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求個心安
“見過孔老！”
周遊雙眼一亮，想到了如雷貫耳，卻從沒見過的名人。
孔老笑問道：“看來周先生是認識老朽了。”
周遊回道：“如果小子沒猜錯的話，孔老應該是享譽東南亞的大收藏家孔老。”
孔老沒有回應，繼續微笑。
周遊就當他是默認。不過他可不想被對方掌握主動權，再怎麽說這裏都是他的公司，周遊有權利維護，於是周遊大膽地問道：“不知孔老遠到而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孔老反問道：“如果我說是為了你而來，你信不信？”
周遊搖頭。
孔老繼續問：“為什麽？”
周遊回道：“首先，我隻不過是一介後輩，沒什麽名氣。其次，明遠市值得孔老注意的人和物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怎麽排都輪不到我排第一。”
“可是你錯了。”
孔老卻笑話道：“如果你都沒名氣，那這個世界的名人就是鳳毛麟角。以你在賭石界、古董界和千門裏的地位，無論是圈裏還是圈外的，多少都聽說過你一點輝煌的事跡。而老朽此行，說到底還是為了那尊佛華普照。”
周遊道歉開來：“對不起，我們沒有將國寶送出國的意思。”
周遊本想說“沒有將國寶賣給外國人”的，可一想到孔老再怎麽說都是華裔，這樣說話的話會傷人家的感情，所以臨急改口。
孔老似乎不為所動，說道：“上一次的拍賣因為發生了一點緊急的事情，不得不親自去處理，所以才錯過了這樣的寶貝。不過為了佛華普照，老朽可以用同等價值的東西來交換，不知道周先生覺得怎麽樣呢？”
“這個……”
周遊猶豫了。
同等價值的東西，那可是異常罕見的國寶，若是能回流的話，肯定是大功一件。隻不過一件換一件，這樣似乎沒什麽意義。
想到這裏，周遊就坦白說道：“與其這樣，我還不如不換呢。”
孔老顯然想到周遊會這樣回答，直接遞來一個播放是視頻記錄的筆記本電腦，很是誠懇地說道：“裏邊的東西，你可以任挑兩件。我用兩件換你一件，這樣你可以得名有可以成全老朽，應該可以了吧。”
原本周遊還不為所動的，可當他看到顯示屏裏的東西，馬上站起來，跑到一邊打起電話了。
大約五分鍾後，周遊就回來。
“我看看再說。”
讓周遊如此激動的東西自然非同尋常。
第一個出現的是一幅畫，是馬蒂斯的成熟作品。馬蒂斯，是與畢加索同為20世紀現代藝術的巨擘，野獸派的創始人和主要代表人物，他的作品在拍賣界有極高的聲譽。
而出現在周遊眼前的是馬蒂斯的成熟作品，曾經在拍賣界出現過一次，那一次被拍到了將近三千萬美元的恐怖價格。到了現在，恐怕已經超越了三千萬美元的大關。
這樣的作品，可謂是價值連城。如果讓周遊操作得好的話，估計又能將一大批珍貴的古董換回國。
這就是周遊最動心的。
不過單單這個還不能吸引到周遊，至多就是讓他稍微起點心思，不足以讓周遊忘乎所以。真正讓周遊動心的是第二個視頻畫麵，這一次出現的是齊白石的畫，他顛峰時期的作品。
齊白石作為二十世紀十大畫家之一，世界文化名人，相信絕大部分的人即使不認識他也聽過這個名字。他最大尺幅作品的《鬆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以4.255億成交，創下了新的拍賣記錄，轟動一時。
雖然在周遊眼前的這幅作品沒有《鬆柏高立圖？篆書四言聯》那麽巨型，但也不是小型號作品。最關鍵的是這幅傑作是齊白石顛峰時期的作品，極具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周遊粗略估計，這幅作品若是拿去拍賣的話，一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破兩億也不是什麽誇張的說法。
這樣的國寶，流落到海外的確可惜了。
周遊隻看了頭兩幅交換品，他的心思就開動了。先不在金錢方麵，周遊將會賺到多少甜頭，就說將這兩件東西拉回國的意義就遠不是區區的一件佛華普照所能比擬的。
孔老問：“周先生，不知閣下可否滿意我的作品？”
“滿意，十分滿意！”
周遊不住地點頭，但他不敢自作主張，說道：“請容許我看得再仔細一些。”
緊接著周遊又繼續看了不少的精品，比如明宣德青花魚藻紋棱口洗，唐代騰躍之馬素陶像，商代青銅酒器青銅鴞紋方斝，以及一批世界級的藝術品。
件件都是精品，件件都讓周遊動心，不過周遊仔細看了一通之後發覺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問道：“敢問孔老，這些是不是都是你的私人收藏？”
