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鬥常庭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包廂門被撞開。西裝小夥子施施然走了進來,幾名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得尖叫起來。西門惚呼地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西門悠和北冥烺也跟了過來。
那小夥子抱拳說“惚少、悠少,好興致啊,怎麽也不叫上小弟。”
西門惚喝道“白池仁,你什麽意思?有北冥家的長輩在此。”
白池仁一聽北冥家的人在此,神色一動笑道“哦,是那位長輩在此,惚少介紹一下,白某也好拜見。”
西門悠介紹“玄叔,這是常庭山掌門弟子白兆興的公子白池仁。”
白池仁一愣,問道“北冥世家的玄叔?難道你是北冥玄?”
西門惚喝斥“白公子,有這麽和長輩說話的嗎?”
北冥世家與常庭本無牽連,但常庭掌門應道浦六十多歲年紀,與北冥世家家主北冥星有數麵之緣,與隱脈的北冥武更有過幾次切磋,他們平輩論交。所以論起來,北冥玄要高出白池仁一輩。
北冥玄淡淡一笑道“白公子,難道於我有舊?恕我記不起尊駕。”
白池仁冷冷一笑,“北冥玄,宋清保師叔的兩名弟子是你下的毒手吧?”
北冥玄眉頭一皺,這小子如此無禮,不知依仗著什麽?當年他就是考慮常庭派的緣故,對宋氏兄弟很是留了情麵。雖曾失手殺過二名常庭弟子,但毀屍滅跡沒有證據之下,連宋清保也沒有追究下去。這事已過去數年了,他更有了強大的世家背景,這掌門弟子的公子哥兒,反倒追問起這事來了。
這些常庭弟子,腰纏打龍鞭手執鐵尺、長劍,身藏暗器有備而來,難道是為了他?但白池仁的表現,並不知道他在此,那神態表情在北冥玄如電神目下根本做不了假。可是,找西門惚、西門悠的麻煩嗎?西門世家素與天道門結盟,在西蜀省經營了數千年,盤根錯節,又與青城、天山交好。常庭派原在十大門派中排名靠後,近百年雖然日漸興旺,高手輩出,可也不能強到向西門世家起釁。
轉念間,他微笑問道“白公子,這話何意?我不太明白。”
小烺伸手一指“姓白的,常庭派沒教過你規矩嗎?這麽和長輩說話?”
白池仁一曬“北冥家哪來的長輩?我兩名師兄在闡高失蹤,與你脫不了幹係。師祖聽說正要去北冥世家討個說法,不想你自己就來了。今天正好,等我教訓了西門家的兩個小子後,再帶你回山由師祖處置。”
北冥烺聞言大怒“你這小王八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白池仁手一揮,他身後的那名手捧一柄古樸寶劍的同伴走上前幾步。長劍刷地一聲出鞘,劍光閃閃間,茶幾上的一隻蘋果被長劍挑了起來,果皮飛散,一隻削好了光溜溜的蘋果穩穩地躺在劍身上。
這名男子把劍伸向北冥玄,說“不成敬意,請!”
北冥玄微微一笑,右手一探,握住茶幾上的一把水果刀。刀光一卷,把蘋果卷住,刀光上下翻飛蘋果被定在半空中,那名男子退到原位。
北冥玄一邊揮刀,一邊施施然地說“白公子這話是代表常庭一派,還是自做主張?是準備與西門、北冥同時開戰嗎?”
白池仁一頓,又不甘示弱地回道“西門兩小子和我有舊怨,你是師祖要的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話音一落,門外又擁入六人,正是與和演員一起來的工作人員,看來這批人都是常庭派的人。此時西門悠已靠近他身邊,幾句話解釋了一下。原來最近幾日,常庭派的人在蜀陽城中四處尋西門世家的麻煩,已經衝突了十餘次。前日西門惚還和白池仁直接衝突了一次,互有損傷。
北冥玄點頭,手上刀光一斂,蘋果落到一隻空碟上。那隻削好皮的蘋果輕輕震動,刷地掉下無數小塊,攤在碟中。細碎的蘋果碎塊中,一尊活靈活現的觀世音菩薩雕像端坐在蓮座上,白池仁和眾常庭弟子發出一聲驚歎。
這時北冥玄飛快地低聲說“ 既然無法善了,你們自己小心,我將這白池仁擒下,問個明白。”
說完手中的水果刀一揮,一道勁風直射向那名拿劍的常庭弟子,同時身形一展,已撲到白池仁眼前。白池仁隻覺眼前一花,不過長年修煉的本能讓他的身體做出了正確的反應。左手劃半圓護住胸腹間,右手在腰間掠過,長鞭雖不及揮動,鞭頭已急擲向北冥玄身影衝來的方向。北冥玄見他反應機敏,一招一式間製不住他,身形一閃,從他身邊掠過,來到他身側的那名拿劍的弟子身旁。這名弟子剛剛運劍將飛射來的水果刀劈成兩半,北冥玄輕輕的一掌就劈在他的頸上,同時另一隻手中指一彈,將他手中的劍彈出,叮地一聲紮在牆上。這名弟子的身子還未倒地,他又閃向另一名弟子身後,同樣一掌將之劈倒。
白池仁大驚,右手一伸抓住擊空的鞭身,隨手揮出,長鞭呼嘯著向北冥玄纏去,左手入懷掏出暗器想甩出。可北冥玄身形顠忽,一時哪裏能夠鎖定,忙急步追了過來。
了凡等四人護在眾女身前,也與常庭弟子交上了手。除了凡外,小烺等三人隻能勉力支撐,包廂雖大,這一動起手來,十餘人在其中廝鬥,已嫌擁擠。北冥玄怕海靈等人被誤傷,不再留手地全力施展,身形連晃幻成一道虛影,在常庭眾弟子間穿梭而行。除了白池仁外的其他弟子更無一合之將,拳掌交加,又放倒了四名弟子。
