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暗潮

  那個時候我才理解阿姐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有同情心並不是壞事,你心軟也並不是錯。


  可很多時候,你的心軟會成為對方得寸進尺的倚仗,這句話半點都沒有錯。


  “滾出去!”


  我狠狠甩開了水蛇一般纏在我身上的兩個緬國女人,沉著臉低吼了一聲。


  被我這麽一吼,兩個緬國女人嚇得麵色一白,慌忙低著頭連聲說著對不起走出了房間。


  空氣當中依舊還彌漫著那經久不散的濃重脂粉氣息。


  “呼哧!”


  我被兩個緬國女人搞得渾身熱,接連深呼吸了好幾次,隻好再次跑進洗手間狠狠用冷水衝洗著腦袋,直到感覺大腦稍微冷靜清醒下來,我這才重新走出了衛生間。


  就在我剛剛走出去衛生間的時候,阿姐魏豔玲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我僵在了原地,那些被我強壓下去的疑問,也是在那一刻如同潮水一般的席卷了開來。


  我一直想不明白,這段時間阿姐為什麽沒有找過我,更加想不明白,那天晚上阿姐為什麽在告訴我大金牙手裏的佛陀像有問題之後,還一定要我促成田七那晚上的交易。


  我甩了甩發暈的腦袋,無數的疑問都整理好的思緒,這才接起了阿姐魏豔玲的電話。


  “小阿弟,這麽久沒見你想不想阿姐。”


  “阿姐想死你了。”


  我才剛剛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阿姐魏豔玲那透著風情的聲音。


  在魏豔玲麵前,特別是在那死水一般的柔情麵前,我的反抗永遠都是徒有其表的豆腐渣工程。


  我渾身狠狠的一顫抖,像是全身的骨頭都酥了下去一般,幾秒鍾之前已經在腦海裏醞釀排練了無數遍的質問,也瞬間被瓦解,剩下的隻有對阿姐無盡的思念。


  “想!”


  “每分每秒都在想!”


  “我巴不得現在就見到阿姐。”


  以前我一直覺得那些酸溜溜的情話透著惡心,可到了自己陷入愛情這個泥潭無法自拔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那些你以為酸溜溜的情話,其實半點都不惡心。


  “對不起小阿弟,這段時間道陀盯得緊,我也沒辦法。”


  阿姐那透著歉意和自責的話語,徹底瓦解了我最後一絲抵抗。


  深深自責和無力感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握緊了拳頭,腦海裏隻有對道陀的怨恨和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內疚。


  “阿姐,你等我!”


  “一定要等我,很快我就會把你從道陀身邊接回來。”


  “阿姐一直在等你,阿姐相信你。”


  好一陣似水一般的柔情之後,阿姐魏豔玲的語氣這逐漸變得緊張和凝重了起來。


  “你那邊怎麽樣,蛇哥沒起疑心吧?”


  我愣了一下,阿姐這句話把我心中的疑問和那一絲絲不滿給重新勾了起來。


  如果那天晚上阿姐沒有要求我促成田七和大金牙的交易的話,田七今晚就不會帶著阮成玉、阮成發兄弟兩人來找我麻煩,蛇哥也不會對我起疑心。


  “暫時還沒有,不過差一點。”


  我強忍著心中的那一絲不滿說這話,而阿姐卻好像是聽出了我心中的不滿,也聽出了我話語裏強壓著的疑問。


  “咯咯,小阿弟生姐姐的氣了?”


  “是不是覺得阿姐讓你促成田七和大金牙的交易,今晚田七去找你麻煩,惹得蛇哥懷疑你了?”


  阿姐把我所有想問的話全都給提前說了出來,反倒是堵得我有些憋得難受了。


  “嗯。”


  我隻能回了一個字,我知道阿姐接下來一定會替我解開所有的疑惑。


  “真是我的傻弟弟,莫不是你覺得沒有田七這一出,蛇哥就能完全相信你了?”


  阿姐咯咯的笑著,笑的我大腦完全陷入了一片的空白。


  “蛇哥那個人,人如其名狡詐陰冷的像是一條毒蛇,蛇都是獨來獨往,怎麽會群居。”


  “不管你怎麽做,都沒法和冷血動物當朋友。”


  阿姐魏豔玲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蛇哥是一條冷血的毒蛇,這一點自打察猜從神壇跌落下來的那一刻,我就看透了,而且一直矢誌不渝的堅信著。


  隻不過我沒有阿姐看的那麽遠那麽透徹。


  我被蛇哥當做沒用的棋子扔給白家,之後又機緣巧合之下回到蛇哥身邊,還替蛇哥解了危機,看起來是毫無破綻,可以蛇哥多疑的個性,要說心裏沒一點點的疑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如今,被阿姐這麽已安排,甭管田七昨晚帶來的那對玉瓶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我能在接下來和白家的交易當中,幫著蛇哥狠狠敲詐白家一次,那就算是我給了蛇哥投名狀,大概那個時候蛇哥才會真正對我放下戒備和疑心。


  “對不起啊阿姐,我誤會你了。”


  阿姐魏豔玲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而是溫柔一笑,那笑容好像是一隻無形的小手,在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心髒,讓我整個人都沉浸在了那春水一般的漣漪當中,再也不想要掙紮出來了。


  “小阿弟,你先剛剛起步,別怪阿姐逼著你。”


  “阿姐隻是想早點跟你在一起你知道?”


