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奶奶
和秦荷聊了一個多小時，翻來覆去的就那幾句話，顧含說得嘴都快長繭了，她知道她這幾年過得讓別人為她捏了一把汗，覺得她渾渾噩噩的，仿佛就像在等死。
可對她自己而言，其實並沒什麽過不去的，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以後有了席聿謙的加入，或許會變得不一樣，但她也會努力去喜歡的。
從秦荷房間出來的時候，席聿謙已經關上門睡覺了，顧含也沒有打擾他，進了自己的房間睡了。
第二天席聿謙還要趕回去上班，所以他們要起得很早，顧含定好了鬧鍾，起來幫席聿謙煮了一碗麵。
席聿謙的生物鍾是七點，但是因為今天在J市，他要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得趕回去上班，雖然還是會遲到一個小時。
可他沒想到顧含竟然比他起得更早，等他穿戴好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看到顧含端著一碗麵從床房走出來。
“正好，還打算叫你起床呢。”顧含精神很好，衝著席聿謙笑了笑。
早上六點，晨光已經從窗外照了進來，顧含那個方向逆著光，卻讓席聿謙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笑，隨著他加快的心跳頻率一起，深深的刻在了腦海深處。
“怎麽起得這麽早？”席聿謙看了看主臥，門是開著的，便問道：“爸媽呢？”他這一聲“爸媽”叫得比顧含這親生女兒叫得還溜。
“媽媽去買菜了，爸應該是去跑步什麽的了。”兩個老人從來都起得很早，起了也不叫人，自顧自的就離開家了。
“你吃了嗎？”席聿謙做到餐桌前，看到桌上一碗西紅柿雞蛋麵，色澤很是誘人，他有點驚訝，還以為顧含隻會泡泡麵呢！
“我不吃，吃了坐車難受。”顧含搖搖頭，隨即又道：“對了，一會兒小姑跟表姐要搭你的車去E市，沒問題吧？”她問得有些小心。
“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了。”席聿謙說完，拿起筷子開始吃顧含為他做的第一頓早餐。
莫琴的家在E市，她要回去還說得過去，雖然走得有點急，昨天是奶奶生日，她一個做女兒的今天就要走。可是比起莫琴要回家這麽名正言順的理由來，表姐於佳佳單純的想要帶兒子去小姑家玩就顯得有點刻意了。
其實兩人就是借機想要接觸一下席聿謙。
於佳佳隻比顧含大了兩歲，但她兒子已經差不多四歲了，他老公何威是她的高中同學，兩人從中學就約定好了，畢業後就結婚，後來何威畢業去當了幾年兵，回來就依言娶了於佳佳。
何威家裏條件不錯，兩人結婚後日子過得也一天比一天好，常常被大姑父用來當作楷模教育顧含。
如今於佳佳卻在看到席聿謙的車子後，對顧含一個勁的擠眉弄眼。顧含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無非就是想打聽席聿謙的家世罷了。
顧含不關心席聿謙的家世，是貧也好，是富也罷，她要的隻是席聿謙這個人，他們兩個的日子，隻要他們兩個有心就能過好，其他的外在因素都不重要。
可莫琴跟於佳佳卻不這麽認為，坐在這裏，對席聿謙的盤問幾乎沒停過。
顧含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她暈車，一上車就閉嘴閉眼，對車內車外的事情都懶得關心，恨不得能直接暈死過去。
可是不關心耳朵卻沒聾了，三人在車內的對話，她還是聽著的。
“妹夫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於佳佳一邊逗著她兒子，一邊問道。
席聿謙還沒說話，坐在後方的莫琴卻先開口了，“他是一名法醫，當初就是看到他這職業才想著讓含含去見見的。”
這是連席聿謙都不知道，他側頭看了看顧含，後者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緊皺的靠在座位上，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他不自覺的放慢了車速。
隨即他問莫琴：“如果我不是法醫，您就不會跟含含提了麽？”
“不一定，如果你不是法醫，是殯儀館化妝師什麽的，我還是會提的，這死丫頭就對這些冷門職業的人感興趣。”莫琴一點不顧忌的把顧含給賣了。
“別當我聽不到啊！”顧含閉著眼睛說的一句，隻是聲音虛弱得可以。
她一開口，話題自然就被打斷了，雖然席聿謙還是好奇，可顧含的狀態實在有點太慘了。
“很難受嗎？要不停路邊休息一會兒？”他反正都是要遲到一個小時的，再晚一會兒也沒關係。
他真不知道顧含坐長途汽車竟然這麽痛苦，昨天她一個人坐車回去，也不知道怎麽過的，他突然有點後悔昨天沒陪著她一起了。
“不用，還能忍，你們聊吧，不用管我。”顧含說話的時候，全程都是閉著眼睛的，她隻要一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境，胃裏就一陣翻騰，那種感覺讓她痛不欲生。
“聿謙你別管她，她每次坐車都這樣的，下車睡一覺就好了。”莫琴對顧含的狀態已經見怪不怪了。
於佳佳也幫腔道：“是啊，我們接著聊吧，小姨你是從哪裏得到妹夫的信息，然後安排他們相親的？”
席聿謙跟顧含在一起，是小姑讓他們見麵的，這事兒家裏人還不知道，但是莫琴已經告訴於佳佳了。
“我一個網友給我的，當時也就說了聿謙的基本信息，連個照片都沒有，我本來不相信的，後來看到他是法醫，就想讓顧含去試試，沒想到還真的就成了。”莫琴提到這事兒，還隱隱有些驕傲。
家裏那麽多人逼著顧含去相親，前前後後找了多少個，可她硬是拒絕得幹幹淨淨，一個都沒去見，唯有這一次她去了，不僅去了，兩人還真的在一起了。
“對，我那個網友是你媽媽嗎？”莫琴的資料全都是那個人那裏來的，聽那人把席聿謙給誇到天上去了，加上那人的頭像，那個女人的眉眼跟席聿謙有幾分相似，她覺得那人應該是他的媽媽。
席聿謙笑了笑，“不是，那是我奶奶，她用了我媽媽的照片做頭像。”
奶奶近年來老年癡呆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為了讓她不至於嚴重到連家人都不認識的地步，席聿謙的媽媽就教她上網，誰知道奶奶學會上網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網上幫席聿謙找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