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俊城新一輪倒黴
他刑敬哪能不恨?往日大王子身旁重重護衛,那日正好護衛皆混戰,他又偏偏立於前方,可不就是個大好時機……
明珠按著手鐲,鋼絲迅速回彈,立時聽到慘叫一聲,刑敬屍首兩分倒地,便是死後眼中仍閃著恨意,大睜雙眼……
兄長……他不是為了青越河山?
竟不是為了河山?
‘聽聞有人日日倚欄杆看魚,夜夜抬頭望星。所以心下好奇,便想來看看。’
‘明珠……兄長想你了。’
胸間憋痛不已,明珠晃了晃身子……他不是為了河山……他當真是想念明珠了……
晨光之下,明珠一身血紅,不停滴嗒著血,一臉血汙,回身歪了歪頭,看著院外執刀不敢衝進來的兵士……
兵士不住向後退著,誰也不敢站到第一位置,心中害怕極了,雙腿早已發軟,有幾名害怕得厲害的,口中一聲大叫,扔了刀轉身向後逃去……
明珠抬了左手,刹時逃跑之人便人頭落地……
明珠踩著一地血粘,緩緩向一隊腿軟的兵士走去,身後滿院子血河,仿似地獄惡鬼重臨於世,便是陽光也驅不散般。
嗬嗬……
明珠啟唇輕笑,“誰能告訴我劉玄熠在哪?我便饒他性命……”
兵士咣一聲扔了刀,雙腿一軟跪於地上,不停叩首,渾身顫抖不已,聲音也驚嚇得結巴起來,“清平王……不……劉……劉玄熠……去了廣陽城……”
廣陽城?明珠歪頭皺眉想著,去了青越京都城?
白根立時明了自家主子怕是根本不清楚,青越與南離京都皆名廣陽,抹了一臉血,喘均了氣息上前一步道(主子,南離都城也名廣陽!)
南離都城也叫廣陽?劉玄熠去了廣陽?明珠抬了抬眉毛,那便殺到廣陽城好了!
擦了擦彎刀,愛惜般的撫了撫刀柄上三個字,收刀回鞘,“俊城好似忘了本公主名諱,一會你們幾人放火燒城,讓俊城好好記住明珠公主幾個字!!”
聲音帶著幾分嬌媚陰冷……兵士們不斷磕頭,其實這些兵士很倒黴,俊城當年被明珠公主屠城後,便再無百姓,傳言每每到夜間,城內鍾樓無人自響,不時會看到大街之上有無頭百姓亂跑,根本沒人敢在俊城留守,隻餘幾隊兵士駐守著,前些日子攝政王準青越反王劉玄熠來此躲幾日。城內根本沒有多少守衛,不然也不會讓安昀帶著人跑了也沒人發現,斷然也不會讓明珠來來回回衝殺這麽多次!
劉玄熠帶著自己人上了廣陽,隻留刑敬帶著幾個人留在俊城等候,誰能想到明珠便一路衝殺而來……
明珠帶著白根翻身上馬,一身血腥,一路急急向著南離廣陽而去。
劉玄洛早上起床,便見屋內早沒了明珠身影,立時便清楚她是獨自去報仇了,心中大急,也顧不得背上之傷,帶上少澤領上一隊人,急急朝著俊城而來……
心中想著明珠萬不可出事!雖俊城守衛不嚴,但刑敬卻手段異常厲害……
刑敬,廣陽宗旁支傳人,於劍道在青越未有敵手,一直被先皇下令暗暗保護三皇子,可見先皇對三皇子寵愛……
上次劉玄洛夜探俊城,正好遇到此人,幾招便被刑敬擒下,少澤也被他一劍傷了左肩……
明珠啊……
劉玄洛急急催馬,後背漸漸透出血漬,少澤於他身後見了,暗咬了咬牙,自家王爺這傷,是好了又裂,怕定是要落疤的。
劉玄洛心中焦急,口中早起了火泡,這些時日,日日為明珠提著心,怕她醒不來,怕她尋死,想著她昨日還大口扒著飯,還任自己環抱著……自己剛寬了些心,一覺醒來她人卻沒了……
明珠啊……千萬不要出事……要等我來……
一路急急打馬,午後方遠遠看到俊城……
俊城一片火海,隨風高漲,呼嘯著,通紅一片,於這春日之中異常燋烤著劉玄洛心。
劉玄洛眼中一痛,急急催馬前行,俊城大門早已燒得歪倒一旁,黑煙滾滾,除了濃濃大火劈啪燃著,聽不到任何聲音……
劉玄洛心中一沉,打馬便要入俊城,卻被少澤拉了馬僵,從身後緊緊抱住。
“王爺!!進不得,滿城大火,……根本無人可活!”少澤聲音哽咽,自家王爺什麽心思,他怎能不知?可如此不管不顧的衝入城中,不死也會燒傷,何況王爺後背之傷一直未好。
劉玄洛一顆心早提到嗓子,眼中望著燒得麵目全非的俊城,軟著身子摔下馬來,在少澤拉扯中掙了又掙,少澤死死抱著自己,後背火辣辣疼得厲害。
‘還好你今日遇上了我。’
“明珠!!!!!!”劉玄洛望著俊城大聲哭喊著,身前跪了一排人阻攔著。
記憶中,明珠一身殘敗,身後火光衝天,濃煙滾滾,立於血屍之中,朝著自己軟軟一笑……
“明珠!!!!!!!!!!!!!!!!”
