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石道機關
這時候水勢已經沒剛才那麽洶湧,我能看到李柏扒在石壁上喘粗氣,他右手邊石壁上有奇怪的黑色波紋,赫然是一縷蛇草。
這東西也太變態了,水位至少漲了將近十米,這東西竟然隨後就跟著長出了水麵。
這種情況下不知道李柏看不看得我的臉色,但從我語氣裏一定能聽出急切,所以他一點沒遲疑,立刻朝我遊了過來。
我們倆在水裏一陣狗刨,終於摸到了封雷他們腳下的石壁邊,隻是想要上去還有點難度,畢竟水麵離他們站的地方還有兩米多高度。
“拉住繩索上來。”白臨夜翻出背包裏的繩索甩下來,李柏催促我趕緊上去,我已經深知矯情隻是浪費時間,也沒客氣,以最快速度爬了上去,隨後把他也拽了上來。
站在石壁頂上再往下看,我頓時後怕起來,下麵黑壓壓一片蛇草跟瘋了似的,爭先恐後朝上生長,不少還探出了水麵,不過片刻後就幹癟在石壁上了。
封雷這時候盯著一縷縷幹癟的蛇草說,“枯死的蛇草會吸引更多毒蟲前來啃食,趕緊找地方出去。”
我剛才就想到了一個問題,水位上既然有開鑿的石道,肯定當時工匠們遇到過這種情況,我猜想壁畫上最後描述著人被蛇草和毒蟲纏繞,其實地點是這裏。
“我記得壁畫上有一個地方隻畫了兩條線,位置就在。。。”我眼睛朝封雷身後看去,那裏漆黑一片,但隱約能看到一個約莫一人寬的四四方方的石洞。
所有人都看過去,李柏疑惑道,“就算躲人也寒顫了點,像我這樣體形兒的,一個估計都困難。”
他抬手比了比高度,發現還真有點困難,他這大高個兒要進去,橫的不說,豎著肯定得低頭。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一身腥臭被水這麽一洗再洗,跟進了滾筒似的,總算多少洗掉了點,“這裏有機關,石刻壁畫上從頭到尾都沒看到沒用的刻畫,那兩條明顯長了許多的線,一定有用處。”
我把在壁畫上看到的東西說了下,順道把自己的猜測也一並坦白。
封雷嗯了一聲,率先走過去,他身高站在裏麵剛剛好,身體左右還留有一拳空隙,方便用手摸索四周。
我和李柏站在石道上看著他動作,冷不丁被白臨夜一手一個推到了裏麵,臉直接貼著石壁壓變了形。
“我去,哥們,嫉妒我比你帥啊。”李柏的臉比我有肉,這麽一擠連眼都變形了,嘴裏含糊不清的嘀咕著。
白臨夜很快鬆了手,我扭頭看向腳下,發現有蛇草爬上了石壁,不過已經幹枯,緊巴巴貼在沿兒上。
“這麽高?”我驚訝的說道,不是說離開水就死了嗎,這生長能力太不可思議了。
李柏揉著自己半邊臉盯著地上已經幹癟的蛇草看,“這東西藥性那麽好,要外麵賣藥的知道了,早給它挖絕種了。”
我深有同感的點點頭,這年頭沒有什麽是人做不到的,就像野山參和天山雪蓮,古代那會兒還是神藥,這會兒基本大點的藥店都能買到。
我們仨說話間,封雷那邊突然喀拉拉幾聲,等我們扭頭看過去,他人已經不見了。
白臨夜疾跑兩步在石洞上下查看,我也跟著過去,隻是由於寬度就那麽點,我隻能站在他身後問他發現了什麽,封雷是不是被機關帶走了。
他沒好氣的問我能不能換個詞,什麽叫帶走,不是死了就是蹲牢房了,我希望封雷是哪種。
我被懟的啞口無言,好像是用詞有點不當,連忙低頭認錯,然後厚顏無恥的催促他回答我的問題。
白臨夜舉著手電在石洞兩側地麵上查看,末了說道,“兩側有劃痕,應該是機關啟動留下的,往上手掌高度灰塵被摸掉了點,我猜機關啟動就在這裏。”
他說著用手按了一下,發現沒動靜,又不信邪的按照剛才封雷的姿勢站進石洞裏,再一次用手按了一下。
喀拉拉~
同樣的聲音響起,隨後白臨夜猛地朝下一沉,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怎麽回事,石壁下的石板已經重新恢複了原樣。
“我去,這電梯速度很快啊。”
李柏感歎了一句,拍了拍我肩膀讓我讓個地兒,他走到石洞前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麵,“剛才看見沒,就這麽往下一沉,這石板就翻轉過來了。”
我啊了聲,證明我剛才看見了,盯著他用眼神詢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呀,我又不是學建築的,我可不知道原理啥的。”李柏理所當然的看著我說,弄的我一陣無語。
“起開,我試試。”我又繞到他前麵站進石洞裏,用手在兩側一按,猛地腳下一空,一股失重感直衝大腦,人咻的一聲就下去了。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就跟跳樓似的。