白池仁在他身後追又追不上,鎖又鎖不住,驚怒交加。呼的長鞭掃向了凡幾人,意欲圍魏救趙。可了凡的功力在近幾年北冥玄刻意相助下,同樣大有增益,也突破了玄階壁壘,穩穩地達到玄階初期的巔峰。而且他十餘年苦練金剛決,更是突破到四層,比北冥玄還高,肌膚堅若金剛,見白池仁長鞭掃來夷然不懼,左手徒手抄向鞭梢。白池仁手腕一抖,鞭頭避開了凡的手掌,抽在他肩上。啪地一聲脆響,了凡的衣服碎裂,不過隻在他肩頭留下一道白痕,並沒有大的傷害。了凡趁長鞭一頓之時抓住了鞭身,白池仁運氣向回一扯,和了凡僵持在那裏。
與了凡交手的三名弟子乘機向前夾攻,不料頸後一痛,頓時失去了知覺。白池仁凝神看去,擠進包廂的十名弟子已全倒在了地上。了凡看清形勢更是死死抓住白池仁的長鞭不放,北冥玄打倒最後一名弟子,含笑向白池仁走來。白池仁隻得丟開長鞭,做出防禦姿態,神色已經有了些許慌亂。
北冥玄一笑“白公子身手不錯,若有興,不妨為我解惑。”
白池仁藝成之後在三代弟子中是皎皎者,從未有過對手,就是二代師門長輩,大多數也不過伯仲之間。今日見識到北冥玄如此詭異的身法,如鬼魅般完全無法捉摸,他全力施為多次出手,連衣角都沒碰到。現在同伴盡倒,門外雖有強助,可一來麵子上下不來;二來他也知道北冥玄的身法就是救也趕不及。
白池仁心中由怒轉驚,由驚轉懼,此時也不答話,左手扣著的暗器突然飛出,不求傷敵,但能緩上一緩即可。同時他張口就想呼救,北冥玄早有防備,身形徒然加速,左手接過第一枚飛刀,就用這柄飛刀上下隨意地揮動,將一枚枚連續飛來的暗器擊飛,沒有絲毫耽擱地伸右手捏住了白池仁的咽喉,左手飛刀也刺到了白池仁的雙目之間。白池仁驚懼交加,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包廂裏打鬥的時間不短,乒乓的聲響不斷,門外的常庭弟子隻是守在門口,其中氣息最綿長的那幾位還在台上忙碌,竟然還在假裝演員、工人。北冥玄略有些詫異,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準備伏擊西門世家的援兵,此外,對白池仁可以輕易拿下包廂裏的幾位公子哥兒沒有任何疑慮。
小烺雖久聞北冥玄功力、技藝不凡被武爺爺看中,但那都是耳聞,今天親眼看到北冥玄的身手,如行雲流水般毫無遲滯。對付高出他一級的白池仁也同樣氣定神閑,若有餘力,心中對小叔的欽佩已是五體投地。西門惚、西門悠等人見北冥玄和他們差不多的年齡,就有如此武技,實在是令人驚歎。就算西門了凡也不是他們可以比得上分毫的,看向兩人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敬畏。
北冥玄一直注意包廂外的那些常庭弟子,從窗戶看去,外麵的人顯然沒有察覺裏麵是北冥玄一幹人掌控了局勢,還在慢騰騰地布置著舞台,目光不斷地瞄向舞廳入口。顯然,他們注意的是西門世家的援兵,要圍點打援。北冥玄低聲吩咐西門惚趕緊和族中聯係,告訴此地的情況,讓援兵小心在意。他自己則將昏倒的白池仁一把提了過來,一盆冰水澆了上去,白池仁一個激靈醒來。
北冥玄一眾人等正笑盈盈地看著他,他下意識地用力一掙,想站起來,可是內氣根本提不起來。別說內氣,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白池仁撇了撇嘴,無聲地苦笑了起來。
北冥玄說“不用我提醒,門外有些什麽人,自覺地說說吧。別想喊叫,你要喊,我就讓你這輩子都喊不出來。”
說完在他背上一拍,白池仁沙啞著嗓子說“門外有我二叔,他是地階修為,殺了我你也逃不走。”
北冥玄笑道“一個地階,三個玄階,這個信息我們已經告訴西門世家了,他們還有機會留下我嗎?”
白池仁一臉驚詫,對方將常庭布置在舞廳的人手說的一點不差,難道對方不是玄階身手?否則他怎麽可以感知到高出他一整個大境界人的功力高低,難怪擒拿他如此輕易。實際上他是高估了北冥玄,北冥玄的功力比他還低,但勝在內力精純,身法神妙,加上五感超強,對局麵的掌控和處理能力是他遠不能比的。加上他被北冥玄連續放倒十名同伴震驚住了,心中有了怯意,隻想逃走,所以被北冥玄抓住空子一舉成擒。至於大廳中那名地階高手的境界,北冥玄也是連猜帶蒙的,一個充滿危險氣息的人物,境界無法感知,除了地階高手還能是什麽呢?
不管白池仁怎麽想,或者是求生心切,或者是指望拖延時間,將他叔父拖來,說不定就能擊殺這個北冥玄,救他出生天,至於暴露出師祖的秘密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所以他將一個驚天的秘密合盤托出——常庭派要一統古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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