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急應對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急應對
陶如軒想了想,再次提出了疑問道:“你剛才說,她是在落水之後拚命掙紮,才導致肺部吸入了大量的湖水,使其窒息而死,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她在落水之前,並沒有跳湖自殺的主觀意願呢?”
崔自信搖了搖頭道:“也不能這麽說,大多數跳水自殺者,跳入水中後都會出現本能的求生欲望,有些甚至於跳下去之後就後悔了,可又無法自救。如果幸運的話,很快被人發現,就有生還的希望。落水後不掙紮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落水的那一刹,就已經萬念俱灰,完全昏死過去了。這種跳水自殺者,落水後就不可能掙紮了。”
本來是專業性很強的東西,陶如軒並不明白,就笑笑道:“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的學問。看來你們公安這一行不僅工作辛苦,還要有豐富的知識和經驗。”
這當然對於崔自信而言並算不得什麽,就咧了一下嘴道:“以後還請陶書記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才是。”說著站起來,接著道:“今天就不打擾陶書記了。”
陶如軒也站了起來,再次跟他握握手道:“崔局,你這話可就太客氣了。這話應該我說才是。我這個政法委書記,要是離開你們的支持,可就成了光杆司令了。”說著笑笑。
崔自信也跟著笑笑,接著道:“隻要陶書記一句話,我們隨時候命。”
送走崔自信,陶如軒忽然產生一種顛覆性的錯覺,好像自己這麽長時間都誤會了崔自信一樣,覺得他似乎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不過這種錯覺也隻是轉瞬間的事情,畢竟劉騰和方華明在此次人事調整中,給了他一個副縣長的位置。如果崔自信不是他們的人,他們又怎麽會如此輕易地把副縣長的位置給了他呢。
陶如軒還是給嚴啟明打了個手機,問了一下才知道,嚴啟明正在甘泉鄉檢查工作,已經知道家裏發生的事情了。陶如軒就建議他暫時不要回來,畢竟到目前為止還是說不清的事情,可以讓辦公室先跟牛麗萍的家人接觸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麽,這樣也好有針對性地解決問題。
嚴啟明的火爆脾氣,立即就駁了回來道:“沒必要,我回去直接跟他們對話就是了。他們不是說是我把牛麗萍罵死了嗎。那就讓他們去公安局報案,然後把我抓起來。”
陶如軒就不得不給他說的更透徹一些道:“嚴主任,你不要著急,我總覺得事情不是想象的那麽簡單。我剛才聽謝晉說,這個牛麗萍跟某些人還不幹淨,難道就不可能是栽贓嫁禍嗎?”
嚴啟明這才冷靜了下來,但在電話裏也不能細說,就沉默了一下道:“要是這樣的話,就真得防著點了。”其實他也知道,牛麗萍哪裏是三言兩語就能罵的跳湖自盡的人,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而且牛麗萍並不是那種性格剛烈的女人,又豈會輕易也不會選擇自盡。
此時,陶如軒才發現,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已經擺在了自己這個政法委書記的麵前,那就是自從縣委強行把雷雲免職後,自己跟前竟沒有一個能真正靠得住的人。這顯然是非常尷尬的事情,自己確確實實已經變成了光杆司令。
在這種情況下,陶如軒想要幹什麽,幾乎都不可能了,這才突然意識到,劉騰的高明和奸詐。
誰也沒想到,牛麗萍的死很快就掀起了一場風波。主要是不知道怎麽被媒體披露了出來。
那天早上陶如軒上班,習慣性先倒了一杯茶水,然後翻開當天送來的報紙。陶如軒看報紙有個習慣,一般情況下隻看題目,不看內容,見有特別重要是才讀一讀。不想剛翻了沒幾張,豐源晚報的頭條新聞就映入了陶如軒的眼簾:《因穿著問題,人大主任羞辱科員致其自殺死》。
這種標題是當下各大媒體報刊非常流行的“一針見血式”,目的就是要在讀者掃過一眼後,就一下子就吸引住讀者的眼球。
陶如軒看了之後,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裏,再仔細讀下麵的內容,發現竟純粹是歪曲事實地胡說八道。文章幾乎將嚴啟明幾乎描繪成了一個獨斷專行的封建家長,經常對女下屬的穿著打扮指手畫腳,而對牛麗萍的描寫卻是這樣的一句話,“牛麗萍照舊穿了他那間黑色遮膝的裙子上班”。
黑色遮膝的裙子,這是明白的顛倒黑白、不分是非,牛麗萍那天穿的裙子確實遮住了膝蓋,也確實是黑色的,隻不過那材質卻是紗質的,連裏麵肉色的莫代爾內褲也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裏麵用了“照舊”兩個字,這也就意味著,在往常的日子裏,嚴啟明對牛麗萍的穿這件裙子並沒有提出什麽異議,那天之所以要“當眾羞辱”牛麗萍,完全是因為這位“脾氣暴躁”的人大主任情緒導致。如此領導非暴君而何?
