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楊子愛
“可惜你不是淩家的人。”了塵師太冷笑著說,“淩家隻有一位公主,聽說前段時間被雷給劈死了,你難道是那位被雷劈的公主死而複生了?”
其實了塵師太是在拐彎抹角地罵這楊子愛。綺蓮公主幹盡了缺德事已經遭到天譴了,難道她不尊敬老人,不怕遭天譴?當然,了塵師太並不老,不過在年輕貌美的楊子愛麵前,輩份自然就高了一等。
按理說,了塵師太一出家人,本不該如此動怒的。不過一進這大周皇宮,她馬上又變回了以前那個楚飄飄,各種嫉妒齊上心頭。
“她是烏蘇楊家的。”皇上見她們吵來吵去,不悅地說,“是烏蘇楊太醫在外麵生的女兒……”
“哦,原來是私生女啊!”了塵師太冷笑道,“怪不得呢。貧尼還真是孤陋寡聞呢,隻知道楊太醫有一女,名喚楊子凝。哪裏知道,這楊太醫還四處留情啊,居然還有一個這麽大的女兒!”
楊子愛一聽,頓時惱了。
皇上一見,連忙說:“楊醫女,你快點替這位姑娘開藥方吧。”
楊子愛一聽,當著皇上的麵,她也不好和了塵師太翻臉。
不過,看她這囂張的氣焰,了塵師太就知道,這楊子愛和皇上關係不一般,即使沒有那層曖昧關係,也非比尋常!
楊子愛開好了藥方,雙手呈給了皇上。
皇上草草看了一下,便遞給了朱公公:“快命人煎藥!”
“是!”一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朱公公隻能拿著那張泛著墨香的藥方,走了出去。
他一直沒鬧明白,那個躺在床上的醜姑娘是誰呢?皇上為什麽如此緊張她?
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天氣已經非常寒冷了。雖然大周位於江南,但是江南的秋天,也泛著透徹入骨的寒意。
高逸辰緩緩睜開眼睛,隻見太陽已經很高了。溫暖的陽光照通過那小小的洞口,輕輕地灑在他的身上,刺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小賤人!”他心中恨恨地想。
可是剛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卻穿著件女人的衣服,而自己的長劍和短劍,都不翼而飛。
“她的衣服?”高逸辰聞著那衣服上淡淡的清香,有些糊塗了,“她穿著我的衣服去幹什麽?”
高逸辰剛想站起來,卻見身邊有一條帶血的絲帕,上麵赫然有一行字。
“白家老宅梨樹下”高逸辰看著這行血字,更加茫然了,“她要告訴我什麽?白家老宅!難道,毓萱已經慘遭毒手,葬身於梨樹下!”
一想到這裏,他毛發倒豎,立刻衝出了洞外。
白家老宅,一切如舊。那棵梨樹,仍然孤零零的站在那裏。它目睹了這座宅子的悲歡離合,目睹了這座宅子的人一個個離去。而如今,隻剩下它,孑然一身。
高逸辰看著那株梨樹,他在想像著,白毓萱小時候肯定爬過這株樹的。她那麽可惡,又怎麽可能像個淑女一樣文雅呢?她肯定爬過!
他微微笑著,看著這座白毓萱曾經生活過的大宅子,眼睛濕潤了。
“你那麽邪惡,又怎麽會是王爺的女兒呢?”高逸辰又想起了白毓萱那壞壞的笑容,“你就是一個小騙子,騙走了我的心,自己卻藏了起來!”
他微笑著低下了頭,看著梨樹下那堅實的地麵,不由得想起了那條絲帕上的血字。
高逸辰輕輕蹲了下來,動手開始挖了起來。
“不要讓我在這裏看到你!”他並沒有用任何工具,隻是徒手挖著,他生怕白毓萱真的埋在這裏,會傷到她的,“死丫頭,你要是敢躺在這裏,我就將你的屁股打爛!”
