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慘烈氛圍
“老板，需要我通知莫甘嗎？”
大誌原本就在傾聽周遊的指令，不想聽到這個嘀咕，馬上發出提醒。
周遊比了一隻手表示暫停，隨後詢問起身邊幾位前輩，問道：“諸位長輩，不知道緬甸公盤的組織者能否即時監察我的投標價格呢？”
“可以的。”
秦老顯然是個中好手馬上回道：“緬甸公盤有一個中央係統，我們所有的投標器所發送的信號都會被中央處理器第一時間接收，所以他們知道我們的投標價格。”
周遊馬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手機那邊傳來楓林熟悉的聲音：“難道周先生主動打給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邪惡的事情？”
周遊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通。
楓林沉思了起來，隨後就說道：“周先生，這件事情涉及甚廣，請不要隨意泄露。我馬上進行調查，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周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的，麻煩你了。”
周遊應了一句就掛掉通話，隨後對大誌說道：“大誌，你去跟莫甘說，讓他去楓林那裏報道，他會讓莫甘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是的，老板。”
大誌馬上走到一邊打電話。
周遊沒有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而是把自己的遲疑直接應用在實際當中。他翻開筆記本，將其中那些表現優秀但競爭成本太高的明標全部找出來，隨後以試探性的舉動紛紛加價。
這批表現優秀的毛料足足有百來塊，在周遊的計劃中至少也是平手的場麵，其中有一半的能帶來小漲，甚至中漲行情的也有那麽幾塊。當然也有小跌的，隻不過小跌的都是難得的中高檔翡翠，屬於市麵難求的貨色，拿下來儲藏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就不會虧損到哪裏去。而且這批明標若是能全部拿下來的話，總利潤或許不會高到哪裏去，來來去去就是三、四百萬而已，但它們所代表的市場潛力是不容低估的，對於翡翠商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但是場麵的氛圍，特別是17567號明標的慘烈競爭給了周遊一個提醒：他之前的推斷恐怕要全部落空，中漲有可能變成小漲，小漲有可能平手，而平手和虧損的則演變成更惡劣。
而現在，周遊也顧不得心疼了，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監視自己。
果然的，周遊剛剛發出，他大部分的毛料就被人超越。
而楓林也恰倒好處地來了電話。
楓林疑問道：“周先生，你剛才的動作讓我們鎖定了三個可疑目標。但你剛才所挑選的毛料太多，而且都是熱門的，這樣或許拿不出足夠的證據啊。”
周遊冷笑著回道：“剛才投的那些可不全是熱門的，或許還不能做準，但那幾塊表現極其惡劣的毛料又怎麽解釋呢？一塊可以說，兩塊也罷了，但是連續四塊根本無人問津，就隻有我一個人投標的毛料你又怎麽解釋？”
周遊剛才耍了一個小心眼，在一批熱門中加了四塊表現極端垃圾的新坑料子，結果自然不用說，有人跟了上來。
楓林聽得出周遊的憤怒，連忙答應道：“五分鍾內給你答案，請你放心！不過請周先生繼續配合，給我們一個強而有力的證據。”
“好！”
周遊也不客氣，馬上用投標器繼續發。
周遊的頻頻出手引得大家的關注，但更多的是引人遐想。不過周遊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眼光，繼續發，一直到手機響起。
楓林說：“事情解決了，是一個叫吉米莉的美國女人讓他這樣做的。”
“好的，知道了，多謝！”
周遊馬上想到那個可惡的金發美女，不過周遊沒想過就這樣放棄，追問道：“楓林，你怕不怕這個身份高貴的美國女人？”
楓林回道：“還不稱得上怕，隻是有點忌憚罷了。”
周遊苦思了一下之後就問道：“那你能不能操作一下，讓這個女人吃點虧，受點教訓？”
“這個最簡單。”
