餘的，都不成氣候。”
“我知道了。”蘇念恩接過名單掃了一眼，她並不關心名單上都有誰，也不想去看他們每個人都有什麽成績，既然安可已經解決了，那就是最好的。“我要說的就這麽多，記得發單曲之前給我聽一下。”
“好的，蘇總裁。”
蘇念恩拍了拍安可的肩膀，轉身，踩著黑色高跟鞋離開。她的背影很纖細，讓人忍不住想要扶她一把。
安可將全部的精力放在李默思身上。朝著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他的跑速很慢，但，渾身的肌肉線條卻很好看。“李默思。”
李默思停了下來朝著安可點了點頭。“安總監。”
“以後你就是我的藝人，我會帶你一直到你出第一張單曲為止。”
“單曲？”李默思眸色沉浮。“可是我並不會唱歌。”
“你不會？”安可也被他的回答嚇了一跳，不由呢喃。“蘇總裁的意思很清楚是要你作為歌手出道，你真的不懂音樂？一點點都不懂？”
李默思點頭。“一點點都不懂，從小到大我的五音就沒全過。”
安可開始感到頭疼，剛開始還以為這是一份好差事，可是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蘇總裁一時心情好從咖啡店簽約回來一個藝人，可是這個藝人什麽都不會，卻要調教成頂級歌星，這真的有可能嗎？
“安總監？”
“啊，那個。”任憑安可經曆過大風大浪，此時也沒有什麽把握。“稍後我會給你找聲樂老師教你唱歌，雖然你之前沒接觸過，但是也不代表你沒有天賦。”
李默思點了點頭，聽從公司安排。
安可瞥見那邊偷聽的藝人，拍了拍手，聲音不怒自威。“有時間在這邊偷聽，不如好好鍛煉鍛煉你們的身體。現在你們這裏沒有經紀人的都是公司的實習生，不想被公司淘汰就要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麽，應該說什麽，和不應該聽什麽。”
偷聽的藝人立馬都開始忙乎自己手上的事情。他們早就聽說過安總監很嚴格，沒想到竟然嚴格到這個地步。
安可長籲一口氣，拖著不情願的身子離開健身會所。他回到辦公室，拿出之前存著的老師名單，選定一個還算可以的，打了過去。
“喂？趙老師，我這裏有一個藝人需要讓你幫忙指點一下。嗯，嗯，是的，以前好像沒接觸過音樂。嗯，嗯，可能要讓你費點心了。好，那我們晚上見。好，好。”
楊芊芊將安可的對話全部聽進耳朵裏，她是市場部總監，做的事情與藝人有關。“怎麽了，蘇總裁給你安排了藝人？”
安可點頭。“是一個連歌都不會唱的藝人，這下有我頭疼的了。”
“頭疼什麽，我想帶還沒機會呢。”楊芊芊說著將充好的咖啡端到他麵前。“給你的。”
“謝謝。”安可接過楊芊芊的咖啡放在桌子上。“以後不用幫我衝咖啡，我自己可以。”
“我喜歡幫你衝咖啡，你不會吝嗇到連一杯咖啡都要和我客套吧？”
“也不是。”安可知道楊芊芊的心思，隻是，自己對她並不來電。“我們都是高管層，如果我們……”
“不用說了。”楊芊芊這麽聰明的人怎麽會不懂他在說什麽。“放心，我自有分寸。”
餘冰兒將兩個人的互動看在眼裏，不禁露出笑容。“晚上要不要一起聚個餐？”
“聚餐？”
“嗯。”餘冰兒笑的甜美。“我來公司一個多月了，你們對我一直都很照顧。所以想要請你們吃個飯，應該不會拒絕吧？”
楊芊芊遲疑了，她下意識的看安可一眼，禮貌回複。“如果安總監答應的話，我也會去。”
“安總監，去嗎？”
“去……吧。”
安可回答的很勉強。但，她是蘇念恩的二嫂，不給麵子也不好。“那晚上我開車送你們。”
“不用，我家先生會開車來接我，安總監隻要接一下楊總監就好了。”
楊芊芊終於明白，原來餘冰兒這是在幫自己，感激至於也會有小感動。
餘冰兒轉回身重新看起劇本，她太明白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卻不喜歡自己的感覺，所以，於情於理，能幫一把是一把。
下班時間，洗手間。
楊芊芊手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開始進行補妝。她很少會化妝，但是今晚，她想要與眾不同一下。
吱嘎
推門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看見YOYO，整個人的狀態沒有之前那般放鬆。“好巧。”
