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在天願作比翼鳥
覓雪求婚使者的身份可以結束了,因為,高逸辰重新登基的消息,已經迅速傳開了。
“什麽?他沒死?”覓雪驚的臉都白了,她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心中突然間覺得空蕩蕩的。
高逸明死了,在烏蘇百官麵前自殺了。
覓雪並不愛她,可是聽到他死亡的消息後,心中還是有些難受。不管高逸明為人如何,可是對她,還算不錯。她想起了阿永,那個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
“阿永,他死了!”她心中暗暗地想,“在地獄中若見到他,你可以向他報仇了!當然,日後我也會去的。到時候,你有什麽不滿,也可以盡情向我發泄……”
在高逸明和阿永之間,覓雪的心裏,還是阿永的分量稍重一些。不管怎麽說,她欠阿永的,實在是太多了。一想到他死後那雙無神的眼睛,她的心就在隱隱作痛。
白毓萱輕輕掠開那粉色的紗簾,微笑著走了進來。
“你……”覓雪神色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恭喜你,你的可汗原來沒死……”
“恭喜?”白毓萱冷笑著說,“喜從何來?非煙公主已經殉葬了,這還算是什麽喜事嗎?”
覓雪輕輕地咬了咬嘴唇,低聲說:“謝謝你。”
“謝我什麽?”白毓萱冷笑著,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覓雪剛才坐過的位置。
“謝你沒有將那件事情告訴皇上。”覓雪看著白毓萱臉上的笑容,低聲說,“你有什麽事要我做嗎?”
白毓萱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到時候一定告訴你!”
覓雪緊張極了,手心裏全是汗水。她武功高強,雖然可以一掌將白毓萱拍個粉身碎骨,這樣的話,這個秘密從此就會保守住了。可是她不敢,她這一掌若是下去,皇上又怎麽會饒過她?
“高逸明死了,你也不用回烏蘇了吧。”白毓萱微笑著說,“現在想想,你運氣也真好,他死的時候,你在大周。嗬嗬!也不用殉葬……呃,對了,你沒有名分,不用殉葬的。”
聽著白毓萱的挖苦,覓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誰讓她當初逼白毓萱嫁高逸明呢?沒辦法,到如今,隻能看著她的臉色了。
這時,方公公走了進來,一見白毓萱在這裏,便笑著說:“白姑娘也在啊!”
“哦,我閑著沒事,到處轉轉。”白毓萱哈哈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方公公看著覓雪,笑著說:“夫人,皇上請您過去一敘。”
覓雪聽了,連忙看了白毓萱一眼,笑著說:“白姑娘,我過去了。如果以後有空的話,還多過來坐坐,和你聊天真的好開心!”
她裝出一副和白毓萱非常不熟悉的模樣,其實在這皇宮之中,又有誰比她更早認識白毓萱呢?
“好啊,你去吧!”白毓萱聳了聳肩,“我要去找楊醫女了,你忙吧!”
白毓萱笑著離開了覓雪的屋子,她知道,皇上肯定要向覓雪尋問自己的事情了。既然他懷疑自己是高逸辰的女人,那身為陪嫁宮女的覓雪,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我看你怎麽編!”白毓萱一邊走著,一邊冷笑著想。
當然,她知道覓雪打死都不會承認早就認識自己的。至於覓雪怎麽編,那和她無關了……
綠水綿延曲折,長堤上芳草萋萋。皇宮裏,到處能聽到隱隱約約的笙歌之聲,那是皇上在款待烏蘇可汗——高逸辰。風平浪靜,湖麵像琉璃一樣光滑,一隻蜻蜓飛過,掠起了微微漣漪,卻驚起了沙地上那正棲息著的水鳥。
白毓萱一路跌跌撞撞,來到了皇上款待高逸辰的重華殿。
朱公公正站在外麵伺候,自從方公公身體全愈後,他馬上又退居二線了,不能常伴在皇上的左右。
“白姑娘!”朱公公一見白毓萱來了,連忙笑著迎了上來。
他在宮中混了那麽多年,察顏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自從皇上將白毓萱帶回來後,對她的寵愛程度,遠遠超過了宮中任何一位嬪妃。不過,他再傻也看得出來,這種寵愛和對其他女人的似乎不大一樣,好像和男女之情無關,可是除了男女之情,他們之間的這種感情,又能歸到哪一類中呢?
