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克美黛安克的痛苦
但是天河可不會去同情她，他現在是一個複仇者，目的就提升力量。若是克美黛安克的交易無法讓他得到更多的力量，那麽她被吃掉是一定的。
不過克美黛安克的話中還是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的，那就是黑暗深淵確實是一座監獄。一想起這個消息還是閃閃曾經對自己說的，天河便泛起一絲酸楚。
但他不會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尤其是這個敵我不明的克美黛安克。
“感傷完了的話就繼續說吧。”天河的話顯得冰冷而無情，但克美黛安克也並未對此感到不爽。
雖然她在賭局中確實小小的放水了，但如果以為天河這種人沒有預留針對她的後手才是可笑的。她完全沒有資本以對方的恩人自稱，說到底她最後小小的放水也隻是指望靠這個來搭上話而已。
所以她隻能繼續自己的講述，因為她深知天河的遭遇，能夠打動他的隻有力量，更簡單的來說——更多強大的靈魂！
“黑暗深淵中自成一個世界，而身為第三層領主的我則是居住在冰冷高地的冰雪宮殿當中。那裏的氣候對於你們人類來說確實不適合居住，但對於我和第三層的魔物來說卻是天堂般的存在。”
“因此天長日久，我們反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反正被關進來之前我們的生活也和現在沒什麽兩樣……大概吧。”
“直到魔域的出現，一切都被打碎了。本來黑暗深淵和人類的世界就算偶爾會出現交集，但也隻是偶爾有人類誤入而已，甚至都沒有能夠到達第三層的。”
“但魔域，卻是可以組建起遠征隊，並且那位魔域之主不知道為什麽，仿佛對黑暗深淵極為了解！”
“從此我們的悲劇開始了，不僅魔域，所有人類陰陽師都開始有組織地討伐我們，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們貪圖我們的寶藏。”
“我曾以為自己的力量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抵抗的，但遇到魔域之後，我才驚覺這百萬年的歲月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僅是我，大概所有領主都有這種感覺吧。我們居然被當做牲畜一樣被魔域的人們肆意屠戮，毫無還手之力，就連第七層陰陽長河的領主燭陰都是如此！”
“從此我開始陷入了死亡——複活——再死亡的循環當中，每次複活後往往剛剛恢複實力，第二次殺戮就又開始了。”
“終於不堪忍受這種命運的我想要反抗，而正巧這時候，前來討伐我的魔域護法換人了。”
“魔域護法也是人，他們的壽命雖然比普通人長上許多，幾乎有幾百歲。但對於已經度過百萬歲月的我們來說，仍舊是浮遊一般的存在，被這樣的家夥幹掉，沒有誰會開心的”
“討伐我的人永遠都是魔域的第七第八護法，通常是第七護法操縱著不遜色於我寒冰來防禦我的一切攻擊，而第八護法則以壓倒性的狂暴姿態將我撕成碎片。”
“但這次的兩個人，太弱了，他們根本就沒能領悟到自己力量的精髓，甚至那個第七護法霜月就隻有十六歲。因此我找到了機會，第八護法因為狂暴狀態暈死過去，第七護法霜月則是被我親手斬殺。”
“我贏了，那是幾千年來我麵對魔域第一次贏，但我卻並不開心。因為魔域馬上就會派其他人來取我性命，甚至我知道那個魔域之中連燭陰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無法對抗魔域，就隻能逃避，或許……讓他們覺得我已經死了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操控冰霜力量的第七護法本就和我相近，因此我舍棄了自己原本的身體，將靈魂與她融合到了一起。我在之前表現出來的性格並非偽裝，而是年齡已經永遠停在十六歲的霜月本來的性格。”
“隨後我草草地設下一點偽裝，將我的身體當做傀儡留在冰雪宮殿當中。就這樣從此每次黑暗深淵開啟的時候我都可以和第八護法去討伐我自己，老實說我本以為很快就會露餡，但是並沒有……第八護法實在是太蠢了，蠢到仿佛我拿一塊肉就能讓他掉到陷阱中。”
“就這樣轉眼過去了幾百年，連本來和我搭檔的前任第八護法的壽命都走到了盡頭，換成了現在的高魯克，當然他現在也死了。”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逃脫了監獄，可以獲得自由的生活。但其實我隻是陷入了一個更加黑暗，更加恐怖的監獄當中！”
“第七護法，代表著七大罪中的貪婪，所以他們曆代掌握著這個黑暗王宮，為魔域提供源源不斷的資源。”
“在這裏的幾百年我見過太多太多醜惡，人類真是一種讓我惡心的生物。你們口口聲聲頌揚愛情的美好，卻在美色的誘惑下完全把持不住自己；你們隻有短短的幾十年壽命，卻全部都用來追逐名利。”
天河無言以對，他何嚐知道寒霜巫妖說的是事實，這個世界上像小汐一樣單純的人太少太少……
“最令我作嘔的，就是你們貪婪的嘴臉！因為貪婪，人類可以組織起來衝擊黑暗深淵；因為貪婪，無數陰陽師可以把幾乎一生的時間投入在這黑暗王宮中，完全忽視其他的東西；因為貪婪……你們甚至可以無視同類的死活，把他們當成自己賭局的工具——逃生者！”
“正因為我見了幾百年人性的貪婪，我才能在賭局中設計那樣一個劇本，因為我知道你們在貪婪的驅使下絕對不會在意NPC的性命。”
天河苦笑了一聲，克美黛安克說的半點不錯，就連他也絲毫沒有顧忌過NPC的生死，保護加奈子也僅僅因為她是生路而已。
“你對人類的仇恨，我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但是克美黛安克，你知道為什麽活了百萬年的你會無法對抗僅僅有著幾千年曆史的人類嗎？”
克美黛安克突然就沉默了下去，這是她冥思苦想也得不到的答案。
“那是因為，我們有著可能性。你僅僅在這黑暗王宮中看到人們因為貪婪而醜惡的這一種可能性而已。實際上人類的可能性是無限的，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即使是同一個人，在經曆了不同的事情之後也會變的不同。”
“就拿我來說，我小的時候隻經曆過貧窮和欺辱，所以我貪財，因為我希望通過錢財來讓自己和神婆婆過上好日子。後來遇到了閃閃、金館長與禾小汐，錢財就變的對我不那麽重要了，因為我有了更值得自己守護的東西，那就是夥伴。可是閃閃死了，現在的我不惜一切代價想要變強，因為仇恨！”
“無知的魔物啊，不要用你那狹隘的眼光去定義人類，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因為，所有的人類都有著無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