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能不能別喊恩師了？
聽到丞相催促，林陽回過神來。
見大家都目光灼灼、眼含擔憂的看著自己，林陽便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引起了這些人的誤會。
他忽然想到，自己要是來個惡作劇，說沒有什麽牛痘接種法，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麽樣？
還是算了吧，這些老家夥們，最年輕的都是四十多歲，經不起逗啊。
“那好，我們這便開始吧。”
林陽說著，將目光看向帶來的那兩個死囚。
這兩個死囚大概也意識到林陽要做什麽，其中一個瘦子，嚇得渾身顫抖不已，要不是被士兵們押住，估計都要逃跑了，顯然是知道天花的恐怖。
“太子殿下，先讓俺來試吧！”
讓林陽吃驚的是，另外一個死囚，卻是主動站了出來。
看著這身材壯實的漢子，林陽來了興趣，先吩咐旁邊士兵，去取母牛的膿液，而後問壯漢：“你叫什麽名字？”
“俺…俺沒名字，鄉親們說俺力氣大的像牛，都叫俺大牛。”壯漢顯然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會問他名字，有些受寵若驚，也有點緊張。
古代百姓，其實有很多人都沒有像樣的名字，壯漢沒名字並不奇怪。
見這壯漢一臉老實憨厚的樣子，林陽更好奇了，這樣老實巴交的人，怎麽會變成死囚？
“大牛，你犯了什麽事，變成死囚的？”
大牛對自己的罪行，倒是沒有隱瞞，大大咧咧的坦然道：“縣裏的師爺，來村子裏收糧稅的時候，想強奸俺的閨女，被俺打了一拳，就死了，俺被判滿門抄斬今晚有個大官說，隻要俺願意聽從太子殿下的，就能放過俺的媳婦和閨女。”
林陽見這壯漢年紀也不大，不禁問道：“你閨女多大了？”
“十個年頭了！”大牛想到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情不自禁的誇道：“俺閨女可乖巧了。”
林陽的臉色微微一沉，看著老實憨厚的壯漢，心中升起難言的複雜感。
“誰給你判的刑？”
“是縣太爺啊！”大牛如實回答。
林陽聞言，心中之氣難平。
壯漢有錯嗎？他的女兒才隻有十歲啊，他身為父親，保護自己的女兒，能有什麽錯？隻不過是失手打死了個禽獸，按楚律，這樣的防衛過激行為，隻能判監禁十年。即便他打死的是一個官，大不了也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可縣太爺，卻判了他滿門抄斬，今夜，他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回妻女家人的性命
網友們已經在瘋狂刷屏，紛紛怒請林太子，去直播收拾縣太爺，給大牛主持公道。
林陽心中自有計較，沒有立刻回複網友，而是問大牛：“你的妻女呢？”
“她們也被關起來了，在女監。”
大牛說完，忽然不放心的問林陽：“太子殿下，你們沒騙俺吧？俺答應你的要求，是不是真的能放了俺家人？”
林陽道：“大牛，你放心吧，你的家人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等過幾天，你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大牛聞言大喜，連忙朝著林陽跪了下來，拚命的磕頭，嘴裏一個勁的感謝：“謝謝太子殿下，謝謝太子殿下”
而丞相聽到林陽的保證，看向林陽的目光，更加變得高深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時，林陽所需要的母牛膿液，已經取來，裝在一個小瓷碗裏。
那個錢太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湊過來問道：“恩師，這便是牛痘？要如何接種在人身上？”
恩師？
林陽差點摔倒！
老爺爺，你這麽大年紀了，不要瞎雞巴開玩笑行不行？我啥時候說過，收你為徒了？
“錢太醫，莫要折煞小子。”
錢太醫也不爭辯，他現在急著要看林陽醫術：“那好吧，太子殿下，你快說說，為何母牛身上膿物，能防治天花？”
這老頭不愧醫術過人，能當上首席禦醫，就這求知欲，就比別人強不少，關鍵是他還能放下臉麵，不恥下問。
“來人，取鋒利小刀一把，要用開水煮過。”
林陽先吩咐了一聲，而後為錢太醫講解道：“這頭牛也得了天花，但是牛的免疫力比人要強得多了，雖然都是得同樣的天花，人容易死，牛卻不容易死。”
錢太醫聽到這裏，微微點頭，他看過曆來天花記錄，每次犯天花瘟疫時，確實是死人多，牛鮮有死亡的。
不過，免疫力是啥？
錢太醫表示聽不懂，聽不懂他就要問：“恩師，您所說的免疫力是何物？”
“錢太醫你別這樣叫我，我真受不起”
“那好吧！太子殿下那麽免疫力”
“這個稍後再跟你解釋。”林陽有點頭暈。
“錢太醫請看，這頭母牛的乳處正在膿，正是體內免疫係統抵抗天花病毒的結果，經過牛身體內的抵抗後，所產出的膿汁裏麵帶有天花病毒，但又跟天花病毒不一樣，因為膿汁裏麵還有抵抗天花病毒的抗體，小子要的，就是這膿汁，它很重要，把它塗在人的傷口上，就可以預防天花，讓人永不受天花感染了。”
錢太醫聽得滿眼都是星星。
“恩師，什麽是抗”
“停！！！”
林陽眉頭直跳，也不計較錢太醫喊他什麽了：“錢太醫，先讓我給大牛接種牛痘。”
“哦，好！”錢太醫道：“正事要緊。”
這時，開水煮過的刀子已經備好，林陽對大牛道：“大牛，我要在你胳膊上開個小口子，然後給你接種牛痘，放心，不會有問題。”
大牛拍拍胸脯，表示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