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惑疾

  就在轉過一條街時，一個又大又深的黑缸橫在她麵前，梅落塵嚇了一跳，差點跌進深深的瓷缸裏，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她氣憤地尋找缸的主人。


  當她看到缸後麵那個佝僂的身體，她收起埋怨，詫異地雙腳著地“大娘，你怎麽在這裏？”竟然是木匠家老婦在賣醃菜，她著實沒想到。


  “小姑娘，又見麵了。”老婦人平淡地對上她的視線。


  梅落塵打量她，頭上還包著白布，顯然傷還沒好，“大娘，你的臉色看起來好了很多，身體已經沒事了嗎？”


  老婦輕歎一聲，想起了前幾日的傷心事，悲傷道“多虧你們的藥，我已經恢複了大半，頭也不再疼了，去替我謝謝你師父，你們師徒都是善良的人。”


  她從缸中取出一塊醃菜，擦幹汁水塞進梅落塵懷裏“好人自有福報，你們都會平安的，除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兒，不知道她何時才能回來。”


  說著話時，她的眼神帶了幾絲混濁，眼瞼發黃、整個臉色變得幹枯蠟黃，梅落塵不做聲，收下醃菜表達謝意之後，她繼續追趕師兄。


  ……


  午後回到屋裏，她把醃菜切絲，一條條整齊地擺在盤子裏，她嚐一口菜，大娘不知道用了什麽調味，讓這棕色的蘿卜味道獨特，別有一番風味。


  火上蒸著饅頭，梅落塵趁著空暇除掉雜念、認真看書。


  沒過一會兒顧青衣回來，他買了酥餅點心，順便告訴高興跑來吃點心的梅落塵一個消息“明日我要出城幾天，你要不要隨我出去？”


  “要住在山上嗎？”梅落塵疑惑道。


  她說話總是沒頭沒尾，還好顧青衣足夠了解她，能猜出她的想法，“不是上山采藥，我要去一趟祖庭，半夏也會去，你是想留在家，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祖庭？”


  梅落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吃著點心疑惑地問“祖庭在哪裏？”


  “在幾百裏之外，接近長安，在途中我們會翻越兩座山，路上我準備騎馬，若你也來，我會再雇一輛馬車。”


  梅落塵很驚訝，她一次都沒離開過晉陽，完全不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和這裏一樣，想了片刻，她說“師父，我想出去看看。”


  “行，那就快去準備行李吧。”顧青衣放下手中的東西，目光落在桌上，“你稱了一塊醃菜？什麽時候買的？”


  “是木匠家婦人送的，她好像……得了惑疾。”梅落塵小聲說。


  顧青衣聽到這話歎了口氣，說起剛才聽來的消息“聽說徐家公子死了，這可能就是報應。”


  “什麽？怎麽死的？”梅落塵很詫異，她記得那人不像患重病的樣子。


  “人已經被送進了仵作房，你現在可以去那裏看一看。”顧青衣道，不過很快他又補充一句，“明天一早要出發，那裏遠，你收拾完還是別去了。”


  梅落塵點了點頭，有些失望，真想知道那個壞少爺是怎麽死的，可惜她沒辦法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