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狐狸
“田七,這德勒市並不比國內,你還是小心點好。”
“還有卡納爾、大金牙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善茬,你跟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直到如今我和田七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卡納爾的賊窩,卡納爾和大金牙也沒有露出任何不軌的舉動,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風平浪靜,可是我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卻是怎麽也沒辦法放到肚子裏。
“羅飛啊,你這人怎麽跟個娘們似的。”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卡納爾那老狐狸知道我是他的大金主,巴結我還來不及呢,怎麽敢得罪我。”
“要不然以後你就跟我混的了,放心隻要有我田七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如果拋開各種原因的糾葛不清的話,以我現在的賭石技術,不管是去投靠那個玉石商人,都能混得不錯。
隻可惜我放不下阿姐,放不下我對阿姐的誓言,畢竟在我最昏暗的時候,是阿姐幫了我,那份情在我心裏一直是沉甸甸的。
“算了吧,我在蛇哥身邊待得挺好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婉拒了田七拋來的橄欖枝。
田七倒也沒生氣,隻是有些無奈的額看了我一眼。
“那行吧,等會咱們去好好喝幾杯。”
說完田七便是低下頭繼續擺弄起了那尊價值連城的佛陀像。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田七手裏的那尊佛陀像,越看越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甚至於我的幻想過,卡納爾那老狐狸,是不是會安排人在半路上黑吃黑,畢竟這種事我是親身經曆過的。
可一直等我們的車子回到田七租下的酒店,都很平靜。
隻不過大老遠的我就看到了一輛車子停在了田七租住的酒店門口,車子前麵站著蛇哥的幾個馬仔。
那幾個馬仔正抽著煙四處張望著,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田七也看到了那幾個人,他的眉頭微微挑了挑,把手裏那價值連城的佛陀像小心翼翼放到了保險櫃裏,回頭對我說了一句。
“那些人是來找你麻煩的?”
“應該不是。”
我拍了拍田七的肩頭示意他別擔心,前不久我剛剛在黑石場替蛇哥抱住了石場和顏麵,而且還有白家幫我從旁哄抬,想來蛇哥現在也不會賭對我怎麽樣。
我下車,徑直便是朝蛇哥的幾個馬仔走了過去。
那幾個馬仔看到了我,慌忙就把手裏的煙頭給扔到了地上,跟著就朝我跑了過來。
“羅飛先生,蛇哥有事找你,讓我們接您回去。”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起疑心,隻是下意識覺得這應該是白家少爺已經在安排第二步計劃,蛇哥找我回去替他掌眼。
跟田七告別之後,我上了車,蛇哥的兩個手下開著車緩緩朝著蛇哥大本營的方向駛去。
車窗外德勒市的夜景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害怕,我坐在車子裏,一直低頭苦苦思索著,今晚田七這場傻子都能看出來賺大發的生意背後,大金牙、卡納爾兩頭老狐狸到底在搞什麽把戲?還有阿姐給我發的那條簡訊又是什麽意思?
可是我想的腦袋都快爆炸了,也依然是一片亂麻。
阿姐的一生是悲慘的,而大金牙算是罪魁禍首,阿姐想要對付大金牙我想的明白,可今晚大金牙擺明了是要著急脫手,阿姐為什麽又要我促成這筆交易?
“算了不想這些沒用的了,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我還是先想想怎麽對付蛇哥吧!”
我咬了咬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給拋到了腦後。
出於對田七的感激,我一直覺得心有不安,可事實上卻是,現在我都是自身難保,白家少爺和阿姐把我安排在蛇哥身邊,我無疑是一頭羊混在狼群裏,稍有不慎就會被撕的粉碎。
我抬起頭伸手想要搖下車窗透透氣,好讓昏沉的大腦能夠清醒一些。
可是等我的眼睛逐漸適應此刻車窗外有些昏暗的夜色之後,我臉上的神情卻是瞬間僵硬下來。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子竟然調轉了方向,完全朝著和蛇哥大本營相反的方向疾馳著。
來接我的兩個馬仔,這會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透過後視鏡,我能看到那兩個家夥的臉上都帶著一絲陰翳。
“不是蛇哥讓你們來接我的?”
“你們這車開錯方向了吧?”
