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北冥玄經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粗獷的喊聲“四弟、四弟，四弟在哪裏？”


  伴著一股勁風，一名彪悍壯實的壯年大漢衝進房來。這漢子五十多歲，精壯強悍目光淩厲非常，一進門就四下張望。


  北冥星三兄弟笑著迎了上去“小武啊，你怎麽趕回來了。”


  這漢子是北冥翰叔父的兒子，北冥翰的堂兄北冥武，他們這一支承襲的是北冥世家的古武傳承。北冥世家中雖然嫡係子弟們都修習古武，但家族古訓中要求，必須要有一支嫡脈隱世，傳承家族中最神秘的古武秘法，並在離雲鵬市300裏之外的長白山隱居，不參與家族事務，作為家族的底蘊。這一古訓不知道傳自哪一代，但卻多次拯救家族於危難之中。


  北冥武自幼就和北冥翰相交莫逆，他十歲離家赴長白山修習古武，就再沒和北冥翰見過麵，這次聽說北冥翰歸省，立即兼程趕來相見，北冥翰激動地衝向前和北冥武抱在一起。


  “小翰，你可回來了。”北冥武激動地說。


  北冥翰說“武哥，我們都老了，不過你看起來比我要年青啊。”


  兩人相擁互拍著，北冥浩也上前和他招呼，北冥星則在原地含笑看著弟弟們。這時，門外又走進來兩個壯漢，是北冥武的兩個兒子北冥英、北冥傑。鬆開北冥翰，北冥武向北冥星微微躬了躬身子，招呼了一聲“大哥。”


  北冥星笑道“武弟，就知道你最緊張小翰的，所以早早通知了你。”


  北冥武感激地向他點頭示意，隨後北冥翰將家人向對方做了介紹。北冥玄和武伯見禮後，心中一驚，他所見的古武修行者不少，他的師尊緣空長老更是地階高手，卻沒有他的這位武伯內力雄渾、精純。要知道古武修行到了地階之後的進階有多麽困難，否則整個炎龍古武界也不會隻有三名天階的泰山北鬥了。北冥玄可以感受到，武伯還沒有進入天階，同為地階大圓滿有這樣的差異，顯然是古武功法不同的緣故，緣空長老傳授的蜀山派功法在古武界已經是頂級的了，比蜀山功法還好？北冥玄不禁起了討教之心。


  武伯一直精研家族功法，很有些心得，對家族傳承有突出的貢獻，他的兩個兒子已經達到玄階中、後期，是家族中武備的中堅力量了。北冥玄在和他們談話時，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向古武，果然受到了武伯和兩位堂兄的關注。北冥玄和緣空長老有交道，並在萬安寺呆了數月的事，家族已經調查的清楚明白，不過北冥玄已經拜緣空長老為師的事，因為當事人刻意沒有外傳，雖有猜測還沒有確定。


  現在北冥玄主動說起，北冥武有些責怪地對北冥翰說“小翰，我們北冥家的人怎麽反倒拜在別人的門下？緣空在古武界還有些名望，隻是和我們家傳的功法比實在算不得什麽。嗯？小玄居然也有玄階功力了，天賦不錯啊！”


  北冥翰說“當年我被父親逐出家門，家傳古武自然不能私自傳下去，這些年別說小玄，我自己都荒疏了。”


  北冥浩說“武弟，緣空長老是古武界的翹楚，他的傳承也非同小可，聽說覺燃大師和他師兄弟相稱，淵源不淺呢。”


  北冥武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浩哥，您不知道，論古武功法，我北冥家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這樣，傑兒，你和你玄弟過幾招，看看緣空的傳承如何。”


  北冥世家子弟對古武的熱愛是五大世家中最強烈的，子弟們人人習武修行，聽說家族裏聞名的北冥傑要和新歸省的北冥玄比武切磋，不但是高層，許多近支的子弟們聞訊也紛紛趕到演武場觀戰。一時間竟然聚集了近百人之多，等準備好通知北冥星等人到來時，擂台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北冥星眉頭微皺，北冥武卻無所謂地說“無妨，無妨，大哥，讓他們看看，也長長見識。”


  北冥傑自幼習武，得到了父親的真傳，和他哥哥兩人修行勤奮有加。


  他見堂弟看去柔弱，還擔心地叮囑一句“玄弟，你小心些，要是不支就說一聲。”


