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個女人
我很緊張,緊張的眼珠子都在顫抖。
那塊兩公斤的石頭,不光是我第一次看石的成敗,更承載著我未來的命運。
外皮一點點的被繼續摩掉,裏麵全都見了色可依然是布滿了細小的裂痕。
難道這一次真的垮了?
察猜雙手環抱在胸前,滿臉戲謔的望著我,周圍幾個礦工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因為在哪裏,即便是他們自己沒辦法脫離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也絕對不會想看到別人離開。
“唉!”
“跳色了!”
“竟然跳色了!”
突然旁邊一個戴著眼鏡,一看就是完了一輩子石頭的老試鬼大喊了一聲!
那老試鬼一嗓子,頓時把所有人的視線都給吸引到了石頭上!
我忍著狂跳的心髒低頭一看,那原本黃色的水頭變成了綠色,而且在燈光下,裏麵的綠色水頭似乎更好!
對於我而言,那絕對是黑暗當中的一線希望!
如果石頭真的跳色變成了綠色,哪怕隻是三分水的那種,價格也會瞬間翻倍!
我忍著砰砰狂跳的心髒,繼續小心翼翼的磨著石頭的外皮。
大概是因為跳了色的緣故,周圍的人也全都湊了過來,想看看我這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今天能走什麽樣的好運?
在二號洞幹了一年,我知道二號洞能出最好的水頭,也不過是兩份水的冰種,最多還是三分水的玻璃種,可不光是三分水還是兩分水,都能價格翻倍。
哢擦一聲!
最後一點外皮被磨掉。
裏麵的石頭果然徹底跳了色,而且還是兩分水的冰種,雖然上麵依然有裂,可至少沒了細小密集的裂痕。
而且這塊料子重量也夠,找個刀工好的師傅順著裂縫切下去,就算不能打鐲子,也可以打四五塊牌子。
雖然我對翡翠首飾的行情不是很了解,可也知道這樣兩分水料子打的牌子,拿到國內最少也得五萬往上走。
“小子運氣不錯,這塊石頭兩千萬我要了!”
我捧著那塊石頭渾身大汗淋漓,那種一瞬間從地獄爬到天堂的感覺,絕對不會讓人想在體驗第二次。
可察猜突然蹦出來的一句話,瞬間又把我從天堂拽到了地獄!
兩千萬臻國幣,頂破天就值十萬,可我這塊石頭,打成牌子最少也是二十萬往上走。
察猜一開口直接給我砍掉了一半的價格。
的確在這黑石場裏看石,石頭便宜機會大,可黑吃黑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我捧著石頭,有些憤怒的看著察猜,他隻是點了一支煙,有些暴躁的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再磨嘰,兩千萬都沒了!”
我看著周圍的人,希望有人能替我說一句公道話,可黑石場的礦工誰敢忤逆察猜的意思,那些來看石的土財主,雖然不畏懼察猜,又怎麽會為了我一個叫花子一樣的人物得罪察猜。
真的那個時候我都快哭了,有人會說一個大男人哭什麽,等你體會到剛剛看到希望,觸手可及的時候又瞬間被人破滅,你就知道那種滋味了。
“察猜你欺人太甚了!”
心慌了委屈不甘,我第一次罵了察猜,人在最危急的時候,下意識的總會脫口說出方言,這是本能。
我也沒有想到,我脫口而出的一句騰市方言,竟然給我帶來了一線轉機。
那些來看石頭的大都是五大三粗的土財主,也有少數幾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可其中最耀眼的還是一個女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那女人算不上絕色,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妖媚,像是熟透的水密桃,看一眼就能激起男人的欲望那種。
能來這黑石場看石的,誰不知道這地方有黑吃黑的風險,所以大部分也都有底氣,就像那個女人,手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雪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皮膚黝黑的保鏢。
“察猜,兩千萬價格未免低了點,這樣好了!”
“兩千萬價格不變,你讓這小兄弟在選一塊石頭!”
夾著雪茄的女人眯著眼看了我一下,轉頭朝那察猜說了那麽兩句話。
那一刻我也愣了,我沒想到那女人會幫我。
而察猜似乎很畏懼那個妖嬈的女人,隻是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揮了揮手說。
“兩千萬在讓你選一塊石頭,你在敢廢話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得出來察猜完全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在做出的讓步。
按照黑石場的規矩,礦工去看石,開出好的石頭,大都會被察猜以低價直接拿走,而且你也拿不到錢,隻能讓你提前離開罷了。
這種規矩,不公平可你沒辦法拒絕。
現在我多了在試一次的機會,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幫了我的那女人叼著雪茄走到了我身旁,她穿的很繚人,開叉到了腿的根旗袍,兩條腿晃得我心神蕩漾。
而那女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窘狀,讓我沒想到的是她不僅沒生氣,反而朝我嫵媚的笑了一下。
“小阿弟你也是騰市人?”
這一次那女人也是用騰市方言說的話,我瞪大了眼睛。
大概那女人就是聽到了我的騰市方言,在會念在老鄉的份上替我說了兩句話。
“阿姐也隻能幫你這麽點了,等會可就看你的運氣了。”
那女人嫵媚的笑了一笑,身上那豐腴的氣味大概就是所謂的女人味,反正一聞到就讓人覺得火熱那種。
可我也知道那會不是我想那些事的地方,更何況看那女人的派頭,就覺得不簡單,我一個黑石場的礦工,給人家提鞋子似乎都沒資格。
對於得來不易的第二次機會,我不敢大意,隻是屏氣凝神的在一堆石頭裏四下尋找著。
我在找二號洞出的石頭,因為那樣我才最有把握!
二號洞在黑石場出石頭的數量不是最多的,質量也不是最好的,找了半天我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了幾塊二號洞出的石頭。
我走上前蹲下了身子扒拉著那幾塊石頭,等我翻開上麵的石頭,看到最下麵那塊的瞬間,我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眼珠子都充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