他的眼睛紅紅的,十指已經磨破了,鮮血滴在那冰冷的泥土上,迅速和灰褐色的泥土溶為一體。
他的手指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心頓時一沉,臉色“刷”的一下子變白了。
“不,一定不是你!”高逸辰不敢看,他的手仍然在胡亂地挖著。
一個精美的小布包,赫然出現在泥土之中。
高逸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低下頭,一見隻不過是個小布包,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隻要不在這裏看到白毓萱,他就已經非常幸福了。
“這是什麽東西?”他輕輕地拾了起來。
他輕輕打開了那沾著泥土的布包,一顆閃爍著美麗光芒的玉璽,赫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高逸辰那雙幹涸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這是一顆碧綠色的玉璽,上麵雕著兩條龍,下方赫然寫著“烏蘇傳國之璽”。
“怎麽會在這裏!”高逸辰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烏蘇的傳國玉璽,現在應該在高逸明手中啊!怎麽會在這裏?”
他輕輕地撫摸著那枚玉璽,隻覺得這玉質似乎和自己以前用的那枚玉璽有著明顯的不同。它似乎更溫潤一些,而且閃爍著的美麗光芒,是以前那枚玉璽所沒有的。
“難道,這才是烏蘇國真正的傳國玉璽?”高逸辰眼前一亮,“以前的那枚,應該是假的!有了它,我就不必偷偷摸摸去刺殺他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原本屬於我的一切給奪回來!那時候,兵不血刃,豈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
他驚喜地看著那枚玉璽,卻又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了。
“這玉璽怎麽會在在這裏?”他暗暗地想,“那小蜻蜓又是如何知道的?而且,她又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有許多事情,他都想不通。
高逸辰將玉璽藏在了懷中,到了月老廟。隻見月老廟一切如舊,除了牆角那灘血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小蜻蜓,小蜻蜓!”他心中暗暗地想,“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你要幫我?難道,你真的是白毓萱?”
高逸辰想到這裏,又連忙搖搖頭:“不,不是的!眼神都不對了,你又怎麽可能是她呢?”
其實他心裏隱隱有種感覺,感覺那個“小蜻蜓”就是白毓萱。可是,容貌能變,難道目光也會變嗎,連聲音都變了!
他巴不得“小蜻蜓”就是白毓萱,可是,他不敢這麽想,生怕這樣想是對白毓萱的背叛!他喜歡“小蜻蜓”,可是高逸辰打死都不會承認的,他不敢承認。
月上中天,最後一朵菊花,也悄悄地低下了頭,不想以殘顏示人。
了塵師太坐在白毓萱床前,看著那張塗滿了厚厚藥的臉,不由的歎了口氣。
“放心吧,楊醫女醫術非常高明的。”皇上看著了塵師太那緊皺的雙眉,輕輕地說。
“你關心她,是因為她是依依的女兒?”了塵師太雖然和楚依依姐妹情深,但是一想到這個男人心裏仍然裝著楚依依,她的心裏就極不舒服。
她不明白,自己無論樣貌,人品,哪一點比楚依依差呢?可是皇上的心裏,卻永遠隻有楚依依一樣,根本沒把她楚飄飄放在眼裏!
“算是吧。”皇上微微一笑,轉過身去,看著天上那輪冰冷的月亮,淡淡地說,“其實朕第一眼見到毓萱時,心裏就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一樣。”
“那當然!”了塵師太冷笑道,“她是齊王的女兒,你的親侄女,有感覺就對了!”
她故意再次挑明他和白毓萱之間的關係,暗示他,楚依依再好,她也是別人的女人!
“也許吧!”皇上微微一笑,轉過身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朕派了兩個宮女來照顧她,不會有事情的。”
“你說她真的是毓萱?”了塵師太還是有些懷疑,“可是她的目光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皇上微微一笑:“楊醫女跟朕說了,是有人給毓萱下了藥。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毓萱中毒最深時,應該不止隻目光變了,而且整個臉應該是腫漲的,頭發也應該是雪白的。”
“頭發雪白?”了塵師太想起了在淨水庵中見到的那個“女鬼”,心中暗暗地想,“難道,那個‘女鬼’就是毓萱!是的,一定是她!肯定是她不想讓我們知道她變成那副模樣,故意說自己死了的。而她自己,一個人跑到京城來複仇了!”
