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皇家餐廳
班級上不知誰喊了一聲：“老師，他是沈墨寒的小女朋友！”
“哦！”老師一副恍然的樣子，沈墨寒是他最得意的門生，眾人的目光朝他看去。
他慢吞吞的站起來，有些近乎炫耀死的點點頭：“恩，我媳婦兒。”
她的臉瞬間紅得能滴出血來，身上的血液都沸騰了，腦袋上估計正在冒煙。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他教的！
他總是在她耳邊吵吵：
“誰欺負你了，我去揍他！”
“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都沒有資格欺負你！”
講師笑了笑善意的調侃道：“堂堂法律係的大才子也要做好普法工作啊，拳頭有時候也不太管用呢，坐下吧。”
她以為過去的點點滴滴都已經忘記了，卻原來那些刻骨銘心的圖片在封存的角落裏沉澱出更加清晰的記憶。
顧安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從後視鏡裏看到沈墨寒歪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路兩邊的鬆柏刷刷而過，隻能看到不甚清晰的影子，離遠的時候才能到看整棵樹的全貌。
一如她和他之間，他靠近的時候她看不清他的心，也看不清自己的心，究竟是誰停在原地，究竟是誰越行越遠，究竟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事？
沈墨寒，愛情難道抵不過你對名利的渴望嗎？你親手毀滅的不僅僅是貪汙犯方忠平，還有顧安然，還有，我們在一起的可能。
下來車，抬頭，看到皇家餐廳的字樣，顧安然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這也是方家的產業，是專門為公司員工建立的福利餐廳，名字是她起的，設計也是她畫出了樣圖，方忠平找國際設計大師專門設計的。
這裏是公司和方家經常聚餐的地方，她曾強烈要求方忠平將來把她和沈墨寒的婚宴舉辦在這裏。
她定定的站在餐廳外麵，腳下仿佛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動。
沈墨寒眼中閃過疼惜，他上前拉住她，她手指冰涼，並沒有反抗，卻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他臉色一沉，不客氣的說：“怎麽選在這裏了，我們換一家！”
沈瀚宇笑著走到顧安然麵前，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溫和的望著她：“這裏是全城最好的餐廳啊，我想……方瑜一定會喜歡的，是不是安然？”
顧安然定定的轉過頭，眼中卻沒有焦距，仿佛失去靈魂的洋娃娃。
沈墨寒忽然擒拿住沈瀚宇的手腕，將他的手從顧安然肩膀上拿開，眼中是滿滿的警告：“沈瀚宇，你最好離她遠點！”
沈瀚宇因為手腕的疼痛臉色微微泛白，嘴角卻掛著燦爛的笑容：“沈墨寒，你緊張什麽，我不會對顧安然怎麽樣的，你以為我事你嗎？”
“你什麽意思？”
“你是不知道？是不知道呢還是不敢承認呢？要我替你說出來嗎？你……”
“沈瀚宇！”
“恩？你緊張什麽，我是說你捏得我好痛。”
顧安然終於被他們的爭吵聲叫醒，一扭頭就看到沈墨寒鉗製住沈瀚宇的手腕，一副要開打的樣子。
“沈墨寒！你幹什麽！”她衝過去分開他的手，將沈瀚宇護在身後，“你鬧夠了沒有！”
沈墨寒眼中閃爍著受傷和憤怒：“我幹什麽？你怎麽不問問他要幹什麽！”
“夠了！”顧安然冷嗬，“如果想鬧事，麻煩你走開！”
“你就這麽想我？”他炯炯的盯著她。
“怎樣？”顧安然倔強的仰著下巴。
“……”他極力壓抑著心裏翻湧的情緒，他咬牙道，“很好！不要後悔！”
“絕不後悔！”她緊緊攢著拳頭，手心全是汗，呼吸有些艱難，心被揪得生疼。
“顧安然，你好狠！”沈墨寒額頭上青筋暴突，“好，我走！我現在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你的事，也再與我無關！”
他忽然轉身，憤怒的一腳踢翻了路邊的垃圾桶，發出巨大的響聲。
顧安然的心仿佛也被狠狠踢了一腳，疼得讓人窒息，看著他驀然轉身的那一刻，身體所有的力氣像被瞬間抽空。
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沈瀚宇從旁邊扶住她，眼中滿是關切：“你怎麽樣？”
她扯出一抹慘淡的笑容：“沒事，有點累，我們走吧。”
沈瀚宇扶著她往餐廳裏麵走，沒走兩步，後麵就有腳步聲跟來，兩人一齊回頭，沈墨寒冷著臉又跟了上來。
他高昂著頭，傲慢得不可一世：“看什麽？我也要來這家餐廳吃飯！”說著率先進了餐廳。
