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章
再去顧府。
白初若就看見顧府門前的暗衛,“他不願意成為你的麾下嗎?”
慕容九卿說道,“嗯,他還挺有骨氣。”他說這句話時眼裏浮現出一絲欣賞,“不過他哪怕是願意入我麾下,我也會將顧府看管起來,否則他性命不保。”
白初若沒說什麽,反正這件事情大家都把話說開了,那麽就算是發展成現在這樣,也情有可原。
白初若下了馬車,進入顧府。
顧少爺已經在院子裏坐在輪椅上等著她了。
院子裏的桌案上已經擺好了白初若今天要給他調配藥劑的材料。
白初若一麵調配藥劑,一麵對他說道,“王爺派暗衛來,是為了保護你,你不要怪他。”
“不會。”顧少爺說道,“其實我早就已經無心做這些事了,我現在隻想活著而已,簡單的活著。”
白初若應了一聲,“嗯。”
白初若給顧少爺調配完藥劑,就回了九王府。
慕容九卿真在和黑風說話。
看她進門,屏退了黑風。
“今天如何?”慕容九卿問道。
“還好啊。”白初若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的脖子,腦袋擱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我好想你。”
慕容九卿的肌膚感覺被羽毛撓遍了全身,“怎麽?現在一刻都離不得我?”
白初若心中已經說了‘是’,嘴上卻笑眯眯的不說話。
慕容九卿摟著她腰身的手,掐了掐她腰肢上的肉,“說是不是。”
白初若被掐的笑了一聲,卻是笑著不說話。
慕容九卿幽深的眸子便眯了眯,然後低頭慢慢靠近她欲要吻她。
白初若卻主動將自己的嘴唇附上……
皇宮中。
近日出入宗親王寢殿的侍從頻繁了許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宗親王這邊。
然而宗親王就好似忽然什麽都不在意,又或者說有一種視死如歸豁出去的勢頭,仍然是每天會見他的親信。
入夜,萬籟俱寂。
皇宮北門,此時沒有一人把守,若是有人闖入必然如入無人之境。
突然,數百名黑衣人從這處大門進入,直奔太妃的寢殿。
此時。
太妃的寢殿中。
太妃剛把香囊點上。
小方子說道,“太妃,今天不等攝政王了麽?”
前兩天剛和攝政王鬧過別扭,太妃心裏是還有氣的,“不等他。”
“好。”小方子聞言,便去將宮女屏退,然後自己退了出去。
太妃也吹了燈,隻留了屏風外的兩盞燈。
“大膽!你們是什麽人?”
院子外頭小方子大聲嗬斥。
太妃剛躺下的人驚坐而起。
太妃起身來,下床披了件衣服便貓到了門邊,隻見屋外刀光劍影驚叫肆起。
太妃麵色一沉,跑進屋內拿著短刀躲進了密室,她心裏緊張到不行,即使是在密室裏也仍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的,密室的大門被打開。
太妃大驚,怎麽會?他們怎麽能將密室的門打開,這個密室的門除了白初若、慕容九卿以及她身邊的親信,再無人知道,難道是她身邊有奸細?
意識到這一點的太妃麵色沉了下去,瞧見那小丫鬟帶著黑衣人進來她眯了眯眼,“原來是你!”
那丫鬟毫無愧疚之色,笑道,“對不起了,太妃!奴婢也是忠人之事!”
太妃自知在劫難逃,也不去躲和反抗了,瞧著黑衣人過來說道,“你們是宗親王的人?”
“少說廢話!”黑衣人卻過來想要押走她。
太妃冷聲說道,“你們抓了我,也不能把卿兒如何,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不抓了你,怎麽能知道能不能把九王爺如何呢?”
話音落下,黑衣人將太妃押著離開了密室。
一行黑衣人將太妃抓著離開了寢殿。
欲要離開皇宮時,那處大門卻被禦林軍堵住了。
攝政王率禦林軍將這群黑衣人的去路攔住,“你們膽敢闖入皇宮,簡直是找死!”
