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夫子廟
“表哥！”綺蓮公主剛走出帳篷不遠，就看到了高逸辰和阿永正在聊著什麽。
她尖叫一聲，立刻衝上前去。
高逸辰轉身一看，見這黑女人的身體已經恢複，心中暗暗叫苦：“她怎麽又來了？”
綺蓮公主夾雜著一陣香風，呼嘯而來。
“你要去哪裏？”她笑嘻嘻地問。
“哦。”高逸辰連忙說，“眾大人在王帳等著孤議事呢，孤這就過去。”
話音未落，他便匆匆轉過身去，試圖趕緊逃離虎口。在他眼裏，淩綺蓮就是一頭母老虎，嗜血，隻不過比老虎還要愚蠢。
“不行！”綺蓮公主伸出雙臂，攔在他麵前，嬌滴滴地說，“前幾天你都帶大周公主出去玩了，還沒帶我出去過呢。不行，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帶我出去玩！”
阿永見狀，連忙一把將她拉開，甕聲甕氣地說：“藍若國來的使者剛走，可汗要回王帳和眾大人商量一下如何確定兩國的邊界問題呢。這種國家大事，又怎麽能耽誤？”
他故意說是邊界問題，心想，這女人不管再如何胡攪蠻纏，也不能連這種要緊的事情也不管吧？其實他在撒謊，藍若國的使者是剛走，不過卻是來商量一些其它的事情，並不是多重要。
高逸辰感激地看了阿永一眼，心想：“這小子結婚後怎麽變聰明了？難道聰明也可以傳染？那個覓雪精得跟隻狐狸似的，想不到這小子突然間也長了腦子了。”
“不行！”綺蓮公主不以為然，一把推開了阿永，趾高氣揚地說，“怕什麽？藍若國若是敢不服，本宮就讓王兄出兵滅了他！”
藍若國非常弱小，如果不是烏蘇將它和西涼隔開，估計淩嘯風早就出兵將它歸到西涼的版圖裏了。這些年來，它和烏蘇國雖然有小的摩擦，但是關係還算融洽。唇亡齒寒，這麽簡單的道理，藍若國國王又豈會不知道？
別說綺蓮公主，估計任何一個西涼人，都不把藍若國放在眼裏。它不僅是小，而且地勢平坦，實在不適合打防守戰。西涼鐵騎，估計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它給平掉。當然，這一切都得感謝烏蘇國。是它的存在，讓藍若國勉強維持到今天。
“你別這樣好不好？”高逸辰微笑著，輕輕地說，“去找閼氏聊天吧，她最喜歡你了。”
“胡說！”綺蓮公主瞪大了眼睛，扭著身子，“她不喜歡我！剛才我就是被她從帳篷裏趕出來的！嫌我說話不好聽，難道我說的不是真話，她生什麽氣？”
杏兒緊張地直衝綺蓮公主使眼色。
其實這個杏兒高逸辰和白毓萱都見過，她就是當初淩嘯風的那個貼身宮女。她極為聰明，所以淩嘯風便讓她陪嫁到了烏蘇，以免那黑丫頭做出什麽事來。在西涼殺人他能護著，可是到了烏蘇呢，雖說有傲寒閼氏在，可是高逸辰卻未必能夠容忍。
“表哥，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綺蓮公主緊緊拉著高逸辰的手，像橡皮糖一樣緊緊纏在他的身上。
高逸辰被她弄得有些煩，想了想說：“出去玩可以，不過得帶上非煙公主。”
他可不想單獨和這黑女人出去，免得白毓萱又胡思亂想。
“憑什麽啊？”綺蓮公主的臉漲得紅紅的，“你們上次就沒帶我！”
“這次必須帶。”高逸辰冷冷地說，“要不然就不出去。去不去，不去孤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王帳走去。
綺蓮公主無奈，隻能恨恨地跺著腳，嬌聲說：“去就去嘛，反正大家都是姐妹！”
一隊人馬緩緩地駛向了草原深處。
白毓萱輕輕掀開車簾，卻看到了遠處有一座氣勢恢宏的廟宇。
“我不到這兒玩！”綺蓮公主在另一輛馬車裏看到了外麵的景色，氣得七竅生煙，“為什麽帶那賤人去好地方玩，卻帶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白毓萱看著那廟宇，卻瞪大了眼睛。
那廟宇明顯有著大周建築的風格，一磚一瓦，都極為講究，隻不過看上去好久沒人打掃了，有些頹敗的感覺。
覓雪新婚燕爾，並沒有跟來。