“是啊，好巧。”
YOYO站在洗手池前，衝洗著手上的汙漬。她注意到楊芊芊旁邊的香奈兒限量款不由笑了。“想不到楊總監也是一個喜歡奢飾品的人。”
楊芊芊掃了一眼YOYO，拿出口紅上妝。“蘇北公司是一個有身份的地方，穿的平民不是親民而是窮酸。”
“楊總監在說我窮酸嗎？”YOYO甩了甩手上的水滴，故意滴在她紅色裙擺上。“哎呀呀，不好意思，我這窮酸味道沾染了楊總監的裙子，這可怎麽辦好，楊總監會不會直接脫掉裙子扔了？”
“YOYO總監。”
楊芊芊放下手中的化妝品認真盯著她看。“從我們幾個到蘇北公司開始，你就處處和我們作對。有意思嗎？就這麽看不上我們？”
“誰和你們作對了？”YOYO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和善。“如果楊總監認為說幾句話就是針對，你就受不了了，那我也隻能說楊總監你太高傲了，聽不得別人的話。”
“你……”
“還有啊。”YOYO接著說道：“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看的出來楊總監喜歡安總監。楊總監你不會這麽恨嫁吧，一定要從周圍下手嗎？”
“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是，和我沒關係。”YOYO雙手交叉於胸前，難得看見她動怒的模樣。“不過如果我是蘇總裁的話，我一定不會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隻想談戀愛的人。楊總監沒覺得最近你手中的事情越來越少了？還有安總監，都被安排去帶新人了。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你們自己就會被自己瓦解掉。”
“你說夠了沒有？”
“我隻是在提醒你。這裏是公司，不是你談戀愛的地方。我們雖然不是一個部門，可是同屬一個公司。我不希望我的同事都是一個一個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人。如果你知道以前傅氏公司是怎麽一步一步起來的，你就不會揮霍現在所擁有的果實了。”
站在門口偷聽的蘇念恩終於明白公司的矛盾在哪裏了，她並沒有著急要進去，反倒是很好奇楊芊芊會用什麽話來反擊。
“揮霍？我想YOYO總監是用錯詞語了吧。”楊芊芊覺得她的想法特別搞笑，但卻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我們從傅氏娛樂公司過來的高管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都能比的，你說我們在揮霍蘇北公司的果實，那你可曾看見現在的業績比往年高出五個百分比？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會有這樣的成績？”
“有這樣的成績不光光是因為你們幾個，更多的是因為兩個公司合並所帶來的利潤，再加上新簽約進來的藝人以及公司未來發展的趨勢。”
“YOYO總監倒是很懂。看來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之前傅氏影視公司的確在行業裏首屈一指，可是每年發出去的薪水至少有一半都是不勞而獲的人拿到的。如果不是蘇總裁上位後砍掉這些腐枝爛葉，我想，還會有許多大家的辛苦錢浪費在其他人身上。既然YOYO總監這麽為公司考慮，為什麽不和傅老建議開除掉這些人？”
“你……”YOYO被她給問住了。“我們是高管沒錯，但是不代表可以裁決公司的事情。”
“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呢？”楊芊芊無奈搖頭。“所以說，YOYO總監盡管話裏話外都是在對公司好，實際上是有私心。”
“我沒有。”
“這種話還是說給你自己聽吧，或許你自己會信。”楊芊芊看了一眼時間，將化妝品收起。“放心好了，我們雖然是後過來的，但是絕對不會在你的工作範圍內指手畫腳。我們都是公司的高層，還是不要關係太壞，給手下的人帶來不好的思想。”
“你……”
蘇念恩推門而入，結束了她們這一次的對話。“好巧，你們都在。”
