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變故突生
我站在原地,心中已經明了這其中貓膩,既然是衝著封珩去的,那隻要他還沒出現,李柏應該暫時沒危險。
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這件事我稍後找機會去跟他說一說。
李柏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被那幾個精壯漢子押了下去,我看方向是去村長家的後院,料想那裏有囚禁平時犯錯人的牢房。
沉了沉氣,最後看一眼李柏被村民拿走的包,我轉身回了住處,連姡姐的追問都沒理會,進了屋子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外麵燈火稀稀拉拉的時候,我才不緊不慢起了身,輕手輕腳到了窗戶邊,朝外觀察了四周一番,才拿起背包準備再次出門。
我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突然背上一緊,屋裏有人,除了我之外屋裏還有別人,我竟然才發現。
瞬間我就緊張起來,咽了咽口水,裝著忘拿東西的樣子,轉身重新回到床邊兒,彎腰往床底下伸手摸東西。
我床底下其實什麽都沒有,除了一雙來時走山路的臭鞋。
我把鞋摸出來抓在手裏,那味兒這幾天一直被捂在塑料袋兒裏,拿出來把人熏的遲鈍幾秒應該是做得到的。
我慢慢的挪動,猛地肩膀上搭上一隻手,力道很輕,卻一瞬間一股涼意穿透衣服滲進皮膚裏,感覺那就是一雙死人的手。
“誰!”我一聲低喝,順手把那雙臭鞋抽了出來,想也沒想朝那人臉上按去,卻被那人輕巧推了回來,我收不住力道,直直貼在我鼻子上。
臥槽!臭死了!
一下子我腦子裏就隻剩下了這念頭,忍不住趴在一邊幹嘔起來。
“你怎麽了。”封珩的聲音響起,我心裏更不是滋味,這哥們把臭鞋按在我臉上,還問我怎麽了,真是……
“沒,沒事,沒事。”我拿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低聲問他昨晚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夜沒回來,今天這事他又知道多少。
封珩沒跟我廢話,示意我跟他走,臨出門還把那隻裝備極少的包給背在了肩上。
我們倆在黑暗中一路往前走,方向竟是村長家,我心裏隱約知道封珩白天發生的事肯定察覺到了什麽,他這時候帶我去村長家,十有八九是救李柏。
但是救了之後怎麽辦,他心裏有數嗎?
我來不及多想,已經到了村長家院外,這裏的村民都十分淳樸,院牆也隻是防止一些小獸僭越,要是防人根本防不住。
封珩單手按在牆上翻了進去,我眨了眨眼,學著他的樣子試了試,最後選擇雙手雙腳爬過去。
我們才進入院子,黑暗裏突然有東西動了下,我嚇了一跳,封珩立刻示意我蹲下別動,他則朝那個方向快速閃去。
我眯起眼睛,隱約看到那是一隻黑色的狗,衝著封珩呲牙的時候,尖牙猶如鋒利的刀刃,麵相十分可怖。
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那狗竟然乖乖趴在了地上,不多時竟然鼾聲大作,睡著了。
我張大了嘴巴,這年頭連狗都知道欺軟怕硬了?
村長的院子並不算大,封珩帶著我徑直繞到後院,老遠我就看見豆大的燈光在低矮的房舍下亮著,十有八九就是關李柏的地方。
我立刻伏低身子跑過去,從木窗往裏看,就見那家夥睡的正香,鼾聲比那隻狗還大。
“我去,這貨心真是一年比一年大,都被人差點扣上殺人罪名了,竟然還能睡的這麽安心。”
我心裏這麽想著,抬手在木窗上敲了敲,聲音不大,不過我想足以驚醒李柏,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隻翻了個身。
“臥槽,老李,你他媽還睡得著,趕緊起來啊。”不得已我隻能小聲朝裏麵喊,喊了幾聲他才迷迷糊糊揉眼睛坐起來。
見是我蹲在窗戶外,立刻從床上跳下來,“兄弟你可來了,再不來我就得被這裏的跳蚤咬死了。”
我知道場合不對,但我還是沒忍住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我可隻看到他睡成豬的樣子。
“別囉嗦了,趕緊出來。”我說著指了指門,封珩已經把門給打開了,手裏還掕著李柏之前被拿走的背包。
出了村長家,他直接帶著我們往山上去,這裏已經是烏蒙山比較深的區域了,他顯然覺得還不夠。
夜裏的山林靜謐的可怕,更是伸手不見五指,走了個把小時,也隻能聽到我們幾個的腳步聲,連鳥獸蟲鳴都沒有。
我問封珩白天的事是不是為了他,他點頭說是,又不打算說的更多。
