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離心(10)
白初若恨恨瞧著他與他直視,最後隻見他轉過身縱身一躍就離開了。
白初若極力隱忍的崩潰徘徊在失控的邊緣。
有時,白初若會安靜的像個木頭;有時白初若又會失控了一般,將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砸的粉碎。
翠蓮端著吃的進來,見她沒有躺下便過去勸說道,“王妃,您已經四天沒怎麽吃東西了,還是好好吃些東西才有力氣生氣!”
“滾出去!”白初若喝道。
翠蓮將吃的放下。
白初若便一下全都掀翻了摔到地上,她怒道,“你去告訴慕容九卿,若是不放我出去,那他將會得到一具屍體。”
翠蓮嚇得臉色一變,“王妃,您別想不開!”
白初若卻是喝道,“滾!滾!”
翠蓮見狀,不敢停留,趴在地上將那些碎片撿起來就退了出去。
白初若在屋子裏找不到任何能脅迫自己的用具,自從上一次割脖威脅慕容九卿以後,連個陶瓷渣子都找不到,每次翠蓮端進來的東西如果她不吃就會收走,打碎了也會弄幹淨收走。
白初若也已經幾天沒有見到慕容九卿了,這段日子也憔悴的仿佛回到了當初剛嫁給他那時候。
“你這麽做,也不會改變本王要做的決定。”慕容九卿終於現身了。
白初若仍舊端坐在原處,她其實想要回到床上去,可是她怕自己走到半路體力不支摔倒,那樣就太過狼狽了。
白初若沒有抬頭看他,她怕自己一看他就會生氣、就會動搖、就會失控。
白初若的聲音有些沙啞,“同樣的話,我也回給王爺!沒有人可以逼我,隻有我自己可以逼自己!”
不知何時,慕容九卿已然走到她身側,“抬頭。”
白初若不予理會。
那修長的手指便強硬的勾起她的下巴,白初若根本就沒有力氣抗衡,隻能對上了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容顏。
不過,白初若此刻瞧著他也隻有滿眼的失望和冷漠,哪怕心底裏有壓不住的委屈和悲憤。
慕容九卿眉頭深鎖,“出府是不可能的,或許你可以去後院。”
“我要去前院。”白初若說道。
“由不得你。”慕容九卿冷聲說道,他說著手上捏著她下巴的力度加大了些。
白初若疼的皺了皺眉,“你幹脆弄死我算了,免得你看著我心煩,我看著你也煩!”
慕容九卿冷哼一聲,鬆開了她。
白初若便說道,“我一定要去前院。”
慕容九卿瞧著她,忽的瞧著她笑了,“或許你讓本王高興,本王可以答應你。”
白初若道,“你滾!”
慕容九卿麵色一沉,伸臂要將她抱起來。
白初若張嘴一口狠狠咬下去,頃刻間便有血腥味湧入口中。
慕容九卿將她後脖一捏她便鬆了嘴,隨後將她打橫抱起來。
白初若咬著唇,或許是知道掙紮也不會有結果,她幹脆放棄了,她麵如死灰一般任由他擺布。
可如此,非但沒有讓他放過自己反而讓他更加暴戾,像是懲罰一般折磨著她,但無論如何她都是憋著一口氣,一滴淚也不掉。
慕容九卿抽身的時候,才說道,“本王就看你能倔到幾時。”
白初若將身子蜷縮在一起抱住自己,不出聲也不回應,就好像眼前沒有慕容九卿這個人似得。
慕容九卿離開了很久,白初若都沒有動一下。
翠蓮進來看了她幾次,最後忍不住過去輕聲說道,“王妃,奴婢撫您去洗漱吧。”
白初若仍舊是沒有回答。
翠蓮隻好出去,過了一會兒才像是覺得不對勁,進來大著膽子握住她的手。
白初若依然一動不動。
翠蓮說道,“不好!”她將白初若翻過來,隻見她竟然已經暈了過去。
翠蓮大急,衝出去喊道,“來人,王妃暈過去了!王爺!王爺……”
白初若醒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洗幹淨了,也穿上了衣服,沒變化的是仍舊躺在這個屋子裏的床上。
白初若也不記得自己怎麽暈過去的,還當自己是幾天沒吃沒喝也沒怎麽休息才如此的。
“醒了?吃藥吧!”慕容九卿說道。
白初若不理他。
慕容九卿便坐下,熟稔的將她的頭用臂彎固定住,隨後捏著她的下巴灌藥灌粥。
白初若被迫喝藥喝粥有些急了,嗆得她滿臉通紅直咳嗽。
大掌撫著她的背輕輕拍著,慕容九卿說道,“本王記得,你說過生氣的時候就要多吃飯,這樣才會開心!”