一股危險的氣息在車廂裏瘋狂的彌漫了起來,我緊握著拳頭,厲聲詢問了一句。
開車的那個黑瘦緬國人側過頭咧嘴朝我露出了一抹透著寒意的笑容。
“羅飛先生你別著急,蛇哥在別的地方等著咱們呢。”
如果是一年前我或許還會信這種鬼話,可是現在我要是在信這種鬼話,那我就真的是毫無長進的廢物了。
此時此刻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那兩個蛇哥的手下看我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堆金閃閃的鈔票。
“給我停車!”
惶恐之下,我撲上去想要拉下手刹,突然副駕駛上的那個緬國人抬手掏出手槍直接頂在了我的腦袋上。
黑洞洞的槍口頂在腦門上什麽滋味,除了徹骨的寒冷之外,似乎那一刻就連我的心跳都驟停了下來。
“羅飛先生,你最好配合點,要不然我這子彈可不長眼睛。”
說話的時候那緬國人把手槍往我腦袋狠狠一頂,我整個人撲通一下子便是跌坐在了椅子上。
車子在朝著德勒市的城郊疾馳,窗外濃鬱的夜色透著寒意,而我被困在車裏,正朝著那無盡的黑暗當中疾馳而去,未知的恐懼讓我害怕,讓我迷惘。
良久之後我方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的的確確是蛇哥的手下,可他們絕對不是受了蛇哥的命令來接我的。
“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難道你們不知道背叛蛇哥的下場有多淒慘嗎?”
我緊握著拳頭,眯眼冷冷的看著那兩個緬國人,試圖用蛇哥來鎮住那兩個緬國人。
要說蛇哥對手下,那絕對是夠冷血的,我親眼看到過蛇哥把一個叛徒直接剁碎了喂狗。
也正是因為這樣,蛇哥的手下大多數隻是畏懼蛇哥的殘忍,而非真正的衷心。
我的話並沒能鎮住那兩個緬國人,透過後視鏡我看到那兩個緬國人都在咧嘴冷笑,笑容當中透著一抹貪婪和一抹瘋狂,似乎還在譏諷我的天真。
“嗬嗬蛇哥?”
“那家夥從沒把我們當兄弟看過,等我們把你送到金主手裏,還的錢足夠我們哥倆離開德勒市娶個老婆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至於蛇哥,恐怕很快那家夥就自身難保了。”
兩個緬國人透著玩味的話讓我僵在了原地。
到底是誰收買了蛇哥的手下,又為什麽要衝著我來。
說到底我就是個會賭石頭的小人物賭鬼而已。
而更加讓我震驚的是那兩個緬國人竟然說蛇哥馬上就要倒台了,難不成白家和阿姐聯合要對付蛇哥的計劃,已經泄露了不成?
想來這事也不可能,那白家雖然強勢、阿姐也一直讓我看不透深淺,可在德勒市這一畝三分地上,蛇哥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地頭蛇。
夠資格動蛇哥的,恐怕真數不出幾個來。
而如今蛇哥的手下卻說蛇哥馬上要倒黴了,這如何能讓我不心驚肉跳呢?
要知道白家和阿姐可是費勁了心機,打算把我捧成蛇哥集團的核心人物,如果這個時候蛇哥垮台了,那我不也是要跟著倒黴?
那一刻真的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茫茫大海當中的一葉孤舟,不僅海麵上波濤洶湧、四周更是彌漫著我看不透的濃霧,也許隻要我一個不小心,就會立馬在巨浪和那些隱藏在濃霧之後的礁石當中,被撞的粉身碎骨。
車子還在朝著德勒市的城郊疾馳,我沒辦法逃走,隻能惴惴不安的看著車窗外急速後退的夜景。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車子減了速,大老遠的我看到了前麵的叢林邊緣有一棟很豪華的大別墅,大別墅的院子門口站著好些荷槍實彈的守衛。
那別墅裏燈火通明,隱隱約約我能聽到一些談話的聲音和幾個女人的浪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確定這地方自己從來沒有來過,也不記得德勒市有那個巨擘大鱷的賊窩安插在這裏。
“羅飛先生請吧!”
兩個出賣了我和蛇哥的緬國人下了車,給我拉開了車門。
如今我已經被送到了虎穴麵前,與其做那徒勞無用的反抗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去闖一闖那龍塔虎穴,還能多多少少留下一些顏麵。
我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抓著車門跳下車。
別墅門外巡邏的護衛,見有人來了,立刻就齊刷刷的端起了手裏的家夥,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