我人還沒反應過來防備,屁股已經先一步著地,接著幾乎六十度角往下一陣猛衝,比下二層那滑梯可凶猛多了。
我的驚叫聲在整個通道裏回響,一路拖著長長的尾音朝下飛馳,心說再掉水還好,萬一是地麵,怕不是得砸出個大坑來,連墳坑都不用挖,自給自足。
但事與願違,我那墳坑怕是沒希望了,我滑著滑著,竟然慢慢停了下來,我坐在地上好一會兒,腦袋懵的不知道東西南北,心說還有這種事,送佛都不給送到西啊。
通道裏很黑,剛一停下我心裏就開始打鼓,忙不迭從背包裏摸出防水燈朝前打,發現地麵有兩條拖拉痕跡,應該是封雷和白臨夜的,這倆人也不說等等我們。
我心裏嘀咕著也朝前爬過去,沒幾分鍾膝蓋和手掌已經摩擦的熱辣辣的疼。
石洞地麵倒是平整光滑,但散落在下麵的灰塵卻十分硌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能時不時紮我幾下。
爬了一會兒我就受不了了,隻能翻過身躺在地上,反正後背和屁股經過千錘百煉,總比脆弱的膝蓋耐揍。
躺了約莫七八分鍾,通道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我想應該是李柏下來了,就更安心等著,等會兒打算問他有啥辦法可以讓我的膝蓋和手不受罪。
又是兩三分鍾過去,我果然見李柏手腳並用爬過來,不過他臉色很驚慌,看見我堵在通道裏,聲音顫抖的吼道,“媽的,還躺屍,後麵有蛇窩你沒發現啊,趕緊爬啊。”
我唰的一下坐起來,腦袋直接撞到上麵,一下子重新躺回地麵,眼前金星兒冒了好一會兒。
可我也不敢耽擱,李柏說的是蛇窩可不是一條蛇,萬一追上來我們倆就死翹翹了,生與死之間我連想都不用想,肯定選擇逃跑啊。
我一點不敢含糊,頂著一腦袋金星兒亂轉往前爬,手掌和膝蓋上的火辣這會兒也不重要了,殘廢什麽的,怎麽能跟丟命比。
我速度極快朝前爬,李柏緊隨其後,他不時抖動幾下,也不知道到底在抖啥。
通道一眼望不到頭,防水燈就掛在我脖子上,我都沒時間拿起來看看前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老李,後麵啥情況了?”我氣喘籲籲,舌頭幾乎時時刻刻垂在外麵,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穩住自己,但身體還是忍不住打擺子。
李柏喘氣聲比我還大,在高原上胖人並不占多大優勢,“呼呼呼!不知道,我屁股後麵老有東西撞上來,總之先離開爬再說。”
我心說你說的容易,我爬不動了呀,再這麽下去,沒見到封雷他們之前,我就先給累死了。
“別廢話,找機會看看。”我心裏有點懷疑,要真是蛇在他後麵,不可能隻青睞他那肥大的屁股,尤其一個多月沒洗,熏都能把人給熏死吧。
他應了一聲,竟然直接停下來朝後看,我也跟著停下來,就看到這家夥手裏捏著一根幹癟了的蛇草,一臉懵逼的趴在地上。
“合著我們被這東西追了一路,我老命都搭進去半條了。”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整個人跟一灘爛泥一樣趴到地上,剛才忽略的手掌和膝蓋,齊齊疼起來。
李柏也一臉無語,抹了把臉上的汗以同樣的姿勢躺到地上,“真是累死人不償命,老子在部隊訓練都沒這麽累過。”
我倆喘了會兒,漸漸氣息平穩下來,他突然開口問我,“小飛,你覺得季爺爺在這件事裏到底是什麽角色?”
他很少這麽稱呼我爺爺,一般都是老爺子老爺子的叫,這會兒突然叫季爺爺,我竟沒能反應過來。
“你想說什麽?”我淡定的問他,李柏不會無中生有、無風起浪,他一定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有此一問。
“打從一開始在古城見到老爺子我就覺得奇怪,他哪兒像失蹤啊,分明就是自己過去的,可為什麽不提前告訴你,也省的你卷到這件事中來。”
李柏說的都是廢話,這些我早就想到了,但就是這些廢話中我聽出了他真正的意思,他是在質疑爺爺對於我卷進這件事的愧疚感。
我回憶了下,不能說都是假的,但也絕對不全是真的。
“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和封珩在驅蠱的路上見到了爺爺留的記號,不是現在,是很多年前的。”
封珩當時看到記號那眼神我還記得,他一定知道什麽,隻是不願意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