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無法拆穿
周旭能夠這麽說，江景言也就欣慰了許多，現在周旭是周家唯一的希望，這個支離破碎的家裏所有人都需要他的支持。江景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溫柔且堅毅，對他說：“旭，接下去的路可能會更加艱難，景言能夠答應你的，就是一直陪你走下去，不離不棄。”
“隻有我身邊有你，景言，一切都足夠了。”周旭的手輕輕撫在江景言的肚皮上，“你現在還有身孕，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心，好好保重自己，保重我們的孩子就夠了。”
即使境遇再糟再亂，有江景言這番話，周旭含淚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她是他生命裏最最重要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山盟海誓，也沒有太多的柔情蜜語，甚至經常在一起多說上幾句話就能夠吵起來。可是那份最真摯的感情就在心裏，自己很清楚，對方能夠感覺得到。
周旭約好了於顥見麵，特意強調了地點，於顥在家裏等著他。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皆滿懷心思，周旭今天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顥，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我都很崇拜你，把你當做我的良師，我的摯友。無論你對我說什麽話，我都信，無論你讓我做什麽事兒，我都做。”
“旭，怎麽今天忽然說起這個來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永遠都是。”於顥的心這兩天也一直無法平複，聽周旭這語氣更加多疑，“有話你就直說。”
“也沒有，隻是最近事情發生得太多太突然，所以一時間有感而發，想讓顥你陪我多說說話。”周旭來此前還沒有考慮清楚，究竟要不要把事情說穿。
於顥是他最好的朋友，周揚是他親愛的大哥，兩個人在他的心裏沒有遠近生疏之分。很可能就是於顥下手打傷了沈琦華，而後來又因為周揚的阻止，所以才出了一條人命。
他們兩個人都有責任，周旭知道周揚是不想連累自己所以才認了所有的罪。如果事情真相坦明，他們兩個大概都會入獄，隻不過周揚的罪就沒有那麽深了。
在此前，周旭已經想過了很多，也設想了很多種結局，究竟該幫誰，究竟該選擇保護誰，他真的沒有辦法選擇。
“顥，我記得你曾經問過我，如果有一天你做錯了事情，我會不會原諒你。”周旭淺淺一笑。
“好像是。”於顥也有印象，他已經感覺到了周旭話中有話，似乎在試探什麽，“我問過這麽一句。你的回答是，無論我做錯什麽，你都會原諒我。”
周旭暗指的究竟是什麽，於顥現在還不明白。即使周旭覺察到了什麽異常，於顥也相信周旭會第一時間為他著想。
“是啊，因為每次在我最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會奮不顧身擋在我的前麵。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以後也會用盡所有的力量來保護你！”周旭的臉上是散不去的憂愁，可是這一次再選擇保護於顥，就會害了周揚。
周旭從來都是有話直說，可是今天一直隱藏，不由得讓於顥起疑：“我們兄弟之間，沒有縫隙，旭究竟想對我說什麽？”
“沒有，真的沒有，隻不過有感而發罷了。”周旭一旦說出了口，就表示他不打算再幫於顥這一次了。正因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才這麽徘徊。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放心，我會幫你渡過難關！”於顥的手有力地搭在周旭的肩膀上。
那枚戒子雖然不值錢，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周旭笑了笑：“是啊，沈琦華出事了，我哥在警察局，還不知道會判怎樣的結果。”
“故意傷人，導致受傷者死，可不是小罪。”於顥說道，不免有些許心虛。
那日與周旭他們分開之後，於顥接到沈琦華的邀請一起吃晚飯，就答應了下來。吃完飯，沈琦華把於顥帶到他家裏隨便聊聊，而後又扯到了林羨如的事情。
沈琦華接了個電話，而後表現得十分得意，於顥才知原來是林羨如服了大量安眠藥，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之中。沈琦華可惡的嘴臉徹底激怒了於顥，於是兩個人發生抓扯，打爛了花瓶，沈琦華打不過於顥，被人按倒在地，一陣狂踹。
而於顥發泄一陣之後才發現他已經失去了知覺，是因為頭部嵌入了多片花瓶的利片，流血不止。
擔心沈琦華就這樣掛掉了，於顥驚慌失措逃離了現場，後來也就是周旭進去所見到的一幕了。
猶豫了很久，不解開心裏的結，周旭恐怕是不會甘心的。雖然他已經猜到那個人是於顥，但是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周旭問：“顥，那天晚上你在哪裏？”
“啊，哪天晚上？”於顥明知故問，他也感覺得到周旭的懷疑。
他大仇未報，妹妹也還在病床上，不能去坐牢，所以他不會承認所有的罪孽。
“就是沈琦華出事的那天晚上。”周旭的目光帶著強烈的光芒，直直盯著於顥。
而於顥則是一副坦然地麵孔，迎上周旭的銳利目光，答道：“那天下午跟你們在一起，然後晚上吃了飯覺得累，就在家裏睡著了。你問這個怎麽了？”
“嗬，沒什麽。”周旭眉頭一皺，於顥明顯是在說謊，又問，“我送給你的戒子呢？”
於顥的心已經忐忑不安了，他就算演技再高超，也沒有辦法在殺了人之後還如此鎮定如初。於顥感覺自己的麵容有點僵硬，遂露出笑容掩飾這份不自然：“戒子？你是說前天隨便戴在我手上的那個銅戒指？”
“是。”周旭很想聽聽於顥會怎麽解釋。
“可能是昨天留在公司了吧，我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戴那種東西。”於顥故作無奈地搖搖頭，那天就是因為他不想戴這個幼稚玩意兒，但是周旭送的又不想隨便扔，才放進了衣兜裏。事發之後於顥發現戒子不見了，現在回想起來很可能是與沈琦華抓扯時弄丟的。
周旭故作生氣：“這麽不珍惜我送你的東西，弄丟了？”
這個節骨眼上，周旭竟然計較起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於顥心中已有揣測：“嗬嗬，放心吧，丟不了，應該在公司吧。”
忽然覺得於顥有點可怕了，周旭第一次用如此異樣的眼神看著他，說謊還能夠如此鎮定自如，非常人能夠達到的境界。周旭產生了一個念頭，於顥是不是曾經也欺騙過他，隻是他沒有察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