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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至陽之人

  時間很快到了民國,風水大師在上海結識慧中時,這個曾經的和尚,當時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膝下子孫成群,他們家在上海絕對算是個資本家,和唐池舟家一樣,也是從事醫學方麵的生意,並且自己家族蓋了兩所醫院。而他們家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秘方,就是和高僧身上的屍蟲有關,對於某些疾病來說, 用這種屍蟲來治,有奇效。當然不是直接用屍蟲給病人服用,而是要經過加工炮製。


  關於慧中的這些事,風水大師都是從唐池舟那裏聽說的。後來,因為同在上海,也有共同的朋友,所以風水大師漸漸地和慧中結識了,沒想到的是,兩人還挺聊得來,成了忘年交,慧中還請風水大師為他谘詢了很多風水問題。


  隨著交情慢慢變深,風水大師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他選擇了一個覺得比較恰當的時機,當麵直接問慧中去西藏這段經曆,風水大師最好奇的是,為什麽慧中單單從那個前清官員的講述中,就能判斷出高僧身上的屍蟲、有如此重要的醫用價值呢?


  直到現在,慧中講述這段經曆時,那滿臉神秘和詭異的表情,依舊讓風水大師記憶猶新。


  慧中很很直白的告訴風水大師,要是換成別人問他這個問題,他一定不會回答,但風水大師算是他晚年最好、也算是唯一的朋友,並且他知道,風水大師雖然年輕,但老成持重,是個品質絕對沒問題的人,所以,他才願意把他此生中,最大的秘密告訴給風水大師。


  原來,這個慧中也算是出生在書香門第,父親還中過秀才,他自小就聰明伶俐,並且酷愛讀書,凡是看到有文字的東西,都會忍不住拿起來閱讀,而父親在他身上,也沒少費力心血,好像把自己沒實現的理想,都寄托在兒子身上了,所以當他十多歲時,已經算是博覽群書了,經常和父親吟詩作對,雖然年裏生活不富裕,但總算其樂融融。


  但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當他剛十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得了一場重病死掉了,原本幸福快樂的家,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起來,雖然那年他剛十三歲,但因為讀書很多,思想比較早熟,再加上父子的關係如此深厚,所以對父親的死,他痛徹心扉,幾乎連著哭了三天三夜,幾度哭死過去,最後竟然哭到吐血,嗓子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但人死了,日子還得照常過,和慈祥、博學的父親相比,母親就顯得有點粗暴而世俗了,那時母親剛三十出頭,並且還有點姿色,於是忍受不了寂寞,在父親死後不久,就找了個身強力壯的屠戶,算是再嫁了。


  慧中那時候由於太小,也沒別的親戚,沒地方可去,就隨同母親一起來到了屠戶家,而對他來說,就像到了地獄一般。


  這個粗魯的屠戶,每天都讓他幹各種重活粗活,並且稍微慢點,就非打即罵,而母親倒是和屠戶很合得來,每當屠戶打罵他時,母親非但不幫著自己的兒子,還總是向著這個屠戶,並且兩人夜裏在一起行房事時,經常大喊大叫,毫不顧忌兒子就在側房裏。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慧中一身酸痛地躺在柴草鋪的床上時,總忍不住想撕心裂肺大哭一場。他想起對自己無比疼愛的父親,想起以前曾有過的、溫馨的家庭生活,再想想現在的處境,真不想再活著受罪了,有好幾次,他偷偷把腰帶拴在房梁上,想吊死算了,但每次都會想到父親對他的殷殷期望,於是,最終還是放棄了輕生的念頭。


  但慧中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他決定逃出這個家,並且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就這樣,在一個深夜裏,他悄悄背上了一袋幹糧,裏麵的幹糧,都是他幾天內省下了的,雖然有的已經幹了,但總可以充饑。


  但他畢竟還小,是個剛十多歲的孩子,所以在黑夜裏,他感到非常害怕,但他又沒有退路,也不知道投奔那裏,所以,在黑夜裏,他邊哭邊走,邊走邊哭,那時,他很恨老天爺,為什麽自己的命會那麽苦,年齡這麽小,就變成了一個沒家沒親人的孩子。


  等走出村後,在漆黑的夜裏,也分不清哪是東西南北了,慧中隻好咬咬牙,抹著眼淚,選擇一個方向走了下去。


  實在害怕的受不了時,就在黑夜裏,跪在地上,大聲的邊哭邊喊:“爹呀,你在九泉之下幫幫兒子吧,為啥你走那麽早啊,害的我生不如死,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害怕嗎?我該怎麽辦啊,爹啊”。


  哭過一陣後,害怕的情緒才會稍微緩解一點,但走路的時候,慧中還是感到渾身抖的厲害。就這樣,在黑夜中他走到天亮,也不知走到哪裏了,好像還是荒郊野外似的,因為太累,所以就找個地方隨便一躺,等睡醒了啃口幹糧,喝口泉水繼續走。


