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流言肆起
賽馬場的一側周邊，全是架高了的觀賞亭子，全都位置絕佳。
此時，約莫有一半的亭子全部都入座了賓客。
白初若和慕容九卿去了自己的位置，位於中部靠左側的。
白初若在觀眾席上，撩開圍帽一角瞧了瞧四周，約莫有一大半的人她都不認識，那一小半也還是在記憶中和幾次聚會裏見過一兩次的。
譬如那莫謹言、柳玉如、謝子晴她都瞧見了，再有便是白府的一些人，然後就是柴庭軒了。
這裏的人，白初若沒幾個能說上話的，但看他們互相之間也不見得有多好的情誼，不過都是一些交情淺顯的朋友吧。
白初若放下圍帽開始看著場上。
慕容九卿坐在椅子上，屁股上是長了釘子，坐不住一般的時而站著，時而在涼亭裏走動，還大叫道，“好無聊呀！”
一開始，還有一些人瞧著慕容九卿，那模樣似乎是在嘲笑傻子。很快，就沒有人再注意慕容九卿了。
白初若也對這些無視了，慕容九卿每次到了這樣的場合的確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可她卻覺得是無傷大雅的。
白初若說道，“你快過來坐下吧，待會兒讓你騎著馬多玩會兒好嗎？”
“好吧。”慕容九卿隻好坐下來，叉著腿開始喝茶吃點心瓜子之類的，毫無形象可言。
不過一個智障，沒有形象才是正常的，若是太有形象那便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了，慕容九卿心頭這般想著，所以每次都反其道而行之，反正這麽多年也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演技，連每日和他朝夕相處的白初若都從未識破過。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遠處的人聲忽然騷動了起來。
白初若隻好再次撩起圍帽，看了過去。
幾位公子騎馬而入，偏偏兒郎，宛如畫卷，怪不得引起騷動了。
不過，那其中兩人白初若也是認得的，一個是柴庭軒還有一個是孟扶尤！！？
白初若看到孟扶尤的時候是一臉懵逼的，表哥是為什麽能來這邊參加賽馬騎馬啊？
白初若也注意到了，一旁亭子內有一些個少女，為了看這幾個公子，險些從站台上掉下去。
白初若便問道，“那些人是誰啊？”
小蘭便輕聲說道，“柴公子和表少爺中間的兩人，一個便是夏侯爵夏公子夏景華，還有一個是溫國公之子，緊跟在他們後邊的兩人是李公爵的公子，還有是程項王之子。”
白初若對其他人沒興趣，對夏景華和李公爵的公子感興趣，這莫不是她的兩個表姐想要勾搭的對象麽？
白初若剛一這麽猜測，便瞧見幾個大家小姐派了丫鬟過去給他們送水送食送溫暖了，其中便有白府的丫鬟分別給侯爵和公爵公子送東西。
白初若暗道，這估摸著不離十了，她忽然又問道，“我叫你們去辦的事情辦好了麽？”
“大小姐放心吧，全都辦好了。”小蘭說道。
白初若聞言便笑了起來，她瞧著那邊的情形，能想象到那些流言傳到侯爵和公爵公子耳朵裏會如何。
白初若一直看著那邊。
孟扶尤和柴庭軒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們也紛紛朝著白初若這邊投來目光。
白初若趕緊將目光移開，她忍不住暗自祈禱，他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他們不會過來！不會過來！不會過來！
重要的話說三遍。
白初若再看向那邊的時候，那一行幾個公子都離開了原處不知道去哪兒了，她還以為自己的祈禱奏效了，便鬆了口氣。
可沒一會兒。
白初若左邊的位置卻忽然換了人，她瞧見孟扶尤去了她左邊的亭子裏，帶著一眾丫鬟小廝與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一起坐著，相談甚歡。
接下來。
柴庭軒也步入了她的視線，他走到白初若亭子前邊站定，笑道，“見過九王爺九王妃！”
“額。”白初若躲無可躲，隻好起身來對他還禮，“見過柴公子。”
