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開試

  神仙難斷寸玉，可不是說說玩兒的。


  即便有透視眼，也不過能看到原石裏層。遇到清一色的美玉也就罷了，但遇到此刻這種各種雜玉混雜的情況，金飛兩眼一抹瞎。


  在他眼中，很多原石都是斷層玉料，水頭也是混亂繁複，肉質就更別說了，一層層的有如亂碼，至於試裂、試棉更是讓他無法判別。


  所謂的試裂便是試原石內裏裂紋粘合度，有的原石一刀下去四分五裂，有的原石一刀下去隻能切下一小塊。


  原因便在於裂紋的鬆緊、粘合度上。


  至於試棉，便如其名，有些玉料如同棉花一般，棉是開棉還是內棉也很講究。道上行話，十試九垮，說的便是開棉。縱然內有玉料，若是開棉則種水就不高，縱然有料也不值錢。


  “這塊，不，這塊，不這塊——”金飛一一指著桌上的原石，臉色滿是鄭重，最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微微顫抖著。


  眾人看的愕然而驚，此刻對他的那種狂熱徹底消失，如同看著一個普通的猶豫不決的看客。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所謂天選之人，便是老天選中的位麵之子，既然是天選之人為什麽還會猶豫不決？為什麽還會選不出最好的原石？


  “這塊！”最終金飛選了一塊原石，語氣中都帶著不確定的顫抖。


  他的目光看向我，再沒有先前的那種勝券在握和不可一世了。


  “你確定？”我玩味的看著他。


  “確定！”既然做出了選擇，金飛就不會在猶豫，直接說道。


  “那我選這塊，你輸了。”我淡淡說道，對著李亮點了下頭。


  他直接一刀切開金飛選的原石，一塊半雜色半斷層的下品玉料，而且很快隨著原石切開的時候，四分五裂的化作一堆玉料粉末。


  “開棉，嘖嘖，竟然選了一塊廢料。”“這就是透視眼嗎？也不過如此啊。”“還以為他是天選之人，看來也不過如此。”


  眾看客們紛紛不屑的說道。


  他們先後的改變極為鮮明，開始的時候將金飛視若神靈，但當他失敗會就將他看的一文不值。


  我知道這是人性，逢高踩低的人性，隻不過看客們更加的鮮明。


  “不可能，這不可能！”金飛身子一個搖晃，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沒有什麽不可能，你以為就你有透視眼？”我不屑的說道。


  “難道你也有！？”金飛陡然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我。


  若是我也有透視眼，那麽他輸給我便是不冤，非戰之罪。


  眾人也紛紛愕然的看向我。


  然而金飛和他們都失望了，我搖了搖頭。


  “我當然沒有透視眼，因為那算的了什麽。看石靠的是眼力和經驗，單單一個透視就想在臻國囂張跋扈，開什麽玩笑。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不管哪個試行都有掃描透視的機器，X光，磁共振，包括三維掃描都有。”


  我不屑的說道，想起了在蒙丹勢力的那個外國女人艾薇兒教授，她手下可不就是靠著各種透視、震蕩、掃描的機器選石，最後還不是輸給了我。


  “若我沒有猜錯，你眼中看到的是一塊完整的玉料，但是卻無法叛變他的種棉是否牢固，所以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但這恰恰是簡單的經驗。”我說著伸手指了下散落成粉末的玉料，點了點被切開的原石外層。


  “這裏它的紋路呈現外漩渦狀，這是地質在對原石擠壓時力道不均勻的表現。這裏裂紋有斷路，而且不是一條，呈現魚尾紋，這也是承力不均勻的表現。此上兩點都足以說明，此原石的內裏是一塊開棉之料。


  這麽典型的特質你都不知道，隻依靠著一雙透視眼進行看石，簡直是蠢之又蠢。”


  我看著他滿臉都是不屑，若不是靠著他那雙透視眼，他連試行裏一個普通的看客都比不上。


  我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勇氣跟我挑釁，竟然還想謀奪我的勢力，就因為一雙眼睛？開什麽玩笑。


  “不，我沒有輸，你也不一定能開出——”金飛臉色如同僵屍一般的難看，但是還在掙紮。


  他話還沒說完，我隨手接過李亮手中的切石刀，直接一刀切了下去。


  砰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讓他和四周眾人的目光落在試桌上的原石上。


  這是一塊新品冰種翡翠，上麵雜色繁多，還有點點翡綠，以及裂紋，但是再怎麽下品不值錢，也比他一堆廢料強的多。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羅八指這一手太高了，竟然用這種方法打敗了金飛。”“矮個子裏選高個，一堆爛石中選強石。”“不愧是神仙難斷寸玉，金飛仗著自己有透視眼就敢來挑戰八爺，這是自找死路。”


  眾看客們紛紛開口，很多人的神情都帶著感慨。


  這是一場不同於以往的看石，一場爛石中選石的試鬥。


  雖然沒出價值不菲的玉料，沒有讓他們震驚的美玉，但此中的試鬥依然驚心動魄，依然讓他們感到癡迷。


  這才是看石真正的本源，真正的掌眼。


  “帶下去，這輩子就在我的礦場裏終老吧。”我冷聲說道，擺了擺手。


  李亮臉上帶著獰笑，招收帶著兩個狗子將金飛押解住，向外脫去。


  “不，不！救我，大家快救我，我有透視眼，我是天選之人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金飛掙紮著，踢打著，嚎叫著，求饒著，但都沒有用，被一個小弟棍子狠狠砸在後腦勺上，將他叫嚷的話語給砸了回去。


  而此刻也沒有任何看客出麵幫他，哪怕是那些跟隨他的所謂“鐵粉”。


  這便是臻國的殘酷，石師試鬥的殘酷，一個失敗者沒有任何價值，而一個失敗的石師自然沒有任何的追隨的價值。


  “大家散了吧。”我擺擺手示意大家散去，也朝外走去。


  今天的事情讓我心中震動，這世上竟然真有可以透視的人，那麽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異能者”呢？


  我急迫的想要回去大本營，找禿子問一問，畢竟他對這方麵的了解肯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