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超級炸彈
“我不是眼花吧,這是吳老先生的傑作!”
白老師緊張地走到一幅字畫跟前,顫抖著雙手摩挲起一幅畫著瀑布的油畫,嘴巴還不停地呢喃著:“沒錯,絕對是吳老先生的傑作,也隻有吳老先生這樣的超卓的人物才能將祖國的大好河山畫出如此神髓。”
許老背負著雙手徐徐走來,站到白老師身邊,介紹道:“這副畫是我家老二不知從哪裏搜刮過來送我的,不過我知道他所用的手段並不是很光明,所以就沒掛到書房裏,扔在這裏,沒事就過來瞻仰一下吳老先生的風采。”
“蒙塵啊!”
白老師竟然敢毀謗起許老的作為:“老許啊,你這樣做太不地道了。我個人覺得你最應該辦一個私人博物館,把先賢們的藝術傑作與世人分享。”
許老反問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白老師登時噎住了。
王浩倒是納悶,但仔細一想就通了。
關鍵還在於許省長和許市長兩位體製內的人物。若是許老將諸多價值連城的國寶拿來展覽,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刻意刁難,即使所有的東西都有來有曆,可人言可畏,許老還是能避免則避免。
周遊也體會到一種沉重。
他突然感覺到許老不能完成的夙願似乎轉移到自己身上,這份沉甸甸的責任不僅是自己的人生目標,更凝聚著許老的無奈和期盼。
“大家隨我過來吧!”
許老一馬當先,帶著周遊三人來到一對意境超凡的抽象畫前,驕傲地說道:“這幅畫就是我畢生所撿到的最大漏。”
周遊和王浩驚訝地相互看了一眼,皆說不出話來。
中國最頂級的古董鑒定師,收藏家生平最大的漏竟然是外國油畫,這實在叫他們有點接受不了。不過白老師卻能讀出許老話裏的深意,竟然微微地笑了起來,讓周遊和王浩看得有點莫名其妙。
白老師裝了一小陣的神秘之後,終於稍微泄了一點底:“是啊,或許這幅話的銷售價值最高,但在心裏卻不是最重要、最有思想的寶貝。”
周遊和王浩隱約有點明白。
白老師沒有看落款,率先評價道:“不錯,應該是畢加索早期作品,充滿了早熟的憂鬱。”
周遊這樣的方式有助於鍛煉自己的眼力。
隻不過這樣說出來的話是有影響的,因為說錯了就等於在貶低自己的判斷力和威望,也隻有最親近的人才不會介意。很顯然,白老師把大家看成了自己人了。
許老讚歎道:“也許是對人世無常的敏感與早熟,加上家境不佳,畢加索早期的作品風格充滿了早熟的憂鬱,早期畫近似表現派的主題。當初我在澳門一位葡萄牙人家裏看到這幅畫,以為是錯覺,但經過我的反複確認,還是判定這幅沒有落款的抽象畫是畢加索的早期作品。”
“沒落款?”
白老師仔細檢查了一通,還真沒任何的落款。
王浩讚歎道:“白老師以前還說自己對外國畫沒研究,而現在不僅能一眼看出畫作的作者,甚至還能看出畫作的大概創作年代,看來白老師也是謙虛之人啊。”
白老師卻苦笑道:“我可以不認識其他的畫家,但敢不認識畢加索的作品嗎?他不僅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畫家,更是一位多產畫家,據統計,他的作品總計近37000件,包括:油畫1885幅,素描7089幅,版畫20000幅,平版畫6121幅。這樣的人物,這麽多的傑作,試問我怎麽可能不研究一下的呢。”
王浩點了點頭。
周遊也略微做了一點評價,說:“此畫的線條優美,用色豐富,在畫工上已是相當的成熟。雖然是早期作品,但小子讀出了一種憤怒的味道,一種對血腥、暴力的憎惡,應該是畢加索移居巴塞羅那時的作品。”
鼓掌聲起。
許老鼓掌,白老師也鼓掌,王浩也跟著莫名其妙地鼓起掌來。
許老和白老師都給了讚許的眼神,似乎周遊的分析很對他們的胃口。而王浩則是附和性的鼓掌,倒不是他真對鑒賞能力有所提升了。
白老師讚歎道:“我記得畢加索一幅名叫《親抱著小孩》的早期作品曾以約2500萬美元拍賣出去。而以這幅畫的敏感時代,相信能拍到相當的價格,甚至更高的價格也有可能。”
王浩驚呼道:“2500萬美元!那不就是破億了!”
許老差點又想給王浩一巴掌。
周遊這一次沒有虛偽,直接歎息道:“價值2500萬美元的藝術品,在國內絕對屬於最頂尖的那個層次了,即使那些孤器級別的絕頂國寶也不過如此。若是一間普通博物館能有這麽一幅傑作坐鎮,恐怕能瞬間名揚海內外。”
連周遊也都如此,許老還能說什麽呢。
“雕像?”