  雖然明明知道阿姐魏豔看不到我,可我還是拚命的點著頭。


  “小阿弟,切記你要慎重對待接下來蛇哥和白家的交易,不光要提防蛇哥、同樣也要提防白家。”


  “阿姐不想看到你有什麽危險。”


  阿姐叮嚀讓我更加無法自拔了,我又何嚐不知道蛇哥是一條冷血無情的毒蛇,那白家是一頭吃不人不吐骨頭的猛虎。


  “我會小心的。”


  突然我想起來今晚田七在臨走之前,朝我擠了一下眼睛,那很詭異的神情,讓我至今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阿姐,田七那邊怎麽辦?”


  “咯咯,阿姐知道田七救過你兩次,你一直把田七當成朋友,阿姐怎麽可能真的讓你跟田七反目成仇呢?”


  阿姐笑著跟我說這,透著一絲調皮的話語讓我陷入了發蒙的狀態。


  “阿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隨後我這才從阿姐的口中得知,田七是阿姐找來的,今晚田七找我麻煩,其實就是想給我鋪路,好讓拿下白家,在蛇哥麵前交上一個完美的投名狀。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之後,我心中的大部分疑團都揭開了,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甚至於一想到今晚田七對我咬牙切齒、而我絞盡腦汁想著怎麽去對付蛇哥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些事情,自己都忍不住咧嘴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的確就像是阿姐說的那樣,如果沒有她逼著我往前走,也許現在我還是提心吊膽的呢。


  “阿姐,你怎麽認識田七的?”


  不過雖然好多疑團解開了,可同樣新的疑問也就隨之而來了。


  比如阿姐怎麽會認識田七,還有田七手裏的那對玉瓶、大金牙的那尊佛陀像到底是什麽個內幕,阿姐又是不是知道。


  “小阿弟,其實阿姐也是昨天晚上才去找的田七,之前我們不認識。”


  “不過那田家我倒是知道,在東南這一片,特別是南國勢力不容小覷,既然你有幸和田七認識,就要好好把握。”


  “多幾個靠得住朋友,以後對你的幫助會很大。”


  聽到阿姐是昨天晚上才去找田七幫忙的,我也是心中一顫。


  對阿姐的佩服或者說是一種很奇怪的恐懼,空前強烈了起來。


  阿姐到底是怎麽說服田七幫忙的?

  “這些事情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找個機會去跟田七聊聊就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正好我在水村拉了蘇拉入夥,想在這混亂的局麵下竄做一些自己的班底。


  原本當時我就想把蘇拉的石頭,轉手給田七,隻不過今晚那麽一鬧,我還以為這事情沒戲了。


  現在被阿姐這麽已解釋,我倒還真要好好考慮,什麽時候找個機會去跟田七談談。


  “對了阿姐,大金牙手裏那尊佛陀像絕對是帝王種,還有田七手裏的那對玉瓶,也是帝王種。”


  “可他們怎麽都願意低價出售,而且好像一點都不心疼,難道那佛陀像和玉瓶都有鬼?”


  其實除了田七為何突然對我反目之外,我最好奇的就是大金牙手裏那尊佛陀像和田七手裏的那對玉瓶了。


  也許是入一行愛一行吧,雖然我內心是排斥賭石的,可遇到哪些好的石頭,或者像大金牙手裏的佛陀像、田七手裏的玉瓶那種看不出深淺的翡翠,我還是會忍不住心癢癢。


  這就好像是你是寫代碼的,雖然嘴上每天都在抱怨,可突然有一天你看到一條很特別的代碼,還是會忍不住去研究一樣。


  “那佛陀像和玉瓶,的確有貓膩,至於有什麽貓膩,你原諒阿姐暫時不能跟你說。”


  “等到時機成熟了,阿姐會告訴你的。”


  “你答應阿姐,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阿姐給了我一個看似肯定的答複,卻是把更大的疑團留給了我。


  現在就連阿姐都說了大金牙手裏的佛陀像和田七的兩個玉瓶都有問題,那我就徹底確信了那兩樣東西的確有貓膩。


  隻是不管是大金牙的佛陀像、亦或是田七手裏的那對玉瓶。


  不要說我,就算是把龍川那種在賭石圈子成名多年的泰鬥拉來,甚至於拿去用科學儀器來檢測,都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帝王種。


  至於那貓膩出在什麽地方,真的仍憑我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出來,隱隱約約的感覺之前混亂的事情,都被一條線給串聯了起來,而那條線或許就是大金牙手裏的佛陀像、田七的玉瓶,這背後似乎正在醞釀著一場我無法想象的巨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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