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禮讓也能惹事
第十七章 禮讓也能惹事
這就好比問你願意做小池子裏的大魚還是願意做大海裏的小魚一樣。你怎麽回答都是問題,你要說願意做小池子裏大魚,人家會說你沒誌氣,弄不好還會給你扣一頂有不安分的帽子。你要是說寧願做大海裏的小魚,人家又會說你既然要做大海裏的小魚,那你跑到這個小池塘裏來幹什麽。所以說,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稍有差池便會自己將自己裝在裏麵。
實事上,這就是一道野心測試題。人家找的是秘書,當然要安分守己的人。
陶如軒差點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卻發現梁紅豔那擔心的目光,就知道有些不對勁,急忙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略加思索才道:“其實我之所以選擇留在汾城,主要是想留下來以後照顧父母。我姐姐已經是博士生了,以後肯定不會回汾城,所以我隻能選擇留下來。”
陶如軒並沒有正麵回答顧平的問題,而巧妙地用以後照顧父母搪塞了一下。如果今天能跟這位縣委書記站在一個平等的平台上對話的話,陶如軒真正想給顧平說的是:如果你去各個高校轉上一圈,看看畢業就等於失業的莘莘學子,恐怕就不會再問如此無聊的問題了。
“‘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是不是這個意思?孔夫子的訓誡。看來,小陶還是個大孝子啊。”顧平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著,目光就落在了梁紅豔的身上。
梁紅豔便在一旁幫腔道:“其實這個問題,小陶剛來部裏的時候我也問過,他也是這麽說的。”意思當然是要告訴顧平,陶如軒所言不虛。
仔細回憶一下還確實如此,剛進入宣傳部的時候,梁紅豔也問過同樣的問題,不過自己並不像今天這樣回答的,當時自己說的很直白,明確告訴梁紅豔自己是為了一個穩定的工作。也許正因為此,梁紅豔在很長時間內,都不大喜歡自己。
隨後,顧平又問了一些陶如軒工作、學習方麵的事情,便結束了談話。梁紅豔說要跟顧書記說點事,讓陶如軒在樓下大廳等一會。
不一會,梁紅豔下來,就是一臉的笑容道:“小陶,告訴你個好消息,顧書記對你印象很不錯。”陶如軒也隻說了一聲“謝謝梁部長提攜。”兩個人便再沒有說這件事情,彼此心照不宣,不必多言。
立秋時分,宣傳部評選正股的事情終於拉開了帷幕。意外的是,文明辦綜合科的丁曉曼卻在評選開始的前兩天,突然向臨時主持部裏工作的副部長梁紅豔提出自己要退出競爭。梁紅豔追問什麽原因,丁曉曼也閉口不談。
不管丁曉曼出於何種原因,下麵的謠傳卻一下子炸了鍋,有人說丁曉曼之所以退出競爭,是因為自知沒了孫殿民這個後台自己必然落選,主動提出退出競爭還能給自己留點麵子。也有人說,是梁紅豔給丁曉曼做了思想工作,丁曉曼不得不退出。還有人說,丁曉曼之所以主動提出退出,是因為豐源的父母出了點狀況,不願意太張揚了。至於丁曉曼的父母在到底是幹什麽的,卻沒有人能說得上來。總之謠言是五花八門,說什麽的都有,卻沒有一個人能拿出真正實事依據。
如此一來,宣傳部原本的兩個名額就毫無懸念地落在了陶如軒和劉彬的身上。評選結果下來後,劉彬也可能是因為心疼送出去的東西,私下裏就發起了感慨說,早知現在何必當初,費了半天勁,卻隻走了個過場。這樣的說辭顯然讓梁紅豔很不高興,雖然因為身份原因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已經說劉彬過河拆橋了。
梁紅豔說,組織部分給宣傳部的兩個名額可不是隨隨便便給的,是部裏為了照顧年輕人給組織部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好話爭取來的,如果按規定隻有一個名額的話,那將會花落誰家呢?下麵的話梁紅豔沒有說,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如果隻有一個名額的話,當然沒他劉彬的分。所以最應該感恩戴德的就是他劉彬,他現在反倒說起了風涼話,豈不是忘恩負義。
梁紅豔這麽一說,部裏的人就知道梁紅豔不待見劉彬,自然也漸漸跟他走的遠了,就連趙永奎也開始疏遠起了劉彬。如此沒有多長時間,劉彬在部裏就幾乎變成了孤家寡人,領導不待見,同事躲著走。
正股的評選結果宣布沒過多長時間,部裏又宣布了一個決定,梁紅豔因為要主持部裏的全麵工作,不再兼任文明辦主任一職,文明班主任由原部委辦主任張澤鑫擔任,部委辦主任則由陶如軒擔任。這樣一來,陶如軒盡管跟劉彬同時轉了正股,卻成了劉彬的頂頭上司。劉斌的心裏就更加別扭了。
決定宣布完之後,劉彬就鬧起了情緒,在下麵說三道四,甚至捕風捉影,有意抹黑梁紅豔和陶如軒的關係,工作積極性也是一落千丈。從陶如軒主持部委辦工作開始,劉彬就不把陶如軒放在眼裏,安排的工作也是能推三推四,沒有完成過一次,甚至說要讓自己給陶如軒這個吃軟飯的人工作,連門都沒有。