  北冥玄含笑點頭稱是，兩人以古禮相敬後擺開架勢。開始兩人都小心地試探，俗話說南拳北腿，北冥傑的家傳腿法淩厲非常，施展開來但見台上腿影重重，從四麵八方擠向北冥玄。北冥玄知道對方功力已達玄階中期，比自己還要高上一層，幾次碰撞後感到在功力的醇厚度上，對方也要高出一籌，不可硬敵的。所以他將逍遙遊身步展開，台上出現道道殘影，將北冥傑的攻勢一一化解。


  北冥傑見玄弟行有餘力，便逐漸加大了力度，漸漸擂台上風聲漸緊，幾輪連環腿將北冥玄逼到台角。北冥玄可以騰挪的空間漸小，遊身步施展不開，便掌法一變，以蜀山拳法糅合太極精髓，配以步法神妙，將北冥傑的又一輪猛攻擋了下來，再不退後一步。


  北冥傑打的興起，旋風腿之後，身子躍起一個空翻，一腿由上至下直劈向北冥玄的頭部。這一劈已經用上了他的十成功力，勁風響處，一股強大的氣流將北冥玄壓製住無法移動躲閃，正是北冥傑苦修的絕技裂地斬。北冥武臉色一變，北冥英則飛身一躍跳到台邊，就要上台製止。


  北冥玄感受到對方這一腿的強大壓力，不禁暗自佩服，家傳古武技藝非同小可，絕不比蜀山傳承稍差。他嘴角微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功力流轉，金剛決已經運到極致，全身內力在強大的精神力約束下，集中到了雙臂，向上一迎。“轟”地一聲巨響，一股勁氣四散衝開，激的台邊的諸人衣裳烈烈作響。北冥玄麵上紅光一閃而逝，蹬蹬蹬地連退三步站穩，北冥傑則被震的倒飛出去，一個空翻想落到擂台上，可是強大的反衝力哪裏是他可以輕易穩住的，眨眼間人已飛出了擂台邊緣。跳到台邊的北冥英騰身而起，托住弟弟的背助了他一臂之力。


  北冥武驚喜交加“好小子，好小子，翰弟，你這個兒子真的不錯。緣空長老不錯，確實不錯。”


  自己的兒子是什麽功力、戰力他當然一清二楚，硬碰硬之下北冥玄能以玄階初期的功力力敵北冥傑，這可絕不存在僥幸。族中情報，北冥玄在受審查之前肯定是沒有修習過古武的，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就成長為一名玄階古武修行者，戰力超過中期的北冥傑，這就是一個天才啊。


  北冥武說“小玄天賦異稟，大哥，我想報到族老會，一定要讓他加入北冥隱世護法，修習我族秘法，光大我北冥一門。”


  北冥浩說“武弟，這不合規矩的，隱世護法不得入世，玄兒創立明海集團，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哪裏能隱世修行？”


  北冥翰也勸道“武哥，你愛屋及烏，想讓小玄習得族中秘法，但不可壞了族規，你讓他隱世，他的性子可耐不住。”


  北冥武聞言頓時默然了，但沉吟半晌後他還是說“你們不知道，一個古武的天才是多麽難得。小玄的古武天賦實在是太好了，比小英、小傑強上百倍啊，光大北冥古武傳承要看他啊。”


  北冥翰說“武哥，你這可說的太過了，小玄的功力比小傑尚且不如，比小英就差的更遠，哪裏當得起你的器重。”


  北冥武鄭重地搖頭連聲說“你們不懂，你們不懂。不行，我要向族老們匯報，申請授予小玄名譽護法之職，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可以修習族中的秘法。”


  這下連北冥星都感到不解起來，他知道北冥武一向剛正無私，絕不會因為自己和北冥翰的私交而做出這樣有悖常理的決定。以他在隱世護法中的地位，全力推動這件事還是有望達到的。但北冥玄的功力雖然不錯，在北冥星等人看來也沒有什麽特別出彩之處，北冥武如此看重應該是另有深意。


  北冥玄不知道隱世護法和名譽護法在家族中的地位和意義，便向北冥英請教。北冥英告訴他，家族中除了每一代精選出來的一支嫡係子弟成為古武傳承的分支外，家族中各支子弟有古武修行天賦的，晉入地階或玄階的天才子弟，可以由族老會投票授予隱世護法的職位。隱世護法將不再參與世俗事務，專心享受家族的資源修行古武，負責家族的安全、穩定以及清理家族敗類。至於名譽護法，則是享受家族的修行資源，但不參與護法的職責，甚至可以入世修行，和隱世護法對應是兩種不同的修行路子。北冥玄聽後暗自點頭，北冥世家對古武修行的重視程度還真是非同尋常，他對家族的傳承功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回到客廳後，大家又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送北冥武離去時，北冥玄取出了幾塊靈玉分贈伯父和二位堂兄。古武功法雖然不能直接吸收靈玉中的靈氣，但佩戴在身上，自然的靈氣充裕，修行起來事半功倍。北冥武看到靈玉又是一副吃驚的模樣，但沒有多說什麽，就告辭去了。