孔老點頭回道：“是的，這些東西都存放在我的私人博物館裏。這些照片和視頻記錄就是在那裏拍攝的。”
周遊繼續說道：“孔老不愧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大收藏家，您的收藏已經多到沒地方放，連那麽名貴的古劍也隻是隨意別掛起來而已。”
周遊說的是一麵牆壁上掛著的古劍。
那些古劍也就是簡單地掛在牆壁上，沒絲毫的保護措施，很容易受到潮濕空氣的侵蝕，或者被空氣氧化。與其說是收藏，不如說是擺設，與其他收藏品的保護措施相比有莫大的差距。
孔老回道：“因為尋常人不能進那裏，所以打掃和整理方麵就有點遺漏。至於你所說的那批古劍，那是我從無心搜集過來的，不是別人贈送，就是別人拿來抵押的。”
周遊小有疑惑。
孔老笑著解釋道：“我個人討厭暴力，所以對武器方麵的收藏有點避忌。”
周遊恍然。
孔老問：“怎麽，你對那些古劍有興趣？”
周遊搖頭問道：“不是的，既然你討厭武器，為什麽還提出要收購我們的龍雀寶劍呢？”
孔老笑著回道：“像你們這樣年輕有為的古董愛好者真的不多，可你們卻偏偏收藏了不少好東西。我擔心你們不能持之以恒，所以就稍微試探一下，請別介意。”
“原來如此！”
周遊等人都恍然了。
迷題解開，周遊這才回答起孔老的話：“孔老，我的確丟你的古劍很感興趣。”
孔老思緒了一下，說道：“可以，隻要周先生願意轉讓佛華普照，你挑選兩件古董之後，可以隨意到我那裏挑選一柄古劍。”
“我想跟孔老先生買劍。”
周遊卻突然加大口氣，說道：“孔老，既然你討厭兵器，對那些珍貴的文物置之不理，我覺得很心疼，我想將它們全部收購過來。”
“收購，也不是不可以！”
孔老思緒了一下倒是覺得妥當。
既然自己不喜歡武器，那又何必虐待這些珍貴的古代兵器呢，還不如拿來交換，拿回自己喜歡的東西來得劃算。
見孔老點頭，周遊很是豪氣地說道：“孔老，你那裏有多少古代兵器，不如讓我來包圓了吧，價格方麵好商量。”
孔老卻表現得有點猶豫，說道：“雖然我不喜歡的兵器，但經過四十年的風雨變化和積累，數量絕對不下於千數，而且其中還有數把跟你們的龍雀寶劍同一級別的古劍，全部加起來，恐怕總價也低啊。”
“過千！”
周遊還是低估了孔老的底蘊，沒想到他最不喜歡的東西竟然也收藏了如此多，而且其中還有高質量的寶貝，當真讓周遊汗顏。不過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周遊隻能死撐下去：“孔老，你說個價吧，如果價格不合適可以不買。不過我們之前的交換還會繼續的。”
孔老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婆媽了，你給我兩個億，那批武器你就全部拿去。”
“好的！”
周遊心神一鬆，總算沒超過自己的承受極限。
達成買賣的孔老也是鬆了下來。
別人或許不能體會孔老的心態，覺得他會虧。可是對於一個誠懇的佛教徒來說，孔老這樣做完全是值得的。
在他最迷惘的時候，是佛門給了他心靈的安慰；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佛門給了他繼續生存下去的根本。所以孔老這一生對佛有很深刻的感情，幾乎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出如此的手筆求了一個心靈的平靜，對於孔老來說完全值得。
放鬆之後的孔老說道：“周先生，如果你看中了哪兩件目標就告訴我好了，你幾時告訴我，我就將兩件寶貝和那批武器送過來。”
周遊想也不想就回道：“不用考慮那麽多，就馬蒂斯和齊白石的傑作，也就是視頻的頭兩幅作品。”
孔老也不心疼，還誇獎道：“不愧是老許的衣缽弟子，眼光夠毒辣的。”
周遊嬉笑以對。
剛才與許老打電話，許老就告訴周遊他們的關係。雖然許老跟孔老不是那種關係密切的主，但再怎麽說都是認識了幾十年，多少也有點感情，也多少知道對方的底，所以許老就讓周遊把佛華普照讓給孔老，讓他得一個心安，而周遊則的利益和名聲，算是互惠互利的了。
原本孔老就要離開的，可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小遊啊，有一艘叫藍光號的海洋打撈船是不是你家的？”
“是的。”
周遊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