少澤半跪於地,死死抱著自家王爺雙腿,任他不停捶打著自己後背,死也不鬆手,緊緊咬著齒關。
‘是啊,我便是覺得你心中有我,定然百般不舍,是以左右刁難!家國大義,兒女情長,既然監軍分得清楚,那便選吧!’
‘這世上哪有什麽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好事?總是要選一樣的吧!’
“明珠!!!!!!!!”
劉玄洛踉蹌著,渾身無力顫抖著,滿腦子皆是往日畫麵,她手握紅梅,緊閉雙目,渾身顫抖靠於樹上……她……
劉玄洛一陣急火攻心,隻覺天旋地轉,身子軟軟癱倒,火光之中明珠朝著自己粲然一笑,雙眼如星光明亮,劉玄洛向她伸了伸手,明珠啊,家國大義玄洛不要了,佛祖也負了,隻換你回來好不好?
朦朧中,明珠於火光之中轉身離去……
劉玄洛軟軟倒在少澤身上,昏了過去。
一路之上,明珠急急打馬,回想著刑敬死前之話,腦中像炸了般……想不通,若是兄長不為了青越河山,當真是想念自己,又為何要與反王安家勾結?青越亂了與兄長有何利可圖?
是為了再見自己嗎?可是若他當真如此想念自己,當年雪地之夜又為何不願與自己天崖海角?當年又為何縷縷拒了自己一腔愛意?
‘明珠可有想過,為何你我二人雙眼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他可是懷疑自己是他的親妹妹?若他懷疑定然該早早歇了心思,何必又千裏來青越與自己說想念?若他愛戀,當年又為何棄了自己?
一路之上,明珠不斷想著,腦子快炸了般,如何也猜不透他想法……巴雅爾,為何你的心思如此難猜?!
披星戴月,一路打馬,終是疲累不堪,白根扶著主子,來到一處小縣城內,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小二見得兩位客人,外罩布衣,一身血腥之氣,行走之間露出裏間衣擺,全是血漬,心中害怕,急急尋了二間上房,也不問銀錢,打了熱水送了過去,便躲得遠遠的,生怕得罪了客人將自己一刀殺了。
明珠梳洗一番,換了身粗布衣裳,倒頭便睡了。白根也是累極,但見主子睡得極沉,也不敢離太遠,抱著床被子,在明珠房內打了地鋪便睡……
主仆二人沉沉大睡,直到第二日天光微亮。
明珠晃了晃脖子,伸了個大懶腰便起了床。
白根立時也跟著起了身,二人出了客棧,小二也未敢追出來要銀錢,隻覺這兩位災星趕緊走了方好,昨日那浴桶,滿滿一桶血紅,也不知究竟是殺了多少人!