  接下來幾日，北冥星讓北冥浩帶著四弟一家人四處拜訪族裏的長輩，最後又到家族祠堂裏給先祖們敬香禱告，將宋月喬、北冥玄、北冥雯的名字記入族譜，北冥翰這一係也算認祖歸宗重列門牆了。從原則上來說，北冥玄也算是世家子弟，不折不扣的名門之後。


  北冥翰等人四處走訪、遊玩了幾天後，北冥武又趕到雲鵬山莊，將北冥玄單獨招來，坐上了一台飛龍轎車，向長白山脈駛去。 長白山山腰一處和越秀山密穀頗為相似的山穀，天地元氣異常濃鬱，是一處天然的聚靈福地。穀內是北冥世家隱世一脈的修行之所，世家的族老、隱世護法等人都隱居在這處山穀之中。在穀中的所有族老和隱世護法都出麵接待了北冥玄，對北冥玄的功力、技能、古武修行的見識等各方麵進行了詳盡的考察。這些族老有幾個甚至比他的祖父輩分更高，年齡更大，由於古武修行有成，北冥玄也無法判定他們的年齡。麵對老祖宗級的長輩，他不敢稍有怠慢，一一如實展現。


  之後，北冥玄在兩位堂兄的陪同下，和在穀中修行的其他年輕子弟們見麵交流，期間也多次和一些天才子弟們切磋技藝。北冥玄對家族的底蘊感到由衷的自豪，他和南宮世家的南宮鷹有過接觸，和南宮世家的宋氏兄弟也交過手，也許還沒有接觸到他們的核心，但北冥玄自信，南宮世家在古武這一項上絕沒有北冥世家的底蘊。


  三天後，北冥武把他帶到了一個古樸的石殿中，在石殿的祭台上，一名看不出年齡的族老以古老的儀式正式任命北冥玄為北冥世家的名譽護法，並賜予了一塊玉佩。北冥玄發現，這塊玉佩赫然是以極品南玉雕就，其中透出古老滄桑的韻味。憑這塊玉佩，北冥武將他帶到了隱秘的傳功閣，給了他三天的時間，在傳功閣中翻閱家族世代傳承的秘法、秘術。北冥玄如饑似渴地一本本翻閱，憑他的記憶力和分析能力，不過用了短短二天的時間就將閣中的所以秘籍翻看了一遍。其中的玄奧也有所了解，最神妙的是一本功法秘籍《北冥玄經》，不知家族是以此為名，還是由家族先祖所創。


  玄經中所載的古武功法和他修習的蜀山古武功法大相徑庭，在內氣運行的方式、凝練方法上都有很大的不同。從他的理解，這本《北冥玄經》更加深奧玄妙，似乎更加高級一些，自己還沒有修習過，不知道實際修習後會有什麽樣的改變。但是有二點很讓他困惑，一個是這本玄經似乎沒有寫完，他感覺應該還有後續的功法；還有就是修改修行的功法，會不會對自己的內力、丹田造成影響？他決定出閣後一定要向武伯討教。


  三天後，北冥武將他帶出傳功閣時，北冥玄將心中的疑問告知伯父。北冥武且驚且喜，驚的是北冥玄居然能在三天內看懂如此玄奧的功法，喜的是他沒有看錯這個侄兒，果然關注到了這本家族傳承經典中最神妙的《北冥玄經》。他告訴北冥玄，玄經確實隻有上部，但就是這半部，足以修行到古武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高度——聖階，至於下部在哪裏，隻有修行到聖階才有可能知曉。


  修改功法的問題，他告訴北冥玄，沒有任何問題，《北冥玄經》修行出來的玄氣，可以融合任何一種內氣。之後他又另外口傳了一些口訣、秘術，這些都是家族口口相傳的秘法，對修習北冥世家的功法、技能有畫龍點睛之效。北冥玄又依規立下誓言，絕不將家族功法傳與他人，包括妻子、兒女。


  回到雲鵬市後，北冥翰一家就拜別慈母嚴父和諸位親友，準備返回武林。族中派北冥舟隨之南下，專司與明海集團合作事宜，為避免引起東城世家的猜忌、衝突，盡管北冥翰一家已經認祖歸宗，但明海集團還是北冥玄名下私產，並沒有列入北冥世家族產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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