白毓萱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她神色無比安詳,像是個熟睡中的嬰兒。
外麵進來了兩個小宮女,她們緊張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朱公公連忙說:“皇上,人已經來了,您還是回去歇著吧。”
皇上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白毓萱,對朱公公說:“給這位師太安排個房間。今天晚上,一定要照顧好這個姑娘,楊醫女隨時會來給換藥的,你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前一句是對朱公公說的,後一句是對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宮女說的。
了塵師太無奈,隻能跟著朱公公走了出去。
皇上也離開了,隻剩下了兩個小宮女。
她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原來,她們一個是百合,一個是蓮花。
“看她長什麽模樣!”百合率先從地上爬了起來,“皇上那麽緊張她,肯定是個絕色佳人!”
蓮花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百合已經衝到了床邊。
“哇……”百合一看那張塗滿了藥的臉,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怎麽了?”蓮花連忙走了過去,一見白毓萱那張臉,也連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的叫聲能將這房間的屋頂給衝破了。
百合嚇得臉色蒼白,轉過臉來,聲音微微顫抖著:“皇上怎麽看上了這麽個醜丫頭啊?簡直比那個小蜻蜓還要醜!”
雖然百合和蓮花之間齷齪不斷,但是“小蜻蜓”搖身一變,成為了打掃禦書房的宮女後,二人有了共同的敵人,關係漸漸緩和了不少。
蓮花臉色更差,她也點點頭。
“我覺得,她肯定不是皇上的女人!”蓮花非常肯定地說,“林才人雖然是宮女出身,但是至少還有容貌啊!這個醜女人,我覺得可能身上有什麽秘密是皇上想要得到的。否則的話,你覺得皇上會看上這麽一個妖怪嗎?”
“肯定不會!”百合也點點頭,眼睛一轉,計上心來,“蓮花,要不然這麽辦。我們對這醜姑娘好一點,和她成為好姐妹。到時候,把她知道的秘密騙出來,然後稟報給皇上,你覺得這主意如何?”
她又開始做著春秋大夢了,夢想著能和林才人一樣,懷上龍種,從此飛黃騰達。其實剛才皇上明明就在眼前,她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可是百合還是嚇得沒敢抬頭,這讓她現在想起來有些懊悔不己。
“不錯!”蓮花聽了,拍手叫好,“到時候,我們把這秘密告訴皇上,皇上肯定會賞我們的!”
“說不定,也能弄個才人當當呢!”百合開心地笑了起來,仿佛此時已經懷上龍種了。
這時,楊子愛提著藥箱,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這兩個又說又笑的宮女,臉立刻拉長了。
“你們是照顧病人,還是來聊天來的?”楊子愛冷笑著說,“難道你們不知道,皇上非常緊張這位姑娘?要是她有什麽差池的話,到時候你們的腦袋,肯定會被砍掉當板凳坐的!”
“呃……”蓮花膽小,一聽這話,嚇得差點沒癱軟在地上。
百合不以為然地瞟了楊子愛一眼,心想:“娘的,為什麽非得當板凳?你隻不過是個醫女罷了,等我日後飛上枝頭,你也得跪著給我請脈呢。”
楊子愛將藥箱放在桌子上,輕輕走到了床邊,開始替白毓萱診脈。
“楊醫女……”蓮花小心翼翼地問,“這姑娘是誰啊?怎麽還得勞煩您親自為她醫治呢?您不是一直隻替娘娘們診治的嗎?”
楊子愛微微閉著眼睛,緩緩地說:“不知道。我隻知道,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這麽嚴重?”蓮花驚訝地問,“不會吧?”
“怎麽不會?”楊子愛睜開了眼睛,冷笑著。
這楊子愛雖然和楊子凝是親生姐妹,但是性格相差甚遠。楊子凝攻於心計,而楊子愛則喜歡短兵相見,直來直去。其實這楊子愛有點缺心眼兒,不過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醫術。
“告訴你們!”楊子愛冷笑著站了起來,“皇上連對林才人都沒這麽緊張過呢。林才人懷孕時,我替她診脈,皇上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似乎根本不關他的事。可是今天,皇上卻非常緊張……”
“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都緊張?”百合瞪大了圓圓的眼睛,驚訝地問,“楊醫女,這女人到底是誰啊!天啊,來頭這麽大!你說萬一她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那我們豈不是要……”
她一邊說著,一邊行了個“割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