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4章 恐懼
夏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過隨口編的一句話，居然也有這等效果，或者說，也不算隨口瞎編，他潛意識裏已經是有些這個角度的懷疑。
水行一開口，金行臉色也漸漸變的有些惶恐了，也是出聲道：“我還以為隻有我一人如此，我還以為我身為金行漸漸領悟了真諦。”
“我也有這種感覺，心髒一跳，便有一種殺盡天下物的衝動。”
金行話音未落，土行也是開口道：“我也有，不時會有看什麽也不順眼的時候。”
三行齊齊出聲，他們其實都沒有放在心上，都以為是自己的問題，隻是近段時間心情有些不好，但是，如果三個人都是這樣，那便有些不太尋常了。
三行臉色有些難看，甚至有些小小的恐懼，相互對視一眼，眼底疑惑迷茫恐懼蔓延，然後又齊齊的轉向了夏啟。
夏啟第一個提出來，而且，他比自己強大許多，他們自然想要想夏啟尋找一個答案。
夏啟臉色淡然，不動神色，開口道：“我也是模糊中有這麽一種感覺，並不敢篤定。”
“但是，你們竟然都有變化，那麽看來這碎片就沒那麽簡單了，而且，這還是你們能夠感覺到的情況，假設它真的能夠蠱惑控製你們，那麽你們又怎麽能知道不對呢？”
夏啟這句話乍一聽，好似有些難以理解，但是，細細一想，三行額頭上的冷汗便緩緩流淌了下來，身軀都有些顫抖，眼底深處也泛起了恐懼。
是啊！已經被控製了，怎麽能知道不對？說不準，自己之前做的一切事情並不是自己願意去做的，尤其是，他們越是帶著這種目光去回憶自己的事情，越是感覺有些事情自己明明的不願意去做的。
但是，偏偏做了。
而且，有些事情，他們明明極其反感，但是，卻也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自然而然的去做了，並且，心情也好似有了變化，變得不再反感甚至很喜歡的去做這件事。
越是去想，他們臉色越是難看，甚至有些地方哪怕不從他們的性格去看，即使是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也是有些前後矛盾，相駁之處。
處處充滿了一種被控製的痕跡，而且，將那記憶細細整理出來，還能夠看出大多數時候他們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在行事，但是，總會在某一件事上麵，不論之前如何看待，之前是什麽心情，都會自然而然的做下去。
一股恐懼自心底泛起，瞬間便籠罩他們全身，寒毛直豎，冷汗直流，三行竟然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難不成，自己由始至終，不過是一個傀儡？”
這個現實，簡直比那些帝王知道自己不過是身處別人夢境裏還要殘酷，雖然身處夢境世界，卻也是一個穩固的世界，或許還有打破夢境的希望，但是，自己本身便是傀儡，這件事卻讓人打自心底的恐懼，惶恐。
甚至，他們現在已經在想，會不會現在自己想到這個問題，也在那碎片的控製之下，這是何等的殘酷。
漸漸的，他們眼底的一抹神光正在幻滅，身軀搖搖晃晃有隨時會倒地的趨勢，目光祈求一般的看向了夏啟。
夏啟卻緩緩起身，開口說道：“雖然，我挺喜歡你們幾個，但是，不得不說，咱們今後或許還是敵人，此地我不便久留，這便告辭了。”
夏啟的話語，如同一柄重錘，重重的敲擊在三行的心間，他們搖搖晃晃的身軀終於摔倒在地，好似失去靈魂的一對零件，零零散散的癱軟在地。
有什麽事情是比自己的生活便是傀儡更難以接受的嗎？哪怕從出生起或者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是傀儡，也好過他們現在這樣，以為自己有主見，以為自己是獨立的人格。
但是，某一瞬間被人點破了，然後回頭去回憶，自己原來從出生之時便是傀儡，每一件事，每一個選擇都是別人的選擇，偏偏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的心情變化。
甚至，如果不是被人點破，他們甚至更本就不會知道這件事，而了解之後，他們的世界都要崩潰了，他們甚至，此時此刻每一個想法，每一個念頭，都在反駁，難道現在的這個念頭就不是傀儡了嗎？
金行最是暴躁，他一躍而起，雙手突然伸入了自己的胸膛，抓住了那塊碎片，聲音顫抖尖細：“出生便是傀儡，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無須什麽證據，夏啟點開了他們的思維，他們隻需要細細回憶自己做過的事情，那種被控製的痕跡便曆曆在目，他們從出生之時，從擁有意識那一刻，便是傀儡。
但是，夏啟卻突然出聲道：“未必無法擺脫。”在他看來，這五行雖然是被控製了，但是，卻也並非是完全的每一步都是被安排好的，甚至，反而可以說，隻有一些選擇是被影響了，大多數時候，他們是擁有自己的意識的。
夏啟不認為，自己那位天敵會有這等閑心逸致細細安排好他們人生的每一步，甚至，他這段時間內應該是不再這個世界的，還是那個原因，夏啟不認為如果他有力量，還能任由自己鎮壓火行木行。
恐怕早就在夏啟出現的一瞬間，他就會聚集五行力量圍攻自己了，一定早就將他們當作棄子去消耗自己的力量了。
所以，基於這一點，夏啟大膽推測，這位天敵此段時間應該不在這個世界，或者說，他有什麽原因，導致他無法出手，否則，以他出生的意義便是抹殺自己這一點來說，他不可能放棄那麽好的機會。
聽到夏啟的話語，金行身軀僵硬，他也是一時衝動，終究是有些下不了手，也是夏啟這句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他猶豫了一下，突然
“撲通”
一聲跪倒在了夏啟的麵前，身上的光芒散開，露出了心髒部位的那塊碎片，聲音堅韌篤定的吼道：“祖帝，請您做主，如若能救，請您一救，我願傾盡所有報答。”
“如若不能救，請您將我斬殺，我不願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