黑衣人押著太妃,笑道,“攝政王,請你讓開,否則這女人的命就沒了。”
攝政王雙眸微微一眯,目光落在太妃身上,此刻她那白皙的臉頰毫無血色,一定是嚇壞了,她素來膽子小哪裏受得起這樣的驚嚇?
太妃瞧著前麵滿麵冷色的男人,緊抿著嘴唇,然後瞧向那群黑衣人,“沒用的,你們太看得起我了,我壓根就沒有這個分量讓攝政王受到威脅。”
黑衣人沒說話。
然後,攝政王沉默了一刻說道,“你們放了她,有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聞言狂笑了起來,“沒想到攝政王也是一個癡情種。”
太妃的眼神瞧著攝政王愣怔驚愕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何攝政王會對她如此,她以為她和他僅僅是權利關係,當初攝政王攝政,她為了保住卿兒便去攀附與他,不曾想他竟然上了勾。
“阿聶。”太妃輕聲喚了一句。天天
隻見攝政王的身子僵了僵,“謠兒,不怕。”
謠兒是太妃的小名,她全民是衛風謠。
太妃的目光一滯,她聽到他的呼喚裏有從未有過的擔心,和心疼。她傻了,難道她一直以來認為的都是錯的麽?阿聶他對她究竟是如何?
“她,我們不會放,但如果你願意給我們俘獲,我就饒她一命如何?”黑衣人開出了狂傲的條件。
衛風謠聞言,衝著攝政王搖頭,“阿聶,不要答應他們!”
攝政王卻是幾乎沒有怎麽思考,將手上的武器扔了,“來吧。”
衛風謠呼吸和神情皆是一滯,“阿聶!不要!”
話音落下,攝政王已然從那邊走了過來,亦衝著衛風謠笑了笑,“沒事。”
“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黑衣人狂笑了起來,然後將攝政王也抓了起來,“慕容聶!你讓他們都退下,然後把你的玉璽交出來!”
“你放了她,我就把玉璽交出來。”慕容聶神色動了動,薄唇輕啟說道。
“不要交,不要。”衛風謠仍然是搖頭。
黑衣人卻說道,“你不交出來,我們就不放她。”
“那沒什麽好談的。”慕容聶其實壓根就沒有玉璽,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他當年為了穩固慕容家族江山的權宜之計,他不過是想繼續騙騙對方,讓對方將衛風謠放了。
“哼,那就怪不得我們了!”黑衣人怒哼了一聲,然後將衛風謠和慕容聶抓著走了。
說完,黑衣人便將兩人一起抓著離開了皇宮,有了這兩人,沿路都沒有什麽阻礙。
消息傳到九王府的時候。
慕容九卿大怒,將桌子上的杯子全部都掀到了地上。
黑風和一眾回來稟告的暗衛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宗親王呢?”慕容九卿問道。
“也走了。”黑風說道,“現在皇宮沒有人做主,就是空的。”
慕容九卿雙拳握緊,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宗親王竟然會能在皇宮裏動手,對太妃和攝政王動手,也沒有想到攝政王會為了太妃竟然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白初若看他氣得不輕,過去拉著他說道,“夫君,莫慌!”
慕容九卿渾身的冷意沉的可怕。
白初若在他旁邊都止不住的背脊發涼,太妃是他的至親,這麽多年來他孤身一人全靠太妃護佑,那太妃就和他的母親無異,現在太妃被擄走了他肯定是很著急。
白初若說道,“夫君,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城門戒嚴,索性他們是夜裏動手的,現如今還不能出城門,所以逃不了躲遠。”
慕容九卿被她說的話提醒,冷靜了下來,對黑風說道,“去,封鎖城門!誰都不許進出!”