顧安然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轉身看到他的那一瞬自己有想哭的衝動，是失而複得的慶幸還是如釋重負寬慰，她分不清楚，心裏被莫名的情緒漲滿，嗓子仿佛卡著一塊石頭。
每次吵架，狠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開始後悔；每次下定決心要冷戰，還沒轉身就已經忍不住妥協。
本來是三個人的聚餐，結果卻變成顧安然和沈瀚宇一桌。
沈墨寒坐在離他們不近不遠的角落，隻要了一瓶紅酒，一邊淺酌一邊望著這邊，眼中的情緒閃爍不定，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太多的情緒。
期間沈瀚宇去廁所，沈墨寒便跟了去，他一腳踹在門廊上，將沈瀚宇堵在盥洗室內，陰冷的眸子謝謝的盯著他：“你什麽目的？”
沈瀚宇笑得如沐春風：“在辦公室的時候你不是都問過了嗎？看不出來嗎？我是要幫你啊。”
“幫我？故意安排女人勾引我，然後讓她看見是幫我？”
“唉，原來你已經知道了，你不高興嗎？她還是在乎你的不是嗎？我確實是在幫你啊，你以為我為什麽帶她來著裏？現在的你和葉氏集團的總裁在她心中誰的分量更重一些？你能爭過葉司承嗎？帶她來這兒，這裏能夠勾起她的回憶，能夠喚起她對你的感情。”
沈墨寒眯著眼睛打量他：“為什麽這麽做？”
沈瀚宇笑著搖頭：“就說你這小子一遇到顧安然的事情就自亂陣腳，你是我弟弟啊！”
沈墨寒的眼神更犀利了。
“好吧好吧，不僅僅因為你是我弟弟，還因為這是對付葉氏最好的機會，葉氏是瀚宇最大的競爭對手，你的勝利無疑是對葉司承最大的打擊，我可以借勢打壓葉氏的產業，先收購一部分，隻要它的力量被削弱，我就有把握一點點吞並。”
沈墨寒譏諷的說：“你想得真周到。”
沈瀚宇笑得溫和謙虛：“謝謝，謬讚！”
顧安然看到沈瀚宇和沈墨寒一前一後回到餐廳，異樣的氛圍充斥在兩個人之間。
她疑惑，明明是兄弟兩個，為什麽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劍拔弩張呢？
沈瀚宇邀請沈墨寒坐了過來，他沒有拒絕，態度卻傲慢得像個大爺。
沈瀚宇沒吃幾口，便有電話打來，說公司有事情需要趕緊過去，留下來不及做出反應的顧安然和慵懶悠閑的沈墨寒。
沈墨寒眯著眼睛幽幽的看著她，小口的啜酒，看的顧安然渾身發毛，她忍不住道：“抱歉，我要走了。”
他慵懶的說：“急什麽？”
她有些語結，竟然有些慌張，每次單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會緊張，像根繃緊的弦：“在訴案件雙方訴訟代理人不易私下會麵。”
他挑著眉毛漫不經心的說：“我們隻是敘敘舊。”
顧安然頓了頓，這是剛才她來見沈瀚宇時對他的說辭，現在他又拿過來應付她了。
她說：“我們沒什麽好敘的。”
他笑得霸道而邪魅：“顧安然，你這麽拚命反抗的樣子會讓我以為你在緊張，你緊張什麽？是不是因為和我在一起會心跳加速，呼吸困難，思維混亂，滿腦子都是我，恩？”
她有種被揭穿心事的窘迫：“自以為是！”
他不怒反笑：“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遊戲嗎？”
遊戲？哦，是在魅夜時他說的要得到她的遊戲吧。
他深深的望著她：“遊戲結束！”
她驚訝，不得到誓不罷休的沈墨寒竟然要放棄？
他說：“從現在開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管是好是壞是對是錯！”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綻放的煙火，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她，是不是應該高興，女人被男人表白的時候無論她是否真的喜歡他，都是開心的。
可是顧安然卻覺得無比沉重，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說過一句話：“安然，今後無論發生什麽，無論我喜歡誰，都是因為她有那麽一點點像你！”
那麽，江曉靜以及其他和他有過什麽的女人是不是因為有那麽一點點像她？是嗎？
心裏募得一陣揪心的疼，為什麽還要糾結這些呢，從他潛入方家著手方忠平的犯罪證據時，她就應該死心了。
她騰得站了起來，神色疲憊的樣子：“抱歉，我要走了。”
“我送你！”
“不用！”她不等他再說什麽，轉身就走。
她們所在的位置是九十五樓，預示著九五之尊，是皇家餐廳接待最尊貴客人的地方。
顧安然大步走進電梯，沈墨寒緊跟在後，一手撐住電梯門：“顧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