朱公公不明白,覺得也沒必要弄明白,隻要皇上喜歡白毓萱就成。
“您怎麽來了?”他哏哏地笑著說,“皇上正在宴請烏蘇國的可汗呢。如果有什麽事情,等宴會結束後,雜家再向皇上稟報一聲。皇上吩咐了,今天的宴會,誰都不能打擾的!”
“哦。”白毓萱尷尬地笑道,“其實我也沒什麽事情,不過是好奇罷了。我想看看,烏蘇國的可汗到底長的什麽模樣,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身高九尺,眼如銅鈴?”
朱公公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真猜錯了!”他一邊掩口笑著,一邊說,“這烏蘇可汗長的還真是不錯。你聽說過嗎?他就是非煙公主嫁的那位可汗,前段時間說是死在鷹愁澗了,可是突然之間,又拿著傳國玉璽跑了回去,重新登上了可汗的寶座!說起來,這故事比那些說書的講的那些都曲折離奇。白姑娘要是有興趣的話,以後雜家慢慢講給你聽!”
白毓萱聽了,笑了起來。
“朱公公知道許多事情?”她微笑著說,“那好,以後您可要一件件講給我聽!我在宮裏也太無聊了,正想找個人說話解解悶兒呢。”
其實,白毓萱的日子並不無聊。楊子愛天天往她那裏跑,簡直把那裏當成她自己的家了。對楊子愛,白毓萱可是非常溺愛的,不管怎麽說,楊子凝的死,她都要負一定責任的。
“你想看那人長什麽模樣?”朱公公討好地笑著說,“跟雜家來,不過不能出聲啊!萬一把皇上發現了,雜家的屁股可要遭殃了啊!”
白毓萱聽了,拉著朱公公的手,笑著說:“放心吧,我一定不出聲!”
她跟在朱公公身後,悄悄來到了簾幔後麵。
金黃色的紗幔隨風飛舞著,宛若一隻隻美麗的蝴蝶。
高逸辰精神抖擻,目光無比堅定,正在那裏品著那琥珀色的美酒。
白毓萱看著他那英俊的麵龐,心中一顫。
“笨蛋,你果真來了!”她心中暗暗地想,“來了也好,等查出那個害我爹娘的人到底是誰後,我們就一起回烏蘇。”
想到這裏,她那潔白的小臉上,泛起一絲絲紅暈。
“你在這慢慢看,雜家出去伺候著了啊!”朱公公低聲叮囑道,“千萬別出聲音啊!”
白毓萱頭也沒回,點了點頭,目光,仍然落在了高逸辰那張英俊的麵龐上。
多日不見,他仍然是英俊,
高逸辰酒量非常好,幾杯下肚,麵不改色。
“皇上,孤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談談,這……”他目光一轉,瞟了一眼那些一直在侍奉著的宮女太監們。
皇上微微一笑,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方公公帶著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重華殿,立刻變得靜悄悄的,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辯。
白毓萱緊張地看著高逸辰那張看似淡定的臉,不知道他會如何提起那件事情。她又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也是一臉淡定,似乎胸有成竹。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他們隻是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微笑著,卻一言不發。其實,他們的心裏都非常焦急,可是他們都故作淡定,一臉平淡。
“皇上。”高逸辰微笑著,率先打破了平靜,“孤有兩個朋友,聽說被皇上給抓起來了。想必是個誤會,還望皇上高抬貴手!”
皇上聽了,微微一笑,輕輕地舉起了酒杯。
“哦,可汗那朋友叫什麽名字?”他輕輕地喝了一口酒。
這酒的味道非常淡,甜甜的,淡淡的,喝再多也不會醉的。
大周地處江南,連酒都是柔柔的,淡淡的,如同江南的美女一樣,雲淡風清。
“白毓萱,了塵師太。”高逸辰的臉色仍然非常平靜,他微微笑著說。
白毓萱聽了,緊張地盯著皇上那張依然沒有表情的臉。
“那兩個女刺客?”皇上將酒杯放了下來,笑著說,“不會吧,可汗?難道,那兩個女刺客是可汗派來的?不可能!可汗一直和大周交好,又怎麽會派人來刺殺朕呢?朕可是一連往烏蘇嫁過去了兩位公主啊。”
聽了這話,高逸辰臉上的笑容不大自然了。
“是誤會,都是誤會!”高逸辰笑著說,“想想看,即使孤要派刺客,又怎麽會派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一個尼姑,一個姑娘,這話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普天之下的人,肯定都會以為孤瘋了,派兩個不會武功的女人當刺客!”