“蘇總裁。”
“蘇總裁。”
“楊總監今天這妝容很好看，是要約會嗎？”
“和餘總監有個小聚餐。”
“那快去吧，我剛剛看到安總監在樓下等人，想來是在等你的。”
“蘇總裁，我先走了，YOYO總監，改天再聊。”
蘇念恩見楊芊芊走後，單獨留下YOYO進行談話。“剛剛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YOYO臉上浮現不安。“我隻是為公司考慮。”
“我知道。”蘇念恩挽起唇畔淡淡的笑著。“我隻是覺得YOYO總監有個誤區。”
“誤區？”
“傅氏影視公司，傅氏娛樂公司，這兩個公司盡管之前從來沒有任何合作，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都是傅氏的公司，所以，不管兩個公司是合並，還是分開，你們需要做的都是做好本職工作就好。”
“我……”
“當然，我不可否認的是你，你對傅氏影視公司存在感情。對於新來的員工排斥也在利索範圍內。隻不過，你是總監，如果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不斷，會讓我感到頭疼。”
“對不起蘇總裁，下一次我會注意的。”
“沒關係，我理解你，一會叫上龍騰還有孫定海一起吃個飯吧，他們聚餐，我們也聚餐。”
YOYO點了點頭，匆匆離開了洗手間。
蘇念恩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好一會，不禁露出疲態。蘇北公司表麵上看著風風光光，可是實際上卻有許多令人煩惱的事情。
高管層就已經開始有排斥的心情了，更何況手下幾百號人。再加上藝人和導演，想一想也真是足夠頭疼的。
……
徒手餐廳VIP包房。
蘇念恩點了一桌子的美食為了犒勞這些高管。他們平時基本都是在公司忙碌，鮮少有時間可以享受外麵的生活。
傅少北和穆帥有約，沒有參加這一次的聚會，但，這並不影響蘇念恩想要和他們交好的心情。
“今天我們隻聊私人話題，不聊公司的事情。現在我不是總裁，你們也不是總監，我們大家隻是朋友。”
蘇念恩用這樣的方式和他們之間拉近距離，也算是一個聰明的辦法。想要公司可以安穩的取得更好的成績，那，高管層可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
與此同時，法式紅酒餐廳。
餘冰兒和傅少華兩個人做東，也點了不少的美食。
四個人說說笑笑加上喝了點酒，氣氛好的不得了。
楊芊芊今天難得換下工作裝穿上了長裙，幾杯酒下肚，她的手挽上安可的胳膊。
“楊總監，你喝多了。”安可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禮貌而又疏遠。“餘總監，我公司還有事情，就不多呆了。”
“公司能有什麽事情，再說也不著急。”楊芊芊再度挽上安可的胳膊，將他又拉了回來。“安總監是在怕我？怕我會纏著你？”
“楊總監說笑了，我們都是公司的同時，私底下也是朋友，有什麽怕不怕？”
“既然不怕，就好好做下來吃頓飯，餘總監做東，如果安總監就這麽走了，算是不給麵子吧。”
安可抱歉的看了一眼餘冰兒，隻能安耐住想要離開的心。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聚餐，會讓他感到不舒服。“前些天我看見李冒導演，李冒導演還在問我什麽時候能有合適他的劇本。”
餘冰兒知道安可這是在拿工作轉移話題，不由的笑了。“安總監，我們今天隻聊私人事情，不聊工作。”
“李冒導演和我關係不錯，所以我隻是幫著問問。”
“我知道。”餘冰兒能明白他的心情，但是她更同情楊總監。“稍後我們去看場電影吧，蘇北公司的電影正在熱映，你們應該也會去吧？”
“會去。”楊芊芊率先答應了，同時也為安可答應下來。“安總監也會去。所以稍後的話大家一起去吧。”
“好。”
餘冰兒喜歡楊芊芊，至少麵對喜歡的人時，從來不會退縮。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少華，幸福的笑了，如果自己也有她的勇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