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怎麽會在這裏
酒吧裏的其他客人見此場景,早就有多遠退多遠,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我背著醉酒的白佚宸,緊握著拳頭,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很快那紋身男就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麵過人把我和白佚宸圍了,那種綿羊落入了狼群的局麵,大概真的隻能夠用絕望來形容了。
“小子,剛剛不是挺狂?”
“等會就把你扔到河裏喂魚!”
紋身男滿臉獰笑的朝我說著,一雙透著邪的雙眼,寸刻不離的在白佚宸身上打量著。
真的那個時候我想一頭撞死,也許都比落到這群人手裏來的痛快。
可人都是有一股子狠勁的,更何況那個時候我背上還背著白佚宸,真要讓白佚宸出了事,那我的下場恐怕比死還要悲慘。
“你們想幹什麽?”
“知道她是什麽人?”
我本想搬出白家的虎皮鎮住這些滾刀肉,可誰曾想那些滾刀肉壓根就不給我囉嗦的機會。
那紋身男咧嘴猙獰一笑,隻是扔下了一句。
“把這男的給我弄死,女的帶回去!”
下一秒鍾七八個麵目猙獰的滾刀肉就朝我撲了上來,他們一個個麵目猙獰的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而我就像是在狼群裏瑟瑟發抖的綿羊。
真的如果能活下去,即便是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活下去,也不會有人想死。
我被逼的沒了退路,隻能咬牙把白佚宸死死的護在下,很快雨點一般的拳頭便是朝我籠罩了下來。
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打腳踢,隻知道身上沒有什麽地方是不疼的,耳畔那群緬國滾刀肉的獰笑聲似是永遠都不會停歇下去一般。
被我護在身下的白佚宸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朦朧的醉眼,那個時候我的嘴角已經被打的流出了鮮血。
一滴滴溫熱的鮮血滴落到了白佚宸的臉頰上,像是在雪地裏驟然綻開的一朵梅花,妖異的可怕。
砰的一聲!
不知道是誰直接一酒瓶打在了我的腦袋上,鮮血劃過額頭滴落到眼睛裏的滋味很難受。
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好像被灌注進去了鉛塊似的,越來越沉重。
難道這一次我真的要死在這地方了?
就在我準備安安靜靜迎接死亡的時候,突然人群當中傳來了一道讓我悲喜交加的大喊聲。
“羅飛!”
一個穿著光鮮的年輕男人推開了幾個緬國人撲到了我跟前。
那個時候我已經被打的沒有了掙紮的力氣,隻是費力的抬起頭朝那男人看了過去。
鮮血流淌到眼眶裏,已經遮蔽了我的視線,模模糊糊的我認出了那年輕男人,正是當初我被曼巴軟禁在寺廟裏,救過我的田七。
“是你啊!”
我咧嘴強擠出了一絲苦笑,田七推開了圍住我圈踢的幾個緬國人,把我從地上給拽了起來。
剛剛才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我便是隻感覺眼前一黑,跟著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也沒了知覺。
等到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腦袋上已經纏滿了紗布。
僅僅隻是輕輕地動了一下,那鑽心的劇痛便是讓我忍不住倒吸了幾口涼氣。
等我摸著纏滿了紗布的腦袋,忍著身上的陣陣刺痛從床上爬起來之後,這才看清楚四周的情況。
我沒有被送到醫院裏,而是被帶到了一間酒店,房間裏的裝飾很顯得很奢華,看樣子這地方應該不錯。
再一次死裏逃生,讓我有一種想要現在就離開德勒市,跑回老家哪怕是和父母一樣一輩子地裏刨食,那生活也許也會比現在幸福百倍。
可緊跟著響起的開門聲,卻是瞬間把我那剛剛冒起的念頭給徹底打破了。
“羅飛,你醒了!”
田七推門走了進來,我記得昨晚昏迷之前,應該是田七救了我,算上那一次在寺廟裏,我已經欠了田七兩條命了。
“沒想到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
我苦笑了一下,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因為在撿回一條命而顯得十分開心的神態。
因為人情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能逼得你生無可戀。
我知道田七這人家境不錯,骨子裏也有些仗義的性格,可怎麽說呢,田七這種人值得交朋友,但是絕對不可以當做生死之交。
上一次在寺廟裏我被田七救出來,他逼著我替他去賭石,結果我遇上了蛇哥,田七也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把我扔下。
我理解田七這麽做,畢竟那是在蛇哥的地盤,可多多少少我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因為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把田七當成了生死兄弟。
“羅飛,上一次我是跑去找人來幫忙的,沒想到你倒是先一步化險為夷了!”
