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我試的是人性

  何為神仙，超脫凡人，不為凡人所認知的存在。


  而神仙石，亦如其名，是一種超脫於“凡眼”的原石，是最能代表看石中“試”字的原石。


  “等一下。”張三千伸手攔住要下刀的下屬。


  他的呼吸帶著急促，目光死死的盯著我，說道：“你能判斷神仙石？”


  “不能。”我淡淡說道。


  神仙石之所以是神仙石，代表一切經驗和認知在它麵前都無法應驗，我也不能例外。


  用行話來說，神仙石代表的是二分天命和一分搏命。


  “你是在試？”張三千說道。


  “看石看石，一個試字說明了一切。而且——”我笑了起來，這分明是生死關頭，我的心裏卻滿是看客的那種搏命豪氣。


  我伸手指著原石的下方，說道：“這符合神仙石出現的規律，上麵綠水濃鬱，中間綠紋清晰，下方卻凝固結實如深山厚石。每個看到它表麵的人都覺得此中必有料，是老天爺的賞賜。”


  說著我笑了，原本心裏是五分自信，現在是八分。


  “但是每當有人看到這種原石，這麽想的時候，老天爺總會給他一個大驚喜。”我抱起手微笑說道。


  “我不信，這不符合你羅八指以往看石的習慣。”張三千依然不明白，死死的看著我的眼睛。


  “我試的是這顆天定的原石出不了礦坑！”我一拳砸在桌上，傲然說道。


  是的，我根本不是在試這塊神仙石裏麵有沒有貨，我試的是我在礦坑挖礦的經驗。


  每當這種天賜原石出現的時候，不是被礦工、監工貪墨，便是被礦場各種檢驗之後收歸己有。


  這是人心的貪婪，誰都知道這種原石會出貨，為什麽還會當成原石賣掉？自己切不好嗎？


  別逗了，這裏可是德勒，不是國內。


  這也是我捉摸著，為什麽市麵上原石越是出綠，賣相越好，越有可能是神仙石的原因。


  隨著我的話語，張三千目光驀然呆滯了一下，接著一瞬間越發蒼老起來。


  我想他也想明白了

  “切。”王老板說道。


  下屬一刀下去，原石四分五裂，果然除了最上層的濃綠翡翠，下麵全是石頭。


  下品，而且是下品中的下品。


  “我輸了。”張三千沙啞的說道，此刻他的神情滿是頹敗。


  “帶下去。”王老板擺擺手，兩個下屬走過來一左一右將張三千架起。


  他此刻就像一灘爛泥，整個身子都癱軟了，幾乎是被兩人拖下去的。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他原本可以有個善終，是我的出現連累他走向死亡。但這就是德勒，這就是看石的行當，當他選擇走上試桌成為龍潭掌眼的那一刻，一切就已注定。


  就像那些在他手上輸的傾家蕩產的看客，隻不會這一刻，對象換成了他。


  “羅飛，不愧你羅掌眼之名。”王老板搖晃著雙踢腿抖了抖，對我笑了起來。


  我微微笑了笑，知道下麵該是商談彼此的合作了。


  我跟王老板坐在椅子上，桌上兩杯濃茶，彼此端起茶杯笑著喝著茶。


  這氣氛就像是老友多年不見再次聚首，但誰又能想到先前還在喊打喊殺。


  “送貨上門。”王老板放下茶杯，微笑說道。


  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商人，而且還是和氣生財的那一種。


  “成交，送到六號礦坑。”我點點頭，對他伸出手。


  我知道這個價格比市麵上要貴很多，但此時此刻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們握著手晃了晃，對比先前，此刻的交易顯得格外簡單，一句話就談成。


  “記住你的承諾，不然蒙西很樂意跟你談談。”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王老板端坐著，聲音在後麵響起。


  我回頭對他笑了笑，說道：“王老板，我不過是一隻螞蟻，能得到大象的看顧已經是邀天之幸，怎麽會做出螞蟻伸腳絆大象的愚蠢之舉。”


  王老板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對他點點頭作為告別，帶著禿子三人離開二樓。


  兩天後，十五輛卡車進入六號礦洞，我們順利拿到王老板提供的東西。


  同時，這也讓我對蒙西的實力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識，王老板未嚐沒有以這種方式敲打我警告我的意思。


  把玩了一番，我就失去了興致。到是禿子、魏華他們這個武器看看，那個武器摸摸，滿是停不下來的激動。


  “禿子，抓緊訓練，我希望看到手下出現一支精兵。”


  我拍了拍神情激動的禿子。


  “精兵別想了，不過訓練出一支合格的沒問題。”禿子隨意的嘟囔道。


  我知道他說的沒錯，就連三巨頭手中都是草台班子。


  “盡力吧。”我說道，轉身朝著六號礦場走去。


  一路上不少手下都對我點頭致敬，我也跟他們微笑點頭。


  這讓我想到了蛇哥，他每次行走在手下麵前都是冷麵傲行，令人心生敬畏。


  我有想過去學習他的行為舉止，但最後放棄了，因為我不是他。


  在六號礦場內裏有一片挖出來的空地，蓋著一個個兩三層的鐵屋，原本是做倉庫使用，現在已經成了我在六號礦場的大本營。


  我走向最中間的一個鐵皮屋，門口站著兩個下屬對我恭敬點頭。


  我發現兩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怪異，這讓我心生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