我隻能跟李柏兩人討論。
他還一副我不知道什麽個情況的模樣,我隻要把其中他沒能想到的地方說了一遍,他才嚷嚷著自己這鍋背的有點倒黴啊。
我倆正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走在前麵的封珩忽然停住腳步,“別出聲,有人。”
他幾乎伏在地上,我和李柏也學著他的樣子蹲的很低,可四周除了影影綽綽的草木影子,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李柏敲了我幾下,意思是哪來的人,他怎麽什麽都沒發現。
我也回敲了他幾下,告訴他就你那點三腳貓,能和封珩比嗎。
他摸了摸鼻子,表示無話可說。
我們蹲在地上等了許久,仍舊沒一個人影兒出現,隻有幾縷細細的風從頭頂刮過,估摸連根草晃不動。
難道封珩感覺錯了?腦袋裏這想法才一閃,我立刻將它打消,上次我質疑封雷,他就動了怒,我懷疑封家人都十分討厭別人的質疑。
所以我即便蹲的腿都麻了,還是一動不敢動,側眼看李柏,發現他跟我差不多,可見那些年兵當的有多敷衍。
這一蹲我們直接蹲了一個多小時,起初我整條腿還會打轉發麻,隨後就徹底沒了知覺,正想著要不要冒險問一句,黑暗裏忽然出現一個影子。
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晚上我雖然沒看見窗外的人,可見到這影子的時候,我竟然猛地就聯想到了窗外的人。
隻是如果是窗外人,就極有可能是封雷,如果是封雷,封珩為什麽要躲著?
我抿緊了唇,想著等會那黑影過去了,我再問問他,誰知道那黑影居然在原地又站了半個小時,我和李柏的腿徹底不是自己的了。
簌簌簌……
正當我們聚精會神盯著那黑影時,我突然聽到身後上方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上往下掉。
“快走,有毒蠍。”封珩一把拉住我和李柏,可倒黴的是我的腿已經徹底沒知覺了,這一拉非但沒把我拉起來,反倒把我直接拽到了地上。
我滾動時見到李柏和我的情況也差不多,但他到底是當過兵的,沒一會兒就能勉強站起來,可我還隻有朝前爬的份兒。
“快拉我起來,我的媽呀,毒蠍,我最討厭活著的蠍子。”我雙手朝前不住爬動,李柏和封珩一人拉了我一隻手,把我架在肩上就黑影的方向跑。
跑到黑影跟前我才看清楚,這那是人啊,分明是有人把大衣掛在樹上裝的,封珩竟然真的誆我們蹲到殘廢。
我心裏咒罵了句,但臉上沒敢表現出不滿,隨著兩人狼狽逃竄。
“臥槽,不是人啊,那幹什麽蹲那麽久,老子就算腿上肉壯,也經不住這麽折騰啊。”
我是敢怒不敢言,李柏嘴就比我快多了,他印象裏封珩是個高手,但還不會高手到讓人不敢出言不遜。
封珩隻丟了一句,“他剛離開不久,我們被毒蠍攻擊,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他到底是誰?是不是封雷?”
他沒說話,但也沒否認,我想我這猜測可能是對的,隻是他為什麽要避開自己家族的人,還是跟他關係看起來十分要好的封雷。
周圍簌簌簌的聲音不斷靠近,這裏除了一對耳朵能有點用處,眼睛根本用不著,到處烏漆嘛黑的。
“怎麽到處都是毒蠍,咱們是不是被包圍了。”李柏抓著我一個轉圈兒,把我甩的有點頭暈,要不是腿還麻著,我一定給他一拳。
封珩蹲在地上,似乎是在聽周圍的聲音,不多時他站起來重新架住我一條胳膊,帶著我們朝西北方向走去。
三人在山野裏並肩往前,深山裏許多草木都如同刀子,要不是一身專業裝備,說不定早就破爛成乞丐了。
不過封珩選得路並沒能讓我們順利脫險,反而正麵迎上了數百隻蠍子,在黑暗裏都能看到它們身上黑亮的反光。
“蠍子,蠍子!”在看到那些蠍子時,我立刻手臂用力,把自己懸空在封珩和李柏中間,生怕那東西離我太近。
封珩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低聲說道,“背上他跟我走。”隨後一個旋身,我就落到了李柏背上,被他順勢嫌棄了一把體重。
前路黑暗,草地間幽幽點點亮光,這場景別說是我親自經曆,哪怕讓我看上一眼,我都覺得渾身難受。
封珩蹲低了身子,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握在手中,低喝一聲走,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我和李柏四周不斷閃動。
我趴在李柏背上看的驚呆了,他就跟爺爺的日記裏記錄的一樣,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