陶如軒本著團結同事的原則,跟劉彬開誠布公地談了幾次,告訴他,這樣鬧下去對他沒什麽好處,結果這小子非但不收斂,而且越來越囂張,那意思,好像陶如軒跟他談是怕了他一樣。陶如軒心裏不免就有了整一整他的念頭。
然而,以劉彬的身份,整他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直接找個借口把他退到組織部顯然有些過分,除此之外,他在辦公室就是一般科員,手中無權,身外無利,可以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還真沒個下手的機會。劉彬估計也是認定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不過辦法總是有的,先晾了劉彬幾天後,陶如軒還是決定最後給劉彬一次機會,再跟他談一次,要是劉彬還執意如此的話,那就不能怪自己不客氣了。然而,陶如軒也沒有想到,此次談話,卻讓劉彬對自己產生了更大的誤會。
下午下班後,陶如軒就讓劉彬留了下來,主動放下架子,親自倒了一杯水送到了劉彬的麵前道:“劉彬,你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這樣下去會毀了自己的。聽我一句勸,不要再鬧了,好不好?”
劉彬接過水杯,嗤笑一聲道:“陶如軒,你這是要勸化我,還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嘲諷我呢?”
自從陶如軒擔任部委辦主任後,劉彬別說祝賀了,連職務都沒有稱呼過,從來都是直呼其名。這難免讓陶如軒心裏別扭,但也沒跟他計較,不想今天卻說出這樣的話。陶如軒不免有些火了,本想當麵教訓他兩句,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了,淡然一笑道:
“你怎麽想我管不著,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今天之所以能坐在這裏跟你談,絕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盡管你此次受到了一點挫折,但是我相信,隻要你能放下包袱,以你的能力隻要稍加努力,今後肯定會比我強。我……”
“行了!陶如軒,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地賣好了。”劉彬根本沒等陶如軒把話說完,便打斷了,“你實話實說,我比你差到哪兒,是文章沒你寫得好還是學曆不如你,或者說……長的沒你帥?說到底就是一句話,我劉彬站錯了隊,跟錯了人,不會……那什麽……”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砰一聲被推開了,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副部長趙永奎。
趙永奎顯然已經聽見了二人的談話,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雙眼睛如噴火一般盯著劉彬。他大概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照顧有加的劉彬會說出這樣的話。一直以來,他覺得劉彬隻是對梁紅豔不滿,現在看來自己錯了,說白了,劉彬就是個白眼狼。
“趙……部長。”劉彬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緩緩站起來叫了一聲趙永奎,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此時此刻,他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剛才的話。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
眼看著趙永奎憤慨而去,劉彬忽然將疑惑中帶著憤恨的目光落在了陶如軒的臉上。
“好好好,陶如軒,真有的你的,竟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劉彬冷笑了兩聲,起身就走。
陶如軒想要給他解釋一下,卻也知道,此刻的解釋恐怕已經是徒勞無功。
陶如軒盡管知道這個部委辦主任不過是自己暫時的角色,或者是梁紅豔安排的一個過渡角色,但心裏還是不免有些鬱鬱,好像是自己故意這樣整治劉彬一樣。心裏警告自己不要露出聲色,卻還是在回到家中後就掛在了臉上。
今天家裏也不知道有什麽喜事,進門後就見二叔、三叔和父親老哥三正在院子裏喝酒,看樣子都喝的有點大,麵紅耳赤,連說話都不大清楚了。小妹陶如燕也來了,幫著母親在廚房打下手,一見陶如軒馬上跳了過來,從陶如軒手中接過包興高采烈道:“陶大主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