柴庭軒收回了禮，笑著問道，“方才我命人去喊王妃王爺一同與我觀賞賽事，王妃卻拒絕了！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對我有意見？竟然接二連三的拒絕我！”
柴庭軒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一旁的人聽見了的都看了過來，沒聽見的也被吸引的看過來並且在打聽他們在說什麽，然後有人便傳話過去！也不知道最後會傳成什麽樣！
白初若覺得此刻氣氛略顯尷尬，卻故作淡定的說道，“柴公子說笑了，哪有什麽意見呀？我們這有位置！而且前些日子王爺身體抱恙，今天出來玩我也還是不放心的，為了方便照顧王爺我們自己坐自己的位置便好，就不叨擾柴公子了。”
柴庭軒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他也沒有過多糾結，隻笑道，“不過王妃雖然拒絕了在下，可沒想到咱們的座位竟然是相鄰的，真是相當的有緣分。”
白初若隻好跟著笑，說道，“是啊，有緣分。”
“嗬嗬，如此非但有緣，還十分的好呢！若是你們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柴某也能及時伸以援手。”柴庭軒說道。
白初若不知道為什麽對於柴庭軒是有些害怕的，總感覺這人不那麽簡單！可實際上，這人卻的確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那一次在忘仙居也多虧了他救了自己，否則她怕是都沒有命了。
白初若說道，“那我就先謝過才貴公子了！柴公子，請吧。”她不想和他多說什麽，話鋒一轉便請他遠離她的視線了。
話音落下，柴庭軒便笑著去了自己的席位，他坐下以後還衝著白初若點點頭。
白初若也回以他禮貌性的點頭，然後趕緊別過腦袋。卻是瞧見孟扶尤竟盯著她這邊看，她立馬又尷尬了起來。
白初若隻好說道，“小蘭，這裏風大，王爺身子還沒恢複好呢，把紗幔放下來吧以免王爺著涼了。”
小蘭應聲，便吩咐其餘丫鬟將亭子的紗幔放了下來。
白初若透過紗幔雖然能依稀瞧見其他人，可卻比方才直視對方要好的多了，如此她覺得對方也是如此的吧。
白初若再轉頭看慕容九卿，他竟然就這樣躺著睡著了，她隻好起身來將毯子給他蓋在了肚子上。
屆時，賽馬場上陸陸續續的便有人進來入座，很快那觀眾席上麵基本上都坐滿了，人的嘈雜聲也大了不少。
慕容九卿似乎是做了夢，睡覺時不斷翻身還將她的手抱緊懷裏不放。
白初若也不敢亂動害怕吵醒了他，不過她若不是為了出來搞事情，情願在家裏和他關起門來過小日子。
‘咚隆隆隆！’
敲鑼打鼓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在場人聲鼎沸的嘈雜聲便瞬間安靜了不少。
幾個宮人敲鑼到了觀眾席前麵，說了一大串開場白，然後說道，“今日的彩頭是皇太後、太皇太後、還有太妃三人讚助的，第一名是太皇太後賜的鳳釵，第二名的彩頭乃是南海夜明珠，第三名的彩頭是紫金礦石。”
“我要那個！”慕容九卿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他大呼了起來，“紫金礦石！我要把那個東西送給娘子。”
白初若趕緊按住有些激動的他，“你坐好，我不要那個。”
“蠢女人，你懂不懂？那紫金礦石我聽師父和太妃說過對醫術有幫助，太醫院的禦醫每天做夢都想要那個。”孟扶尤罵道。
“……啊？”白初若一臉懵逼，隨後說道，“那你也坐好，待會兒比賽若是能贏得名詞便罷了，如果不能就算了！你別勉強，今天帶你出來是為了玩的，不是為了讓你去拚命的！”
“我不管！”慕容九卿忽然就再次有些激動了，“我一定要將那東西給贏來！你看著吧！哼！”
白初若尋思，這能不能贏回來還是個未知數呢，還指定要什麽獎品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而且哪怕是有這個可能，也不能是慕容九卿這樣一個智障能做到的。