白老師點頭之時,發現擺放在瓷器與雕像之間的一間東西,登時亮了起來。能讓見閱廣博的白老師如此驚訝,自然非比尋常。
王浩順著白老師的眼睛看過去,馬上驚呼出來:“銅胎掐絲琺琅瓷像!”
瓷像素來就不是一門高技術活,不僅考究燒瓷的工藝,還有對雕塑藝術有相當的功底,簡單點說就是專技性強,熟練難度極大。在這個領域裏,越是手工,製作越是長久,但同時也越是有價值。
在全球各地的拍賣行情裏,瓷像素來就比普通的瓷器要高級。
周遊也驚愕了起來:“那不是普通的瓷像,是罕見的胡人瓷像。”
許老點著頭說:“這對銅胎掐絲琺琅胡人像是我親自在港島拍回來的,當時用了近千萬港元。雖然我不讚同用高價將國寶拍回來,但這對胡人像的意義非常,我不得不出手。”
白老師拿起一隻胡人像,點著頭附和道:“嗯,的確是要出手。這對胡人像的造型活靈活現,無論是線條還是釉色,又或則是人物的傳神都無懈可擊,更體現了當初與外族貿易的往來,有一定的曆史價值。最重要的是還能湊成一對,相互映輝,其價值絕對不止千萬之數。”
周遊也評價道:“這樣的瓷器雖然稱不上孤器,但我相信存世絕對稀少。”
許老微笑著解釋道:“你們也不用過渡猜測了,雖然我以近千萬港元拍下來,但我相信現在還是能賺上不少的。剛才的唏噓,隻不過是對國寶的外流,又要以這樣的方式拿回來有點感傷罷了,無關緊要的。”
白老師和周遊皆苦笑不已。
他們估計許老拍下這對銅胎掐絲琺琅胡人像有一定的年頭,而當時不少盜墓賊都把盜取出來的文物千方百計地販賣到相對發達的台島、港島、澳門等地,變相地造成國寶的流失。
而許老估計是想到這點,方才有如此的感慨。
王浩對瓷器最是有感觸,他沒有去聽許老的故事,而是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手裏的銅胎掐絲琺琅胡人像。
“到這邊來吧!”
許老想了一下,還是覺得必須讓他們看看畢生最得意的大漏。
有趣的是,王浩似乎沒有理會許老的話,繼續研究著手裏的銅胎掐絲琺琅胡人像,隱約有點忘乎所以的趨勢。
“宣德爐!”
白老師率先驚呼開來。
這麽一下,倒是把王浩給驚醒了過來。
“這不是真的吧!”
白老師顫抖著手想摸過去,但接觸到的是一層古怪的玻璃。
周遊早就看到這隻宣德爐,隻是當初不方便沒有心看,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而許老也是很配合,在這個有密碼鎖的特殊玻璃櫃裏輸入一組號碼,雖然一麵玻璃就徐徐下降,露出一個可供自由拿出放入的口子。
周遊這一次的動作就比白老師迅速,率先將宣德爐拿將出來。可是入手的沉重卻讓周遊大吃一驚。要知道周遊現在的力量不俗,即使稱不上神力也是小牛人物,看起來不是很重的東西竟然比預計的要重數倍。
周遊也沒因此而分神,開始自己的分析:“包漿溫潤,寶氣內蘊,即使歲月也折損不了其分毫;而且拿起來異常沉重,但是質量均勻,鑄工精致得無可挑剔;而足底的磨損完全出乎自然,一點做作的痕跡也沒有。如此寶物,絕對是真品,若這樣還是仿品,那這個仿照者都可晉升宗師行列了。”
白老師在仔細研究:“選料考究,做工精美,通體透露出來的那股古樸典雅之氣是我見過的宣德爐之最,而且爐外底部的款識規範端莊,代表著當時朝廷上下所持的那股肅嚴之氣。如果這樣的宣德爐還不是正品的話,那真如小遊所說的,這個仿照者絕對可以晉升宗師行列,甚至超越朱仿、程仿的作者。”
王浩除了點頭,他實在不知以什麽語言來表達。
這可是舉國唯一的真品宣德爐,即使故宮博物館也沒得珍藏。如果這樣的寶貝拿出去的話,賣拍個兩、三億,恐怕打死王浩也不相信。
“無價之寶!真正的無價之寶!”
白老師給出了最後的評價。
既然無價,自然是不會拍賣出售,那哪裏來的價格?量呢。在第二隻真品宣德爐出世之前,這隻宣德爐是無可取代的,如果傳揚出去,絕對能引起舉國的轟動,其效果不知比龍雀寶劍強悍上多少倍。
許老驟然間扔給了周遊一個超級炸彈:“小遊啊,如果你真的能成功建出國際一流的博物館,我就將宣德爐送給你當鎮館之寶,而且你還可以在這裏定時挑選部分寶貝,拿去展覽。”
“什麽!”
周遊瞬間失去分寸。
白老師和王浩則是聽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