明珠牽著追風來到街上,許是太早,街上並無多少行人。
天邊隻是泛著亮,日頭還未升起,這小縣城也不知叫什麽名字,雖然不大,但很是雅致,街旁房屋皆錯落有致,房前屋後皆種了各色花朵。
清晨花朵皆夾著露珠,微微向著陽光靜靜開放著。
空氣中混雜著各色花香,明珠忽覺皆不如奶香好聞……
牽馬來到一處早點攤子,坐了下來。
明珠這頓飯吃的一點不爽,旁一桌客人吃著肉包子,而自己卻啃著饅頭!自己本就是生於大漠,食肉食慣的,況且此次是去與人拚命,當然是要吃的好,又吃的飽了。
歪了歪腦袋,氣鼓鼓看了眼白根,隻見他吃得很香……
抬腳踢了他一下,“我們這麽窮了嗎?隻吃這個?”明珠眼神示意著自己那饅頭。
白根很委屈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瞟了眼周圍之人,咽了咽口水靠了過來,“主子,我們出來得匆忙,根本沒帶多少銀錢……”
正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未等白根說完,明珠一腳大力踢了過去,“沒錢?沒錢你去想辦法啊!去街上賣藝,找個有錢的偷,找個富戶搶!”電視劇不都是這麽演的嗎?自己是去拚命的!就吃這個?拚什麽命?
白根哎喲一聲,很是委屈吸吸鼻子,扁了扁嘴,“主子,屬下是護衛,這……行有行規……”偷?搶?那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自己雖不是一族勇士,但也不能做那些下三爛之事……
還未說完,明珠咣一聲猛拍桌麵,“我平生最討厭有人跟我談規矩!!”說罷斜眼瞟著白根,一記眼神殺掃過。
白根一個哆嗦,哪有這麽不靠譜的主子?這不是要逼良為娼的節奏?搓了搓鼻子,扭扭捏捏站了起來,還有些不情不願……
明珠扔了饅頭,抱著雙臂催促道“快點,我在此處等你!”
白根含著淚,委屈的點了點頭,萬般不願的向街邊走去……
朝陽初升,似金光般照了下來,小縣城四周不知名的各種小鳥嘰嘰喳喳叫了起來,街上也漸漸熱鬧起來,明珠一身粗布衣裳,抱著雙臂靠在一旁看著街上人來人往。
街路兩旁商鋪也先後開了門,其中一家書肆也開了張,一個上了些歲數的老者支開了門窗,於晨光之中拿著布條不停抽打著書籍,啪啪之聲,晨光下泛起一層灰……
明珠等得也是百無聊賴,所性便抬腳走入了鋪子,掌櫃見來的是名女子,也並不是很熱情,隻是招呼了一聲,便又抽打著書架上的灰。
明珠立於鋪內環顧了一周,鋪子不大,主要賣些筆紙,便是硯台也沒有多名貴的,書也大多百家姓,三字經之類起蒙用的……
晨光照進來,帶著飛舞的灰塵也看得清清楚楚,明珠百無聊賴的轉著,不住四處打量。
一排舊書架上,擺著一排話本子,一共也沒幾本,看來銷量不怎麽樣,晨光照射進來,正巧照到一本書上,《公子如玉,奴家歡喜的緊》。
明珠忽得止住了腳步,這本書當年自己也曾找過,可由於銷量並不怎麽好,而且是好多年前的,是以之後根本找不到……
明珠伸手抽出了這本書,立於晨光之中細細翻看起來……
這本書,劇情很狗血,講的是位叫如玉公子的,人品長相都是上乘,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姑娘見了也想得開,可如玉公子一直都是很上進的,但無奈姑娘們餓虎撲食啊,噓寒問暖的,送醫送藥的,咬著手帕嚎啕大哭的。日日站到如玉公子家門口,拉著衣襟跪求的。有些得不到的姑娘,跳河的,出家的,割腕的!如玉公子無奈,為了不讓如花少女們自殘,隻能隨了她們的心意從了幾個。可見如玉公子性情高潔,品德高尚,人人誇讚,真是國之棟梁。皇帝聽說後,特準他入朝為官,並下嫁兩位公主。成為人生贏家。但如玉公子卻一直都不高興,夜夜花園賞月……
這本書前半部明珠早便翻爛的了,於是便從後半部開始讀起來……
如玉公子夜夜賞月,心中鬱結,皆因鍾情於自己的妹妹……沒錯!便是自己的親妹妹,如玉公子從小便一直傾心於自己親妹妹,鬱結於胸,輾轉不得。不敢與她親口說出愛慕之情,亦不想將她嫁與旁人為妻。是以無論是誰來上門提親,如玉公子都找各種理由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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