慕容九卿卻捋了捋頭發，就好像他已經贏了一樣得意。隨後他又忍不住吐槽了說道，“我要不是將這東西給忘記了，早就去找太妃要這個玩意過來了……算了，本王待會兒去把它贏來！”
白初若說實話，聽他說了那麽一句，她有些感興趣。而慕容九卿這份為了她的心思，她十分喜歡。可是她還擔心他的身體，也害怕他一激動沒有一個分寸將自己又哪裏弄傷了就不好了，畢竟這貨腦子不正常不是嗎？
白初若隻好說道，“別勉強，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好好的，所以不管怎麽樣你待會兒就當平日裏去玩騎馬的，不要去搶奪什麽彩頭了。”
白初若這話說出來，慕容九卿的目光慢慢的轉過來，眼神從賽馬場移到了她的臉上，他愣怔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白初若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額頭，“看什麽？我臉上有花麽？”
“娘子，你說我是最重要的麽？”慕容九卿眨眨眼問道。
“是啊。”白初若笑道。
“娘以前也這麽對我說過。”慕容九卿說著話，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表情變得有些惆悵了。
白初若有些心疼，慕容九卿很早就沒有了娘，他的爹雖然沒有死卻從來也沒有一個音信，就好像他們並沒有父子關係而已。至少她是沒有見過或者聽到過什麽的，她還知道慕容九卿其實還有幾個兄弟姐妹，那是與他同父異母的孩子。
白初若可以想象，慕容九卿在失去雙親以後，又生了大病以後腦子壞掉了，從小到大是有多麽艱難才能到如今，遙想當初王府裏一個管家甚至是丫鬟奴才都敢謀害他，便知道他的日子是如何過的了。
白初若便柔聲說道，“那當然了，你是她最愛的孩子嘛。”
“那我是你最愛的人麽？”慕容九卿順勢便問道。
白初若被他問的有些蒙了，這她還真沒想過啊！
白初若也不想欺騙他，“我不知道！”她看他的表情變得更深邃了，趕緊又補充說道，“但你是我想要保護的人，就目前來講是我最重要的人了吧，因為似乎也沒有別的人讓我更加想保護的。”
慕容九卿瞧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個女人總能觸動他心裏最柔軟的部分，他何嚐又不是最想要保護她呢？她的出現，令他覺得彌足珍貴！說實話，他十分感謝白家二房那幾個惡人，如果不是她們的欺騙，又怎麽會讓白初若來到他的身邊呢。不過，她們加注在白初若身上的傷痛，以及害過她的心思不可饒恕，他會讓她們慢慢的一一的付出應有的代價！而這一切，隻為了讓白初若高興就行了。
白初若見他不說話，問道，“比賽都開始了，你老看著我做什麽？”
慕容九卿聞言，轉頭一看，那賽馬的比賽果然就開始了。
白初若是沒有心思去看的，她其實隻想要看八卦。隻不過她沒有想到會被柴庭軒和孟扶尤給打破了她想要看八卦的心思。
白初若隻好問小蘭，“外麵流傳的那些個白家二房的傳言，都有些賽馬？”這左右相鄰都有關注她的人，她這說話就有些不方便太過於直白了，生怕隔牆有耳。
小蘭便低聲說道，“都說白家二房的表小姐作風有問題，他們前麵又有欺占我們五房的田產家業，後又對大小姐您百般折辱，有作風問題也是情理之中，覺得她們一家子都不會是什麽好人。”
白初若聞言笑了起來，這的確是按照她的要求去傳得。
前些日子，白初若再第一次知道了白家二房的那些齷齪心思以後，便已經開始了在坊間傳白家二房的那些個問題了，除了霸占五房的田產家業還有白婉晴的事情，以及白婉心和六小姐想要攀高枝嫁進侯爵公爵府的事情也傳出去。讓別人知道白家二房都是一些什麽貨色，如果那夏侯爵公子不介意那就沒什麽了，但像他們這樣的王孫貴族最在意這樣的名聲了，再怎麽樣氏族中的其他人也不能允許家族子嗣娶這樣的女子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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