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勸降蠱厭
蠱厭族最後的大本營中，這幾個月從各地傳來的情報都證實了這一點。盡管玄天堂沒有對蠱神城發起最後的進攻，但他們憂心忡忡。
一場沒有硝煙的攻心之戰，在東勝洲打響。而身為被“攻擊”的一方，他們毫無還手之力，也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迎戰。
瑞寧、則棟、則斷，被三大太上長老免去了長老的職務。他們背叛了自己的種族和信仰，與該死的修士勢力合作，穩固他們的統治，奴役自己的人民。
瑞康等人宣稱，這絕不是瑞寧他們的本意，他們已經被奪舍、被控製了靈魂。可是下一步大家該怎麽辦？不可計數的族人已經在修士們的統治之下，他們居然還欣欣然。
無數的家書、口信被帶到蠱神城，得到實惠的蠱厭族人，都在勸自己的親人離開蠱神城，回到家人的身邊。修士並不可怕，實際上和族人並沒有什麽差別。
底層戰士人心浮動，高層首領也茫然不知所措。所有剩下的長老都煉化了追魂蠱，包括太上長老中的兩位。隻留下瑞康，他暫代族長之位，也沒有煉化追魂骨。
他們精選一批的天才子弟，瑞康將作為他們的守護者。萬一事不可為，他將領著這些族中的種子和希望離開。他們會蟄伏、會躲藏，要延續血脈，要留下複仇的火種。
蠱神城高達一百五十丈的高大城牆上站滿了蠱厭族戰士，他們無時無刻不在審慎的注視著四方。這是他們最後的堡壘，絕不容有失。
這一天，從南方一艘形如鯤鵬的巨大戰艦飛來，在距離蠱神城五十裏處停下。戰艦上下來約五十餘人，其中有十三位身穿黑袍，黑巾蒙麵。
為首的赫然就是那名接下來瑞安一記追魂蠱的北冥玄。守衛統領立即上報天玄帝君帶五十人來到蠱神城的消息。
不過數分鍾，已傳到代族長瑞康處。整個高層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對方以這種形式前來，到底要幹什麽，憑五十人打下蠱神城？這是不可能的。下戰書？來羞辱我們？
不管蠱厭族人怎麽想，北冥玄等人腳已經來到城前。龍崖高聲通報“蠱厭族守城將士，請通傳貴族長，玄天堂堂主天玄帝君前來拜訪。”
三長老富明已被三位太上長老任命為大長老，他第一時間來到城牆之上，俯視著城牆之下“北冥玄，我們是生死敵國所來有何事？落是勸降就免開尊口了！蠱厭族隻有戰死的鬥士，沒有苟延的懦夫。”
北冥玄微笑道“千古艱難唯一死，死並不可怕。就我等修習道術之人而言更是如此。死隻不過是另一次輪回。可是世人皆不敢輕言一死。死要得其所、守其義，才有價值，才能讓人豎起大拇指說一聲‘是條漢子’。長老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和我談一談嗎？”
富明哈哈大笑“談一談？有什麽好怕的！任你舌燦蓮花，我隻充耳不聞。再說有什麽可談的？毋需你的憐惜，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讓我們和先祖們相聚吧！”
北冥玄說“這麽說你們不求生，隻求死囉！”
富明昂然回答“正是！”
“那麽包括在蠱神殿中那五千名天才少年，二百名大乘精英，瑞康太上長老和那十名封君、仙君嗎？或者也包括東山島、南環島、西貝島、北洋島這四處秘密基地中的十數萬族人。還是包括遍布第一天各處的三萬暗樁，與修士們融為一體的十餘萬族人呢？”
富明聞言臉色大變，他身邊的其他長老同樣大驚失色。連躲在暗處的則祥、富品兩位太上長老也閃身來到城頭。
則祥用顫抖的聲音指著北冥玄說“魔鬼，你是惡魔！是蠱神在滅魔之戰中斬殺的惡魔轉世。”
北冥玄微微一笑“則祥太上長老，冷靜一下。雖說功法不同，一名強大的聖者如此亂了心境可不是好事。”
則祥厲聲說“你，你還知道些什麽！這是我族的核心機密，是瑞寧、則棟他們？”
富品傳音說“不，不是的。四處基地、暗樁可能是他們說的，可是我們臨時組成的蠱神殿中的人員，他們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大家齊齊望向北冥玄，北冥玄搖頭“天機不可泄露，我隻想證明一點，我並沒有將蠱厭族斬盡殺絕之意。蠱厭族千萬族人，在東勝洲其他的城市生活的很好，無數族人的家書，可以證明這一點。”
