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心境
“父親，你來幹嘛？”
海倫娜毫不客氣地審視著維克托大公，用略帶敵意的話語發問，這在之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晚天河離開後不久，莫歸邪便趕到了，雖然對天河居然可以從維克托大公手下全身而退趕到焦慮，但看到後者仍舊是滿狀態，莫歸邪還是明智地打消了偷襲的念頭。
而在莫歸邪麵前，維克托大公自然也不能對尼古拉斯痛下殺手，於是隻能帶著暈迷不醒的尼古拉斯與海倫娜回到臨時營地中。
誰知道醒來後的海倫娜便一反常態地常住在尼古拉斯的帳篷中，搞得整個誅魔聯盟的人都在哀歎大小姐怕是被尼古拉斯這個混賬小子給攻略了。
不過哀歎歸哀歎，嫉妒到失去理智的人倒是沒有。整個誅魔聯盟誰不知道尼古拉斯這家夥的故事，看著這個癡情多年的家夥成功抱得美人歸也算是蒼天有眼，至少沒有讓那個價叫天河的小鬼撿了便宜。
尼古拉斯對此自然也是又驚又喜，當然身為純情男的他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每天晚上都是規規矩矩地請海倫娜睡在自己的床上，他則是睡在地板上的睡袋中。
整個誅魔聯盟隻有海倫娜和維克托大公兩人知道，海倫娜這麽做的是為了防止維克托大公偷偷摸摸地殺掉尼古拉斯。
其實這倒是海倫娜多慮了，以維克托大公的城府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對尼古拉斯痛下殺手的。首先魔域就在一邊，萬一海倫娜鬧起來還不是讓他人看笑話；其次在這種時候每一個戰力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雖然海倫娜和尼古拉斯沒辦法對天河出手，但至少在和魔域開戰時候派的上用場；最後，在和天河的戰鬥中，維克托大公的心態也隱隱地發生了改變。
雖然這種改變此刻並不明顯，但至少是一個好開頭，維克托大公似乎準備重新審視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比如此時他對於尼古拉斯的態度就不是欲除之而後快了。
說起來很奇怪，在這之前他還覺得對方是一個怎麽看都非常礙眼隻想早點幹掉他好讓自己心頭清淨。但在和天河一戰過後，他卻莫名地感覺尼古拉斯這小子看起來挺順眼的，甚至將海倫娜嫁給他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其實這種心態上的改變也是非常重要的，進入“神”這一級別的陰陽師的心境絕對是與還停留在凡人心境的陰陽師無法相提並論的。
這世間的大多數人，在意的是“世界是如何對待我”，而神的想法則是更多在於“我要如何對待這個世界”。
若沒有這層心境上的改變，隻懂得庸庸碌碌的人雲亦雲，即使實力再高也無法超越那層境界，成為“神”級的陰陽師。
對於這個境界的陰陽師來說，世界是什麽樣其實並不重要，反正無論怎樣都影響不到他們。就算是地球毀滅世界末日什麽的災難，人家一樣可以重新創造一個世界，不用懷疑，這就是神級陰陽師的實力。
話題扯遠了，在成為神之後，除了那些邁向超然的陰陽師，其餘的陰陽師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隻有兩種身份：守護者或者征服者。
當你擁有了足以將整個世界掌控在手中的力量時，你會成為政府者還是守護者？
暗黑四天王無疑選擇了成為征服者，雖然因為未知的理由他們尚未正式伸出自己的魔爪，但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為了各自的理由試圖征服這個世界。
而維克托大公，他雖然沉醉於權力，卻和暗黑四天王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或許會通過種種手段拉攏分化陰陽界的勢力，但絕對不會踏上最為原始野蠻的征服路線。
所以維克托大公的心境改變，赫然是成為世界的守護者！
他本來的道便是“絕對防禦”，隻是由於自私自利的狹隘目光他一直隻用這股力量來保護自己。但現在他想用這種力量去保護他人，成為世界的守護者，真正能夠對抗魔域之人。
所以他對尼古拉斯的態度才會明顯地改變，而當維克托大公能夠完全將心境轉化之後，加上積累多年的力量得到突破，他便能成為下一位“神”！
當然，這股力量突破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其危險性甚至要比金館長走火入魔的處境還要高上成千上萬倍。
不過這一切海倫娜都不知道，所以她對維克托大公的態度充滿了敵意，她或許對於尼古拉斯仍舊沒有男女間的感情，但卻絕對有著愧疚和虧欠之情。
在這種心情之下，海倫娜甚至不惜反抗自己的父親也要保護對方，不過落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包括尼古拉斯自己）眼中就成了大小姐已經被攻略。
維克托大公將海倫娜的表現全都看在眼裏，不由得苦笑一聲，多年來他一心追求權力的高峰，早已忽略了“家人”這一概念。當年妻子臨終前自己信誓旦旦地承諾會照顧好海倫娜，卻隻是將她當成了一枚棋子，也難怪她會用那種充滿敵意的忌憚眼神看著自己。
“我隻是來看看你們的傷勢如何，或許我有辦法可以解除你們和天河之間的靈魂契約。”維克托大公盡量讓語氣溫和一些，顯得自己是一個父親而不是首領。
“我們的傷基本無礙了，盟主還是留著靈力追查天河較好。”海倫娜的思路也很明確，天河無論如何瘋狂卻仍舊留有餘地，沒有對他們二人下死手，所以他們隻要不主動招惹對方應該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維克托大公卻不同，在海倫娜眼中自己的父親仍舊是那個冷酷無情，對於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毫不客氣的陰陽師，所以她說什麽也不會讓尼古拉斯靠近他。
“嗬嗬。”維克托大公並沒有露出意外的反應，當他以一種超然的心態回顧自己的所作所為時，才發現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麽過分。犯下這麽多過錯的他自然不會祈求對方的諒解，隻準備用實際行動來做出真正的改變。
“我要成為足以匹敵暗黑四天王的陰陽師，我要讓誅魔聯盟從魔域手中拯救這個世界，成為一個真正合格的盟主！”
這便是維克托大公最初創立誅魔聯盟時的夢想，也是他在最後，終於找回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