楓林本以為周遊又要像上次那樣，給某個人來個神秘消失。現在一聽，倒是輕鬆了不少，至少隻是稍微刁難一下吉米莉而已。
隨後周遊聊了幾下就掛掉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周遊二話不說就打電話給李思思：“思思，美旗銀行的中國區總監，你認識不？”
“不認識。”
李思思知道現在是公盤時間，周遊突然打電話來肯定是有的放矢。
周遊問：“這個美旗銀行在中國的影響力到達什麽境界？他們的主要業務涉及什麽範圍？”
李思思馬上回道：“美旗銀行是很早進入國內市場的國際銀行。隻不過他們基本上是跟政府合作，因為某些渴望出政績的所謂官員，他們總能占到極大的便宜。至於業務範圍，那個太廣泛了，我一時間也說不出個大概。”
周遊問：“你覺得我們千均公司能給他們狙擊嗎？”
“可以！”
李思思給予肯定的答複。
即使不可以，但周遊想要的，李思思也會無條件說可以。
周遊沒想那麽多，問道：“具體怎麽操作？”
李思思說道：“很簡單，他們的投資占據了太大的便宜，極端不公平，肯定存在賄賂什麽的事情。這樣的事情稍微調查就能挖掘出來，然後利用媒體和網絡的力量，可以製造巨大的壓力。”
周遊不滿地說：“這樣隻能損害他們的形象，沒有實際的損害；而且還會得罪一些小人，不劃算啊？”
李思思笑回道：“現在的企業都講究形象，一旦形象出現嚴重的汙點，那他們以後的行為就會有所收斂，某些業務也會遭受打壓，直接影響或許不見，但是潛在卻是惡性的，循環的。至於某些小人的報複，隻要我們秘密操作，甚至用國際勢力，誰能知道呢。”
周遊覺得這樣是掩耳盜鈴，但也隻能如此。
以他目前的威望，若是對那些小蝦米都忌憚的話，那他這個賭神，這個大人物的水分就未免太多了。
李思思提醒道：“遊，我們得罪的人是不少，但是美旗銀行得罪的人絕對是我們的十倍，百倍，即使他們要查也是無從下手。”
“這倒也是。”
周遊想起之前的計劃，周遊就建議道：“那你們暗中操作吧。楓林先給那白癡女人一點小小的教訓，等事情過段時間，我們再來慢慢跟他們蘑菇。”
李思思心中暗鬆。
這吉米莉不是什麽大問題，問題是她是美旗銀行的人。以美旗銀行的可怕資本，的確不是區區的千均集團所能匹敵的，事情能緩一下再計較，可是大大減少了李思思的壓力，至少給她從容操作的餘地。
隨後周遊又仔細聊了一下之後，方才結束通話。
剛才周遊的通話有點隱秘，所以他走到一邊，大家的心神都在明標競爭上，也沒去理會周遊。
不過時間在之前的動作裏消耗掉不少，眼見到了後邊發力的關鍵時刻，周遊發覺除了那塊價格誇張的17567，其他的都被超過了，甚至連那塊17448的芙蓉冰種翡翠也被超過了一點點。
“可惡啊！”
周遊心裏暗罵一下，開始投標。
也幸虧他這一次所要關注的毛料很少，所以操作起來很簡單。之前若不是有那些垃圾幹擾，周遊估計現在很清閑呢。
“那邊似乎戰起來了。”
周遊發覺那四大熱門之一的滿綠蛋清種終於爆發了，如火山的爆發。
此時整個拍賣大廳的氣氛都凝固下來，一個都憋著一股氣看著顯示屏上的價格，特別是滿綠蛋清種的編號，那急劇變化的價格讓大家看得眼花繚亂，連一直都很平靜的秦老的心思都調動了起來。
隻聽秦老呢喃道：“僅僅15公斤的滿綠蛋清種賭料，居然會搶到這個地步。要知道不少名家都看低它，若是它出事，真不知道購買者要虧損多少。”
黃健明也說道：“以現在的發展，估計價格會抬到1500萬的離譜境地，如果大家再刺激點的話，破2000萬也是有可能的。”
“那就有點離譜了。”
周遊聽得目瞪口呆，越發對現在的扭曲市場感慨，也越發理解黃健明他們為什麽對現在的市場那麽反感。
周遊知道滿綠蛋清種在市場上的價格堪比上品冰種，估計每公斤的市場價格不會低於150萬。但問題是這滿綠蛋清種翡翠的綠走得不好，最後走成顏色不均勻的高綠，而且翡翠的體積也不夠，若是真的有人以2500萬拿下來，其虧損自然可以預見。
也幸虧黃健明他們在周遊的提醒下沒有盲目追加進去，否則周遊就要替他們難過了。
馬胖子急喊道：“2000萬了！”
真的破2000萬。
周遊搖頭歎息。這樣的競爭氛圍真的是扭曲了，尋常人根本玩不轉。麵對這樣非理性的市場，即使那些中小珠寶行聯合起來，也是有心無力吧。要知道寧元浩對這塊賭料的估價也就是1200萬元而已，那時周遊還覺得高了。現在看來，隻有更瘋狂，沒有最瘋狂。
馬胖子放下手中的投標器，歎息道：“小遊，你說得對！今天的確不是人爭的！”
而黃健明也有點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