白初若用力止住自己的咳嗽,目空瞧了他一樣便翻身過去背對著他睡了。
也不知道慕容九卿在背後坐了多久,反正白初若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他。
盤算著日子,大約還有不到十天那什麽納蘭言就要進門了。
白初若已經不想再等了,她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什麽,隨後大喊道,“翠蓮!”
這是白初若和慕容九卿鬧翻以後,她第一次喊她。
翠蓮小跑著進屋,說實話她挺喜歡王妃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王爺和王妃忽然就這樣了,可是她還是希望王妃和王爺好好的。
翠蓮進了屋問道,“怎麽了?奴婢在!”
白初若掀開被子,要起身。
翠蓮便趕緊過去扶住她。
白初若穿衣,翠蓮便妥帖的幫她梳洗打扮了一番。
翠蓮還以為她想通了,“王妃這樣就對了,沒有什麽難事要和自己過不去的。”
白初若默不作聲的看著鏡子裏瘦弱的自己,這會兒隻怕是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
白初若瞧著翠蓮,“你低下頭,我和你悄悄說句話。”
翠蓮依言低下頭。
白初若靠近她,卻是一把將她頭上的銀簪子搶了下來,與此同時往自己脖子裏的動脈紮了去,卻僅僅是讓自己溜了一絲絲的血就沒有繼續紮了。
翠蓮大驚失色,“王妃!不要啊!”
白初若拿著簪子脅迫著自己,說道,“讓開!”
翠蓮不敢阻攔,讓到了一邊去。
白初若便起身來,腳步虛浮卻堅定的往院子外頭走去。
白初若的眼神太決絕,所有人都害怕她真的刺下去殺了自己。
事實上,眾暗衛對白初若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們這個王妃還真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是以,一路上也沒有人敢攔著她。
恰好,此時慕容九卿也不在府裏。
白初若便如此一路走到了前院。
小蘭、常一每天輪流守著中院到外院的出口,就是希望能守著白初若出來,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白初若了。
白初若拿著簪子脅迫自己出來的一刹那。
常一、小蘭皆是驚呆了!
“大小姐!”
“主子!”
白初若舉步艱難。
小蘭見狀便衝過去將她扶著。
白初若便再也撐不住靠在了她身上,亦說道,“帶我走!”
小蘭扶著柔弱無骨的白初若,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卻眼淚決堤一般的哭了起來,“好!奴婢帶您走!”
後邊翠蓮沒有追上來,其餘暗衛卻追了出來。
常一擋在白初若身後,“主子,你們先走,我來斷後!”他亦說道,“常二,將常三和鐵牛以及咱們幾個護衛兄弟都帶上,護送主子出府!”
“好!”常二應聲,便將周邊幾個護衛喊過來一起對付暗衛。
小蘭扶著白初若出府。
鐵牛也以最快的速度敢來,他見狀便一把將白初若背到了背上。
有了鐵牛一行的幫忙,白初若很快就從府裏出來。
小蘭扶著她上了馬車,“大小姐,我們去哪裏啊?回白府嗎?”
白初若說道,“不!去找表哥!”
白初若想過了,她離開王府以後根本就對抗不了慕容九卿。雖然孟扶尤也不見得能對抗慕容九卿,可是她能依靠的最大依仗就是他了。
小蘭應聲,隨後吩咐護衛駕車。
車子駛起,小蘭才問道,“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白初若什麽都不想說,也什麽都不能說,雖然她和他過不下去了,可也不想害他!