倩雪坐在白毓萱的身邊，冷笑著說：“小姐，可汗也真好玩，怎麽帶我們到這種地方來呢？有什麽好玩的？”
“叫公主。”白毓萱冷冷地說，“不想掉腦袋的話，最好記清楚了。”
倩雪聽了，連忙換了一副甜美的笑臉，輕輕地搖了搖白毓萱的胳膊，笑道：“是，公主！不過，那個覓雪到底怎麽了啊？一會兒喜歡鍾將軍，一會兒又嫁給了那個傻阿永。”
“那不正好？”白毓萱也曾私下問過鍾雲鶴，可是鍾雲鶴隻是低著頭，打死也不說，“明天我去問問鍾將軍，說小倩雪也喜歡他，他要不要？”
倩雪臉一紅，笑著滾到了白毓萱的懷中。
“得了！”她笑著說，“別人挑剩下的，我才不要呢！”
白毓萱看著懷中的倩雪，心中一熱。
小時候，倩雪撒嬌的時候，也喜歡像現在這樣，躺在她的懷中。看著倩雪那張白皙的小臉，白毓萱突然間有些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隻要有一串糖葫蘆，倩雪就開心不己。那時候的日子，雖然清貧，可是卻是多麽美好啊！
“就在這兒吧。”高逸辰掀開車簾，對鍾雲鶴說，“讓公主她們下車吧。”
白毓萱等緩緩下了車，其他人雖然對此的風景並不滿意，不過還是采花的采花，戲蝶的戲蝶了。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那座頹敗的廟宇上。
她緩緩走了過去，輕輕地推開了那扇大紅的木門。這處寺廟規模並不大，非常髒，看著那厚厚的灰塵，那一張張蜘蛛網，便知道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隻有那殘存的精美佛像，在訴說著這裏昔日的繁華與美麗。
白毓萱看著當中那尊看不清楚麵目的雕像，不知道這裏供奉的是哪位神佛。
“你怎麽在這裏？”高逸辰找不到白毓萱，便尋了過來。
“這是什麽地方？”白毓萱看著那仍然閃著光芒的蠟台，輕輕地問。
高逸辰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這是夫子廟。”他緩緩地說，“當年金陵公主和親時，老可汗為她修建的。不過這廟自修好後，公主一次也沒有來過，後來便沒人打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她為什麽沒來過？”白毓萱覺得奇怪，既然是為金陵公主而建，那位公主至少應該來一次看看啊。
高逸辰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她到了烏蘇之後，身體一直不好。閼氏說大概是這廟的風水不好，這廟便荒廢了。”
“你娘說的？”白毓萱一聽，冷笑著說，“如此說來，這廟的風水肯定挺好的了。”
“為什麽這麽說？”高逸辰覺得有些奇怪。
白毓萱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她什麽時候說過真話？好的肯定不好，不好的肯定好！”
高逸辰聽了，心裏雖然不舒服，可是又實在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不管傲寒閼氏如何不好，可畢竟也是他的親娘啊！他自然不喜歡聽別人說她的壞話。
看著滿臉蜘蛛網的夫子像，白毓萱輕輕地走上前去，將那蜘蛛網弄了下來。
“多髒啊！”高逸辰連忙上前，將她拉了回來，“弄髒了手了。”
白毓萱淡淡一笑，問：“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可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說啊。”高逸辰取出手帕，仔細地替她擦拭著手上的灰塵。
“當初金陵公主陪嫁過來的那些人呢？”白毓萱緊緊地盯著他那張無比英俊的臉，“怎麽我到了烏蘇後，一個也沒見到？”
高逸辰驚訝地抬起頭，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周公主了啊，還關心起大周的子民了！”
聽了這話，白毓萱斷然將手抽了回來，生氣地轉過身去。