“我甚至可以答應你們，在你們自己的宗族內部施行自治，不用承擔賦稅、徭役。條件是遵守大家必須同樣遵守的法律、規則。在東勝洲我已經實際控製的區域，我就是這樣實施的。”
“今天來，就是給你們這樣一個機會，考慮一下種族的存亡、延續。任何抱負和理想，前提是必須活著。當你們的種族都滅絕之時，即使是轉世重生，你們還能保有種族的血脈傳承嗎？那時你們的慷慨赴死，不是英雄行徑，而是可歎可悲可恨的民族罪人。”
他轉身向身後那一排身穿黑色衣袍的蒙麵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十餘蒙麵人邁步來到隊伍的前列，摘下麵巾。城頭上的蠱厭族人齊聲發出驚呼聲。
為首的三人正是瑞寧、則棟、則斷，其他的也都是各部酋長、首領。
北冥玄說“你們一定會說，他們都被我控製了靈魂，成為傀儡。但我可以告訴大家，最初確實是如此。但他們親身經曆了蠱厭族和各個修士種族和諧共處、平等互助的生活之後。如今他們必然有新的感悟。”
“他們並不是歸順玄天堂的叛徒，我可以把他們放回去。你們可以一同商議，共同決定蠱厭族的未來。你們的最後選擇，無論是戰還是和平，我都可以接受。”
“戰則族無遺類，畢竟我們不可能保留一個，懷揣複仇使命的強大種族作為後患。和則平等共贏，我可以保證，絕無歧視、偏見。何去何從，願大家三思而後行。”
北冥玄大袖一揮，除了十三名黑衣人，所有人失去了蹤跡。
瑞寧開口“二位太上長老，富明兄弟，且讓我等入城，殺剮囚禁，也待我們進城再定奪。”
富明和兩位太上長老對望一眼，都點點頭。確實如瑞寧所說，無論如何，也該給他們一個說話的機會。該如何處置，難道三位太上長老還壓不住陣腳嗎？
則祥、富品的神識在十餘人身上、意識海中，掃描了無數遍。瑞寧等人也放開心神，沒有絲毫抗拒。要知道殺之易，要全方位進入意識海卻是難上加難。
二人確定這十餘人沒有被種下禁製，沒有中毒，意識海中也全無奴痕之類的主仆契約，一切正常。他們雖然心中疑惑，還是將十餘人接入城中，來到議事大殿。
從則斷開始，他們一一訴說了被擒拿的經過。則斷在仙狸島被擒，北冥玄等人略一審訊，則斷哪裏肯說，隻一心求死。對方也沒有為難他。
可是當一名頭大脖細，身體本應纖弱，卻顯得氣血兩旺的噬靈族人出現。特別是這名噬靈族人，發髻金黃，與頭部鬢角自然形成皇冠模樣，分明是噬靈皇族。
則斷明白，堅持已無意義。被下了禁製的他，根本無力阻止對方的控靈之術。控靈二代輕易控製了他的意識海，一切行為他都可以感知，卻無法控製。
意識海中的所有記憶也被一一讀取，這種無奈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大家可以從則斷那哽咽的述說中，感知到那種無力感。
接下來則棟的訴說讓大家吃了一驚，他並不是在固衛城被擒拿的。而是早在瑞安、瑞寧兩兄弟解除誤會之前。也就是與璫姬卓見島私會之時落入敵手的，璫姬則更早一些。
此後他被噬芳所控參加會議，其後修習追魂蠱時，都是傀儡而已。所以，北冥玄等人早就洞悉追魂蠱的內情。之前地凝神血箭蠱的表現，確實是在演戲。
則棟告訴大家，也是因為他參與會議時，發生的情形，北冥玄洞悉了蠱厭族的重情豪邁。這才改變了初衷，不再對蠱厭族趕盡殺絕。
北冥玄說，一個重情重義的種族，絕不會是如外界了解般的凶殘狠毒無所顧忌。他們與修士集團的恩怨，是無盡歲月以來，層層積累延續而成的。
到如今已無關正義，無關對錯。再加上蠱厭族固步自封的傳承文化，這才形成如今看似不可調和的矛盾。
瑞寧的情況和則棟差不都，三人的敘述讓整個蠱厭族高層對這位神奇的帝君，和他麾下的玄天堂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從中可以感受到北冥玄尋求和平的誠意。
當然，北冥玄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對東勝洲的進攻。這是他三十三天所有計劃的第一步，無論前方有什麽樣的阻力，不管對方是什麽族群。可以共處，卻決不允許他們破壞和阻撓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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