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入沙漠
而如今更為關鍵的是,爺爺失蹤了,這本被他藏著掖著的日記本堂而皇之擺到了我的桌子上,就讓我不得不把他的失蹤聯係到了這裏麵的故事上。
不久前一個姓謝的男人把電話打到我家,急匆匆的說我爺爺在羅布泊失蹤了,地點不吻合,但直覺告訴我,這其中一定有千絲萬縷我還沒想到的聯係。
李柏在我隔壁睡的正香,他一向比較樂天,相較於我的萬事先想最壞結果的性格,很難想象我們倆竟然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我們正午到達若羌縣,一見麵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關於我爺爺失蹤的一些細節,接待的人說他說不清楚,領著我們進了旅館,找到了給我打電話的人。
電話裏能聽出他年紀不大,可見到本人我一下子竟對不上號,他看著十分滄桑,單從外麵看,起碼已經四十朝上的模樣。
“你好,我叫謝秉徽,是之前你爺爺他們隊伍的向導。”他像是習慣了別人詫異的目光,簡單對我做了自我介紹。
我趕緊收起自己的驚訝,伸手說道,“你好,我叫季昀飛,這個是我朋友,李柏。”
跳過了許多客套,謝秉徽告訴我,我爺爺那支隊伍在半個月前進入羅布泊,在一次沙暴過後突然失蹤。
“那次沙暴並不大,我懷疑你爺爺的失蹤可能另有原因。”謝秉徽把自己的猜測告訴我,經過他剛才的敘述,我也覺得爺爺的失蹤跟沙暴沒多大關係,他也許是故意的。
當然這個懷疑我沒說出來,私心裏還是希望謝秉徽帶我們再去一次出事地點,不管爺爺的目的是什麽,我此刻隻想確保他的安全。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得盡快再去看看,畢竟他老人家年紀不小了。”我給李柏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附和著點頭,滿臉擔憂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揪心。
我心想,長了張好人臉就是不一樣,很大程度上能掩蓋一些內在的惡劣。
謝秉徽沒反對,幫我們辦理好住宿,約好第二天一早出發往羅布泊,這次隻有我們三人同行,他不帶別的隊伍進去。
晚上李柏問我怎麽想的,他好歹在特種部隊待過,對有些東西十分敏銳,我也就沒瞞著他,於是說道,“我爺爺應該是自己離開的,隻是在羅布泊那樣的地方,他一個老頭兒能做什麽。”
李柏摸著下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也許,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自行解決?”
我翻了個白眼,我爺爺能有什麽秘密,最多年輕時的舊事被人翻出來,可那都過去了,誰沒事還揪著那個不放。
“得得得,算我沒說,睡覺睡覺。”我翻身躺下,腦子裏卻清醒的很,李柏這小子或許蒙對了,我爺爺可能真的有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們三人在旅店旁邊草草吃了早餐,然後在當地租車行弄了一輛車,便朝著爺爺失蹤的地點行進。
第一天路程十分順利,到達了謝秉徽所說的第一個適合休息的地方,夜裏還見到了一隊學生,都是地質大學過來跟著實習的。
我沒上過大學,但我知道這個學校,是個相當牛逼的存在,李柏顯然也知道這個學校,蹲在我身邊唏噓著,“我去,北京地質大學來的,怪不得全身環繞著一股四九城的貴氣。”
學生隊伍裏領頭的是一位看著五十來歲的教授,中等個子、中等身材、圓臉蛋,再加上一副金絲邊兒眼鏡,活脫脫一神聖不可侵犯的吉祥物。
“小夥子,你們是來這裏做什麽的?旅遊探險?”那教授十分自來熟的往我們這邊走過來,語氣親厚和藹,讓我沒來由想起蹲在小紅帽家門外的大灰狼。
李柏看了我一眼,嘿嘿笑著上前跟人握手,“是呀,我們哥幾個聽說這裏有好東西,所以想著來碰碰運氣,您老怎麽稱呼?”