“是。”黑風領命而去。
慕容九卿仍然麵色鐵青。
白初若把他拉著坐在了椅子上,說道,“夫君莫急,宗親王如果想要用太妃來威脅我們,此刻定然不會將太妃如何的,所以一時半會還不會怎麽樣,而且太妃身邊還有攝政王!攝政王一定會護著太妃的。”
慕容九卿哪能不急,這麽多年來太妃對他的恩情大過山,當年母親死後太妃便入宮做了先帝的妃子,但是從未被招幸過。
然後先帝去世以後,太妃為了保護他去接近了攝政王,成為了攝政王身邊沒有名分的女人,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保全他。
這樣的恩情,他這輩子都還不起,可最後偏旁又為了他被宗親王擄走。
還有攝政王,他不是要慕容家的江山嗎?為何對太妃如此深情?連命都可以不要就為了保住太妃的性命束手就擒?
慕容九卿看不懂攝政王,但是因為同為男人,他明白如果攝政王為了太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怕是早已經情根深種了,隻不過大家都被他蒙在鼓裏。
所以,攝政王到底為何如此呢?
難道,這麽多年攝政王的狠辣和獨斷專行都是偽裝?
做這一切難道是為了太妃?
慕容九卿不敢想,他再這麽想下去,他會忍不住認為攝政王為了太妃要保護的他,而一直在演戲,就如同他為了保全自己以及鞏固勢力一直在演戲一般。
攝政王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麽?
慕容九卿忽然覺得有些敬佩攝政王。
白初若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太著急太生氣,於是安慰她說道,“夫君,太妃一定會沒事的。”
慕容九卿回過神來,然後望著眼前的女子,滿眼深情,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他遇到今晚攝政王和太妃遭遇的一切,他也會如攝政王那般做。
然後,他也就釋然了,因為他再將自己代入攝政王的角色,然後去看待太妃和他,如果那會兒的攝政王想要守護太妃和太妃想保護的他,必須要那麽做,既不能對太妃和他太好,又不能讓他們出事。
慕容九卿想到這裏,抿緊了嘴唇,“慕容聶不容易。”
白初若知道慕容聶是攝政王的名字,那個她幾乎沒有怎麽見過的男人,帥氣深沉,和慕容九卿倒是有幾分相似。
白初若不知道慕容九卿想到了什麽才會說出這番話,不過也覺得今天攝政王慕容聶的舉動令人驚奇,“攝政王為什麽會這樣啊?”
“他和我一樣,都有要保護的人,萬不得已。”慕容九卿當初是為了給母親報仇,後來最重要的事情是為了保護她。
白初若有些明白他說的,“沒想到攝政王對太妃如此深情,哎,希望他們能安然無恙。”
慕容九卿把白初若摟進懷裏說道,“我會找回他們的。”
白初若也抱著他,“一定會的,而我會陪著你。”
慕容九卿抱著她,似乎才從方才的驚怒和不可思議中找回了理智以及安了些心,他把頭埋到她的脖頸間,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似乎隻有抱著她聞著她,才能讓自己此刻的害怕冷靜下來。
慕容九卿真的怕,他怕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他身邊能珍視的人真的不多,他也覺得自己是多麽的無用,竟先後讓自己唯一要保護的兩個人被人擄走,白初若更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如今太妃也生死未卜。
“對不起。”慕容九卿的聲音顫抖著,帶著輕微的哭腔。
他是多麽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又是多麽一個冷酷又高高在上的人,他更是一個強大的人,可是此刻他竟脆弱的像個孩子。
白初若心疼的抱住他,“夫君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會沒事的,你還有我,不管發生了什麽,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麵對。”
慕容九卿把她緊緊摟著,像是鬆開了她,就連她都會不見,從前她消失的那段日子,他比現在還要怕,每天隻能靠尋找藏寶圖才能求得一線希望,還好那藏寶圖沒有白找。
白初若隔著衣服感受到他的體溫溫涼溫涼,不管她怎麽抱著他,都熱不起來,她隻好抱著他輕撫著他的背,“沒事,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
慕容九卿抱著她不願意鬆手,白初若也就由著他抱著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過。
到了很晚,慕容九卿都不願意上床休息。
白初若隻好強行讓他回到床上去躺著,不睡也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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