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我來說，不答應反而是最好的。
也是最穩妥的，因為汴家已經被我逼上絕路，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而如果答應，我則要憑空多承擔一些風險，雖然就我內心而言，風險等同於無。
“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在眾人的注視中，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也算是給汴通和唐老一些麵子吧，同樣也是給汴家一個麵子。
隨著我的話語，大長老以及汴家其他子弟紛紛舒了口氣。
顯然他們也放鬆下來，不管如何我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不管輸贏，大長老覺得他都能說的過去，而對汴家眾人來說，也不需要什麽玉碎了。
不一會的功夫，有汴家子弟將桌子擺上。
“請！”
“請。”
我跟大長老走到桌子之前，四周人群紛紛蜂擁而來。
大長老擼起胳膊，神情陡然變得嚴肅。
他刷的一下抓起桌子上的骰蠱，開始搖晃起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他的搖晃速度極為之快，聲音也有如洪鍾大呂。
沒想到他這番年紀還寶刀未老，廉頗尚能吃飯。
這讓我不由的點了點頭，怪不得他敢主動邀我比試，原來是有些門道的。
啪——
隨著大長老將骰蠱大力的磕在桌子上打開，四周眾人紛紛探長著腦袋朝裏張望。
隻見骰蠱裏骰子破碎一片，粉末層層疊疊。
“不愧是大長老，寶刀未老，實力強大，這麽多的點數。”
“一二三四——兩百一十七，兩百一十八。”
“可惜，大長老還是老了，如果是他巔峰時期，可是能投擲出兩百七十點的！”
四周的人群分成兩派，一派以年輕子弟居多，神情興奮，覺得兩百一十八點很多，足以將我戰勝。
而另外一派則是中老年人群，則是神情黯然，顯然知道這個點數比之大長老壯年巔峰差距太多。
“八爺到你了。”
大長老到是無喜無悲，收回了手，淡漠的看著我說道。
聽著四周人群的話語，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這家夥巔峰時期竟然能投擲出二百七十點，看來也是一個曾經的高人啊！
二百七十點對我來說都不一定能投擲的出來，必須要發揮出色才行。
我心裏鄭重起來，這家夥雖然因為年紀的原因手力上開始下滑，不及巔峰。
但是眼力和經驗顯然比之年輕時更加強大，由不得我大意。
“好。”
我點了點頭，刷的一下抓起桌子上的骰蠱。
先是手腕微微一抖，將內裏的骰子粉末拋灑到一邊。
接著換上三枚新的骰子開始搖晃起來，上下左右快速晃動。
叮叮當當的聲音此起彼伏，四周人群也紛紛捂住耳朵。
但這次我很快就將骰蠱大力的蓋在桌子上打開。
眾人紛紛彈唱腦袋朝裏張望，隻見內裏粉末層疊，紅色點數滿滿都是。
“這——這得多少點數？”有人張大嘴巴，神情一臉愕然。
“一二三四——兩百六十二，兩百六十三，兩百六十四。嘶，竟然是兩百六十四點！”
“難以置信，實在太難以置信了，太過於瘋狂。”
看清楚骰蠱裏的點數，四周人群一陣躁動，訝然的話語此起彼伏。
兩百六十四點，這個點數已經不亞於大長老巔峰時期。
巔峰之所以是巔峰，是一生中最強的時段。那個時段最是璀璨，同樣也極為短暫。
這一刻，就連大長老看向我的目光都帶著幾分複雜，還有一些隱藏的不甘與戰意。
他心裏恨不得重回巔峰時期，要跟我好好賭戰一番。
但花無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世間隻有年複年，沒有倒流水。
“賭三石。”
我拿下先手，淡漠說道。
“賭三石？八爺竟然會選擇賭三石。”
“這——難道他不應該選擇爭石嗎？為什麽會選擇賭三石？”
“八爺的手力碾壓大長老，選擇爭石才是最穩當的。但是他選擇了賭三石，這份心胸，真的想讓人不佩服都難。”
我的選擇讓汴家子弟一陣躁動，大家一陣訝然吃驚，接著神情又是複雜又是佩服的看向我。
就連大長老都愣住了，接著看著我說道：“好個八爺，看來老頭子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他當然知道我選擇賭三石是建立在強大的自信和自尊上，是不想在占他的便宜。
而是要堂堂正正的將他擊敗。
很快汴家子弟就將原石拿來，隨著汴通一聲“開始”。
原石被兩個子弟倒出，灑落在桌子上。
這一刻四周一片安靜，大家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桌子，見證著我跟大長老的巔峰比試。
他們生怕呼吸的聲音大了，會影響到我們。
“這枚。”
幾乎是一瞬間，大長老閃電出手，拿中一枚原石。
“這枚。”
接著我緊隨而至，拿下第一枚原石。
“這枚。”
不過一秒鍾，大長老又是轉手拿下第二枚原石。
“這枚。”
緊接著我也拿下第二枚原石。
“這枚。”接著不到零點五秒，我拿下第三枚原石。
“那枚。”
這時大長老稍微放鬆了一些，沒在神情緊繃，而是隨手指向我選出的第三枚原石。
賭三石可以有一枚原石重複，他自然沒必要再選第三枚原石。
正常情況下，但凡對自己眼力自信的掌眼，都是賭兩枚原石。
因為自信，所以兩枚原石足以分出勝負。
“八爺，你的實力的確強大，但是你太過於自信了。”
“不，應該說自大。老夫雖然手裏不及你，但是眼力和經驗絕對比你強。”
“你最不該就是給我機會，選擇賭三石，這次你必敗無疑。”
在等待切石的間隙，大長老傲然說道，同時將選出的兩枚原石推給一邊的切石人。
切石人也就是汴通，此時他站在桌子另一邊，客串切石人。
“看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
“在切石之前，任何的漲跌，都是廢話。”
我淡漠說道，同樣將原石推給汴通。
眾人聚精會神的看著，見證著最後勝負的到來。
哢嚓——
汴通手起刀落，切開大長老選擇的第一枚原石。
原石四分五裂，露出內裏的翡翠玉料，赫然是一枚綠的深邃發油的帝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