“我姓楊,是這些學生的帶隊教授,過來做一些畢業前的科考實習。”楊教授扶了扶眼鏡,神情裏透出一股謎一般的驕傲。
接下來兩天我們都與這隊學生一起走,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明明帶了向導的隊伍,竟然更多的去詢問一個沉默寡言的學生。
所以當這個學生失蹤的時候,所有人第一時間發現了,楊教授更是十分擔憂的請求我們一起尋找。
我心說我自己親爺爺我都沒找到,我還有心情給你找個熊孩子,開什麽玩笑。
但事實上我還是無奈的答應了,因為這個學生失蹤的地方竟然跟我爺爺失蹤的地方相隔不遠,按謝秉徽的說法,或許是因為同一個意外失蹤的。
我們開車往他說的地方去,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十分忐忑。
“快看,是不是那個學生?”李柏突然說話,我下意識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黑影跳下了沙地,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謝秉徽方向盤一打,低聲說道,“是流沙坑,他瘋了嗎。”
我抽了口涼氣,這自殺方法有點變態,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入流沙憋死,得承受多大心理壓力啊,“快點救人。”
我們到達流沙坑前的時候,那人的腦袋還露在外麵,他神情平淡,沒有絲毫求救的意思。
“你。。。”我一個字才說出口,他突然朝我動了動嘴,我一愣,就那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了流沙坑內。
李柏有些焦急的拍了拍我,問我什麽意思,我沒回答,扭頭問謝秉徽流沙下麵一般都有什麽,他說不知道,大部分下麵都是深不見底的沙坑。
沉默了片刻,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要想到流沙下麵去,他剛才讓我下去。”
李柏啊了一聲,問我沒發燒吧,謝秉徽也一臉不讚同,他說在沙漠裏這些年,從來沒見過陷下去的人有生還的可能。
我搖頭沒有多說,剛才那人叫我下去,又說了爺爺兩個字,無論如何我得跟去看個究竟,任何線索我都不想放過。
做好準備跳下流沙坑的時候,我心跳幾乎跟擂鼓差不多,直到整個人都陷進去,需要閉氣往下沉的時候,我反倒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憋氣憋了多久,隻覺得整個肺都要炸了,整個腦袋一陣眩暈,感覺已經到了我閉氣的極限,再不到底,我大概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這是我最後一個念頭,至少是徹底昏迷前的最一個。
“喂,醒醒,醒醒。”感覺有人拍打我的臉,力道還不小,我心說哪個王八蛋手這麽狠,突然想到自己在流沙裏昏迷,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就看到那個學生蹲在我身邊。
我腦袋還有些懵,問他道,“你是誰,你跟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知道我爺爺在哪兒。”
“封珩,從這裏出去如果夠快,應該可以見到他。”他拉我起身,我才注意到這裏是個人工修建的石道,隻不過手法粗糙,入眼都是凹凸不平的坑。
“走吧,等流沙上的機關關閉,那些東西就會過來,我們沒多少時間。”封珩說著率先一步往前,我扭頭看了眼如同瀑布般的流沙,心裏狐疑什麽機關和那些東西。
但他沒等我的意思,我也隻能粗略看了一眼,轉身快步跟上他。
石道內漆黑一片,隻有封珩手上的點點燈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個地方,所幸石道不寬,否則我可能早就和地麵來了百八十次親密接觸。
“你來這裏做什麽,楊教授很擔心你,你出來怎麽也不跟他說一聲。”我有點忍受不了這麽安靜的相處,便隨便找了話題聊聊。
“我不是學生,來這裏跟你爺爺的目的差不多,所以我可以帶你找到他,但我有條件。”封珩腳下步子不停,一邊說一邊在兩側石壁上摸索,不知道在找什麽。
我有點意外,他的模樣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隻不過比一般學生要沉穩很多。
“什麽條件。”我不假思索問出口,封珩好一會兒才回答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心說你到時候讓我去死咋辦?
封珩像是知道我想什麽,隨後補充道,“我不會害你,我隻要那裏的一樣東西,你可以幫我拿到。”
我心裏更狐疑了,隻是話還沒來得及問,身後突然有東西一下子趴到了我背上,隨之而來的腥臭幾乎要嗆死我。
“什麽東西!?”我驚叫著就要去摸,被封珩一把抓住,他麵色平靜的給了我一個過肩摔,奇怪的是我竟然絲毫不覺得疼,背上軟乎乎的,像是摔在了棉花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封珩已經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我甩了出去,這次實實在在摔在了地上,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我呲牙咧嘴想說兩句,一抬眼就看到一個四肢扭曲的東西,它正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
我一下子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脊背上一股涼意直竄上腦頭頂,我認得這東西,爺爺的日記本上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