她不是公主怎麽了？難道，她就不能關心一下那些可憐的人嗎？
“那你將我送回大周好了。”白毓萱的臉陰沉沉的，如暴風雨的前夕，“既然你那麽喜歡公主，再到大周求一個便是了。”
看著白毓萱那張陰沉的臉，高逸辰自知失言，連忙從後麵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孤隻要你！”高逸辰在她耳邊陪著笑，“再說了，誰說孤喜歡公主的？外麵不是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嗎？公主有什麽好，還是孤的小毓萱最好了。”
他尷尬地笑著，心裏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哪句話再說錯了，惹毛了眼前這個小女人。
其實白毓萱自嫁給他以後，性子收斂了不少。傲寒閼氏和綺蓮公主都在那裏虎視眈眈，她要是被她們抓到一點錯兒，那日子還會好過了？
“那些人在金陵公主仙逝後，大部分都被送到辛者庫了。”高逸辰說這話時，心在隱隱作痛，“他們在那裏幹些粗活。不過，有一個人留在老可汗的身邊了，是金陵公主的貼身嬤嬤。”
對於嬤嬤的事情，白毓萱早已經知曉。可是她卻不知道那個“辛者庫”到底是什麽東東？
“辛者庫？”白毓萱奇怪地問，“那是什麽地方，我怎麽從沒聽說過？”
她沒聽說過的事情多著呢，自到了烏蘇以後，哪有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就是雜役房。”高逸辰有些尷尬地說，“老可汗見公主仙逝，遷怒於他們，便將他們都發配到雜役房了。”
“哦。”白毓萱冷笑著，“原來你們就是這麽對待和親的人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要把倩雪扔到雜役房呢？”
高逸辰微微皺了皺眉頭，加重了環在她纖細腰肢手上的力度，“胡說什麽呢？你怎麽會死？”
“是人就會死啊！”白毓萱冷笑道，“再說了，你娘和你那位漂亮的妻子，巴不得我早點死呢。”
她不知道，最近這難得的平靜，那都是高逸辰的功勞。如果他不是將綺蓮公主傷得不輕，那黑丫頭早就來踢館了，哪能讓她如此悠閑自在的過日子？
廟外。
綺蓮公主舉著剛烤好的羊腿，正準備找高逸辰獻寶，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上哪兒去了？”綺蓮公主看到了正在烤肉的倩雪，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你家公主呢？”
倩雪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笑意。
她渾身顫抖著，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那座破舊的廟宇。
“去那兒？”綺蓮公主眼睛一轉，心中暗暗地想，“表哥肯定和那賤人在一起！娘的，看我不去收拾她！”
她看了一眼倩雪手中那隻烤的焦黃的羊腿，一腳將它給踢了下來。
“娘的，敢比我烤的好！”綺蓮公主心中暗暗地罵道，“讓你吃去吧！”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廟宇前，見門半掩著，眼睛一轉，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夫子像前，高逸辰緊緊擁著白毓萱。
白毓萱試圖拒絕，卻被他死死地擁住。
“孤想要個孩子。”高逸辰在她耳邊低聲說，“生一個，好嗎？”
“不要啊！”白毓萱真不明白這高逸辰最近是怎麽了，一直纏著她生孩子。
綺蓮公主躲在一根木頭後麵，不會給他們機會的。她“嗖”的一下子從木頭後麵閃了出來，大聲道：“你這賤人，整天隻想著勾引表哥！弄壞了表哥的身體，你負得起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