小蘭見她似乎不想說話,便也沒有再追問。而是抱著她,生怕鬆了手她就會被人奪走欺負。
很快,馬車便駛入了集市的酒樓。
芍藥看見許久沒見過的王府馬車,也是大步衝了出來,“大小姐!”
小蘭扶著白初若下馬車,芍藥瞧著瘦弱的她大吃一驚,“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別說了,快去把表少爺喊來。”小蘭說道。
芍藥聞言,立即去喊孟扶尤。
幸運的是,孟扶尤在自家酒樓裏,為的也是等白初若來。
孟扶尤見到白初若的那一刻,心裏疼的似是要滴血!他亦怒極,頃刻間眼裏布滿了猩紅。
“你這是……誰幹的?”孟扶尤問道。
白初若自然是沒法說的,隻是說道,“表哥,我想……我們還是要找顧少爺來幫忙的,或許找柴公子也行。”
孟扶尤聞言一愣,隨後並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將她橫抱了起來,“進去再說!”
白初若雖然有些不自在,可是總算是不會提心吊膽和情緒失控了。
孟扶尤將她抱著進了自家酒樓的上等房,將她放到床上,“你看你現在餓不餓?”
白初若本來沒覺得餓,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怎麽好好吃了,“我餓!”
“來人,布菜……不,芍藥你去把你們酒樓裏若若喜歡吃的拿來!”孟扶尤吩咐道。
“是。”芍藥應聲,立即去布菜端到這邊屋子裏來。
“你看你還缺什麽?比如要吃什麽藥?或者是補品?”孟扶尤柔聲問道。
白初若搖頭,“不用了,我吃飽了就能好一半。”
“那待會兒多吃點。”孟扶尤說道。
白初若輕應了一聲。
孟扶尤遲疑了片刻,才問道,“所以,你究竟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初若沒想好說辭,“表哥,我現在能不能不說這個?”
“好!”孟扶尤立即答應,也不為難她,“都聽你的。”
白初若說道,“那能不能通知顧少爺呀,我想請他幫忙保護起酒樓來。”
“為什麽?”孟扶尤皺眉問道。
白初若說道,“不為什麽。”
孟扶尤聞言,沉吟了一刻說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現在朝廷局勢不穩!是太妃還是誰軟禁了你?”
白初若聞言一愣,“你怎麽知道我被軟禁了?”
“我去王府找過你,不光是我!還有顧少爺和柴庭軒以及白府都去找過你!可你人影都沒有。”孟扶尤說道,“這難道不奇怪嗎?別人就算了,你娘出了事你都不出麵,這就有點不尋常了!”
“我娘出了什麽事?”白初若聞言便激動了起來。
孟扶尤扶著她又躺下,“快躺下,別激動!已經解決了!”
“到底什麽事?”白初若問道。
“二房你二伯父和表哥都去流放了!隻有女眷和不滿十歲的孩子沒有流放,二房剛得到消息就去找了你,你沒有回應後就去找你娘麻煩!但是也沒有得逞,然後他們就被流放了!如今二房女眷和孩子在白府也掀不起什麽大浪了,你娘找你估摸著也不是什麽大事了,你不用擔心!”
白初若聞言放下心來,她感覺這件事肯定和慕容九卿有關係,她記得二房最初是二伯父流放的,怎麽現在男丁都去流放了?
“那就好。”白初若應聲。
孟扶尤瞧著她,眼神溫柔,輕聲問道,“這次你出來要待多久?”
“我暫時不想回去!”白初若說道,“好不容易出來,不能再回去。”
白初若不知道,自己說話的時候滿臉恐懼。
孟扶尤心疼以及,“你究竟在王府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驚恐?”
“我現在真的不方便說。”白初若苦著臉說道。
“好,不說。”孟扶尤也不忍心逼她,隻是說道,“你暫且住在我這裏,想住多久就多久!直到你想回去為止!”
白初若不知道為什麽,在王府的時候她拚盡全力都可以忍著不哭,可是出來以後在表哥麵前,僅僅是他的溫柔就能觸動她,淚珠在她眼眶裏轉圈圈。
孟扶尤見狀忍不住皺眉,“若若,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的。”白初若說道,“我就是有些感動,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表哥會待我如此。”。
孟扶尤聞言,卻是不喜反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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