草草讀完後,陶如軒更加認定了這根本就是個圈套的信念,想了想,拿起電話給嚴啟明撥了過去。
不想那邊手機接起,陶如軒還沒有聽見嚴啟明說話,就聽見一陣噪雜的嘈鬧聲。
陶如軒暗叫不好,看來嚴啟明還是沒沉住氣,親自上陣了,可這豈是能輕易說清楚的事情,一旦處置適當,必然會帶來無盡的麻煩,就算是你沒有任何問題,市委、市人大為了平息眾怒,也要對你進行處理。
想到這裏,陶如軒感覺已經到了必須采取一些非常措施的時候,放下電話就又給姚東山撥了過去。
“東山,你馬上給我放下手裏麵的一切工作,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汾城來。”陶如軒命令道。
姚東山雖然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但還是應了一聲,就掛了手機。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姚東山就氣喘籲籲地站在了陶如軒的麵前。
陶如軒讓他勻了一口氣,馬上道:“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辦,第一要保密,第二必須保障順利完成,你能做到嗎?”
姚東山見陶如軒一臉正色,知道事關重大,心中雖有幾分怯意,卻也不含糊,應了一聲道:“陶縣長,不,陶書記,你放心,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保障完成任務。”
通過金屬鎂廠的事情,陶如軒也能看出來,姚東山是個非常講信義的人,一旦答應了的事情,絕不會失言,便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將牛麗萍的死給他說了一下,接著道:“現在我懷疑有人故意陷害嚴主任,你的任務有兩個,一是日夜蹲守在牛麗萍家門口,監視牛麗萍家的一舉一動,一有情況,立即向我報告;二是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叫甄言的記者給我抓起來,搞清楚他寫這篇文章的目的。當然了,找的人必須可靠。”
給姚東山交代完,陶如軒就直接去了方華民的辦公室。這是明白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除了劉騰和方華民之外,也不會有第三個人幹出這種事情來了。盡管陶如軒現在弄不明白,這裏麵到底怎麽回事,但也可以確定,此事必然跟劉、方二人有著密切的關係。
陶如軒敲門踏進方華民辦公室的時候,方華民顯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站起來,先讓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出去了,給陶如軒讓了個座位,看著陶如軒笑眯眯問道:“陶書記,有事?”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繞彎子的時候,陶如軒一屁股坐在沙發裏,故意翹起二郎腿,開門見山道:“人大那邊的事情,方縣長聽說了嗎?”
方華民就哦哦地應了兩聲道:“聽說了,聽說了,不是說死了一個女人嗎。好像說是讓嚴主任當眾羞辱了兩句,就跳湖自殺了。這簡直是胡扯嘛。嚴主任要是有這麽大的威力,我們國家也省的造那麽多尖端武器了。一旦有了戰事,讓嚴主任過去隨便說上兩句,也就把敵人全部消滅了。”
說著,方華民哈哈笑笑,又略作沉默,馬上接著問道:“公安局那邊是什麽結論,也說是自殺嗎?”卻沒等陶如軒說話,又歎息道:“你對嚴主任可能還不是很了解,我跟他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那脾氣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又臭又硬,別說一個女人了,就是男人也沒有幾個人受得了。動不動就罵人,誰能受得了?”
陶如軒並不想跟他扯這些沒用的,眼睛一直看著他說完了,卻並不接茬,而是將一個優盤放在桌子上道:“方縣長,這是雷雲被免職後交給我的,我現在轉交給你。當然了,雷雲有沒有留備份,我就不知道了。”
方華民的臉刷地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上,看著那小小的銀灰色優盤道:“陶書記,你這是什麽意思?”抬頭看著陶如軒,很不自然地搖頭笑笑,接著道:“陶書記,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就是了,何必來這一套。”又問道:“你不會懷疑嚴主任的事情跟我有關吧?”
陶如軒淡然笑笑道:“方縣長,你別誤會,我並沒有誤會你的意思,但是我相信你的辦法肯定比我多。不為別的,嚴主任在汾城這麽多年,可以說是德高望重,你總不希望就因為這麽一件狗屁事情,把他搞的身敗名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