  尤其是到了夜裏,還是沒到有人煙的地方,慧中感到自己繼續走也害怕,不走更害怕,並且夜裏蚊子太多,也沒法睡,所以沒辦法,隻能在夜裏哭著繼續趕路。


  風水大師說,談到這段經曆,當時已經是八十多歲的慧中,依舊會滿臉淚水,可見這段歲月,在他心目中是多麽的刻骨銘心、痛斷肝腸。


  也不知過了幾天,他可能是走的方向不對,越走覺得地方越荒涼,越沒有人煙,在一天的月夜裏,他終於走到了一個寺廟附近,這個寺廟看規模非常大,在這麽深夜中的荒郊野外,一旦看到有人煙居住的地方,就會有特別的親切和安全感。


  應該是後半夜了,慧中鼓起勇氣,輕叫了幾聲門,但裏麵沒有應聲,他不敢再叫,就在門洞裏睡了下來。這是他這麽多天來,第一次在夜裏睡,雖然被盯得滿身是包,但卻是他這麽多天來,睡得最安心的一次。


  等天亮的時候,開門的和尚看到一個髒兮兮的小孩,躺在門洞裏,臉上被蚊子叮的青一塊紅一塊的,看著挺可憐。


  於是就稍微問了慧中幾句後,把他帶到方丈麵前,看怎樣處置。方丈看到慧中雖然衣服有點髒有點破爛,但談吐和一舉一動間,都顯得很文雅,不像是一般的流浪兒,於是就詳細問了問慧中的身世,慧中看到老方丈慈眉善目的,頗有好感,就沒隱瞞,把自己的淒苦身世,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聽得旁邊的兩個和尚,也直抹眼淚。


  方丈在聽完後,也很有感慨的說了聲:“唉,孽緣,真是個苦命人啊,不過你今天能到這裏,也是有緣,如果願意,就留下來吧,反正你現在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慧中聽完後,當然欣喜異常,很有種大難不死,絕處逢生的感覺。從此以後,老方丈親自給他取了“慧中”的法名,並且讓他跟在身邊。


  慧中進寺後才知道,這位方丈和一般寺廟的方丈很不一樣,他醫術高超,很多來寺裏的香客,不光是來燒香拜佛,更重要的是來看病。方丈為人寬厚,即使做錯什麽,也從不打罵,慧中覺得自己在寺廟的生活,又恢複了父親在時的某種感覺。並且最令他高興地是,方丈還教他醫術,並且還對慧中說,他看慧中不是佛門中人,應該在好好學醫,以後萬一還俗,也有個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


  慧中本來就是個聰穎的孩子,並且心思細密,強聞博記,在醫術上進步很快。慧中在寺院裏不但學醫,每天夜裏,他還苦讀各類書,有佛經、諸子百家,經史子集,野史筆記,他都無一不讀,經常看書看到東方發白。所以,經過很多年的刻苦修習,慧中成了一個貫通古今,並且精通佛經和藝術的和尚,在那一帶也很有名氣。正是這諸方麵的卓越才華,也和當時很多文人、官員相當來往密切。


  那個從西藏回來的官員,就是和慧中交往比較密切的一位。


  當慧中聽到這個官員,講到他在西藏遇到的那位奇怪的高僧時,心理咯噔了一下,因為他知道,從種種跡象上可以看出,高僧這種人,從醫理上來說,很可能是體性極為“至陽至剛”之人,這樣的人在清朝本朝上就有記載,最有名的一個,就是紀昀紀曉嵐,在紀曉嵐的墓碑上,就說他是“火神爺”轉世,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紀曉嵐體性是“至陽”之人,身上火氣非常旺盛,這種旺盛的表現之一,就是每天至少都要和女人交合五次,才能讓他體內的陽氣發泄出來,要不然他會兩眼爆紅,皮膚會幹裂,渾身如抽筋一樣難受,坐立不安。有一次紀曉嵐編《四庫全書》,連著幾天都在內庭,沒有機會回家和女人交合,於是兩眼赤紅的嚇人,不但眼紅,連顴骨都是通紅的。皇上看到了大驚,忙問這是怎麽回事,紀曉嵐也不隱瞞,就實話實說了,皇上聽完後哈哈大笑,連忙叫兩名宮女來,給紀曉嵐“瀉火”。


  不光是這一點,有的書上還記載,紀曉嵐能“夜間視物”--就是在黑暗的夜裏,能看到東西。而這一點,與那個高僧隻在黑暗中讀經,也好像有著某種異曲同工之處。


  但慧中知道,就醫書上記載的這種“至陽”之人的症狀,紀曉嵐這種還算是輕的。而體性更為“至陽”的,應該還是高僧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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