別看田七很多時候顯得很莽撞,可他也和蛇哥、白少爺一樣,知道什麽時候說什麽樣的話能拉攏人心,更知道拉攏什麽人對他有用。
“沒事,昨晚要不是我恐怕就得死在卡納爾了!”
提及卡納爾我這才猛地想起來白佚宸。
昨晚我昏迷之前,白佚宸還是爛醉如泥的,這都一晚上過去了,在緬國這種混亂的大環境下,誰知道白佚宸那花一樣的可人兒會出什麽事情。
“田七,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女孩呢?”
一想到這些,我再也坐不住了,也顧不上身上各出的刺疼,直接爬起來一把緊緊地抓住了田七的胳膊。
真的那個時候我是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無二了,就連一雙眼睛都覺得極其燥、熱。
“嘿嘿,羅飛別說昨晚那女的可真好看!”
“我把你帶了回來,那女的被卡爾帶走了!”
田七朝我嘿嘿的一笑,臉上的神情絲毫就沒有所謂的人性可言,仿佛在他看來,我能活下來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田七的話瞬間讓我愣在了原地,整個大腦都是一片空白,隻有耳邊在嗡嗡的作響。
卡爾這個名字我聽蛇哥提起過,蛇哥、道陀和蒙丹算是德勒市最大的三個石場主,幾乎是他們三個人瓜分了德勒市的玉石生意。
而卡爾則是德勒市赫赫有名的地頭蛇,專門幹一些夜場、買賣婦女的勾當。
我不敢相信,白佚宸落到卡爾的手裏,會是何等淒慘的下場。
見我抱著腦袋,滿臉痛苦的低著頭,田七上前拍了拍我的肩頭道。
“女人如衣服,漂亮的女人就是漂亮的衣服!”
“沒了再換不就得了!”
田七理所當然的安慰,卻是狠狠刺激到了我,或者更準確點來說,是他的話刺激到了我的三觀。
真的在緬國那地獄一般的地方,沒多少人是三觀正的,而我一直在狼窩裏打滾,卻還一直苦苦堅守著所謂的底線,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堅持,可這會田七的話卻成了導火索。
“你他媽夠了!”
我猛地直起頭,紅著雙眼朝田七怒吼了一聲。
我和田七認識的時間不長,大概在田七的眼裏,我一直都是一個任人欺負的軟蛋,我那突如其來的暴怒,也是把田七給搞得愣了幾秒鍾。
“你丫的那麽激動幹什麽?”
“玩笑都開不起,你放心好了那女人來頭不簡單,卡爾還沒傻到去惹火燒身。”
“今天早上那女人就走了。”
田七撇了撇嘴,有些譏諷的看了我一眼。
突然之間從地獄到了天堂,我有些緩過勁來。
再三確認白佚宸真的沒事之後,我才鬆開了田七的胳膊,哈哈一笑便是跌坐在了床上。
“羅飛不是兄弟說你,你說你為了那女人命都不要了。”
“人家可沒在乎過你,今早走的時候看都沒看你一眼。”
田七斜眼很玩味的看著我,我咧嘴苦笑了一下,心道田七啊田七你恐怕還不知道我羅飛現在的處境,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還能奢求什麽以身相許不成。
雖然我心裏覺得白佚宸那麽做沒什麽問題,可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個疙瘩如鯁在喉。
就算我隻是白家的一顆棋子,可昨天晚上我那麽拚命,白佚宸至少也應該跟我說一聲謝謝。
“都說了女人如衣服,晚上哥們帶你去找幾件新衣服去。”
田七拍了拍我的肩頭,朝我擠了擠眼睛,臉上那算不得正派的笑讓我覺得很不自在。
雖然一直是在狼窩裏摸爬滾打,甚至於很多時候為了活命,我不得不選擇與狼共舞,可也許是因為魏豔玲的緣故,在男女哪一方麵,我始終邁不過那道坎。
“田七,你怎麽在這裏?”
“上次你不是說要回國內?”
為了不讓氣氛那麽尷尬,我慌忙轉移了話題。
被我這麽一問,田七倒是露出了一抹很古怪的神態,他站起身走到了我跟前,上上下下的用那種讓我覺得很不安的眼神看著我,怎麽說那個時候田七看我,就像是在超市裏挑選大白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