“那在月老廟的事情,可汗又做何解釋?”皇上冷笑著,“當時那位姓白的姑娘可是手持短劍,直接刺向了朕啊。如果不是朕命大,恐怕早就死在了她的手下了啊!”
他故意誇大其詞,其實十個白毓萱,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誤會,誤會!”高逸辰聽了,心中有些疑惑,“皇上肯定認錯人了,白毓萱不會武功的,她絕對不會行刺您的。”
“可朕在月老廟附近,又抓到了了塵師太,並發現她在月老廟附近埋了許多炸藥。這些,可汗如何解釋?”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冷笑著問。
高逸辰聽了,連忙搖頭:“皇上真的搞錯了。白毓萱不是和了塵師太一起失蹤的,她早就不見了,聽說是被皇上給抓住了。”
“她們不是一起被抓的?”現在輪到皇上感到驚愕了,“不是吧,難道,和了塵師太刺殺朕的,不是白毓萱?那她又會是誰?”
高逸辰聽了,心中更加疑惑了。
“和了塵師太一起被抓的?難道,是小蜻蜓?”他心中有些亂,理不清頭緒,“小蜻蜓將傳國玉璽藏在白家,又悄悄交給了我,然後,她去刺殺皇上?不對啊,她不是皇上的侍寢宮女嗎?”
白毓萱見高逸辰一頭霧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怎麽辦呢?”她心中暗暗地想,“皇上已經懷疑當初刺殺他的那人是高逸辰了,這事無論如何不能捅破的。如果他證實了那人是高逸辰的話,那麽兩國之間必生嫌隙的。就算不打起來的話,那麽高逸辰以後都得看著那狗皇帝的臉色過日子了!”
想到這裏,她連忙咳嗽了幾聲。
“誰?”皇上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白毓萱聽了,連忙從簾幔之後跑了出來。她並沒有下跪,在皇上麵前,她還真沒跪過!
高逸辰一見白毓萱,立刻站了起來,兩眼冒光。
“毓萱!”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明明已經毀容了啊,又怎麽變的跟以前一模一樣了呢?那眼睛,那長發,那嘴唇,和當初他初遇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白毓萱站在大殿中央,長發披肩,白衣勝雪,看上去如一朵美麗潔白的雪蓮花。
“真是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啊!”皇上看著白毓萱那怯弱不堪的模樣,猛然間想起來,又過了一個年,白毓萱已經十八歲了。
又長了一歲的白毓萱,看起來比以前多了幾分女人的韻味。以前的她,看起來隻是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一臉清澀。不經意間,那個清澀的小丫頭,也漸漸變成熟了。
“真是歲月催人老啊。”皇上猛然間想起,自己已經四十歲了。
如果楚依依還在世的話,想必臉上也會有了歲月的痕跡。他無法想像,臉上有了風霜的楚依依,到底會是什麽模樣。在他心裏,楚依依永遠是那個豔光四射的仙子,永遠也不會老的。
“毓萱!”高逸辰連忙衝了過來,緊緊抱著她的雙肩,眼睛中噙滿了晶瑩的淚花,“是你,真的是你?”
白毓萱的鼻子一酸,卻硬下心腸,用力將他給推開。
“皇上,毓萱無禮了!”她冷笑著說,“這個男人,欺騙了我的感情,他家裏老婆一大堆,光公主就兩個,還騙我他沒妻室呢!”
高逸辰聽了,一頭霧水,但是他卻明白,她這麽做,肯定別有用意。
“哪個可汗沒幾個女人呢?”高逸辰順著話往下編,“再說了,孤對你好不就足夠了嗎?你說你這臭脾氣,真不知道這段時間來你幹了些什麽事情。你說,你到底幹了些什麽事情,怎麽得罪了大周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