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事變
我原本把希望壓在離我們不遠的葉家隊伍上,可等了很久,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再看李柏竟然也跟小雞仔似的,被死死壓在地上。
這怎麽回事,難道在不知不覺中,我們這些人都中圈套了?
我開始細細反思這之前發生的一切,吃飯,回來,探討之後睡覺,似乎每一個點都平平淡淡,沒有任何不同啊。
“季昀飛?好久不見啊。”
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猛地抬頭看過去,發現竟然是崗紮日上分別了的黎娜,她一身臃腫的衝鋒衣,卻仍給人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我滴個老娘啊,這不是冤家路窄,要倒大黴了嗎。
“啊,黎姐啊,嗬嗬,好久不見,咱們都這麽熟了,您有事直接吩咐,這麽壓著我們做什麽,怪難受的。”我豁出去一張臉不要,低三下四的對黎娜說。
黎娜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伸出一根指頭挑起我的下巴,笑眯眯的說,“這時候學會裝慫了,打暈我的時候,可不見你們手軟啊。”
我下意識就想解釋我沒打暈你,隨即明白自己不過是個發泄的,黎娜心裏清清楚楚,就我這武力值,別說打暈她,就是靠近她都是個難題。
“我,我抗議了,但沒用,你也知道,那個,他很有主見。”我吱吱唔唔嘀咕兩句,惹得黎娜哈哈大笑,一臉輕蔑的看了我眼,轉身就朝門外走。
我心說大姐,你走就走,好歹讓人把我放了呀,我這樣的你也不用怕我跑吧。
心裏是這麽想,話到嘴邊已經來不及,黎娜早就不見了,隻留下我和李柏被四個老外壓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寺廟的夜晚很安靜,這種安靜大多取決於昆侖山上的環境,這裏很難生存得了動物,沒有蟲鳴鳥叫,有的至多是呼呼風雪聲。
但今晚連風雪聲似乎都感覺到了不同,同一時間靜止下來。
“兄弟,你稍微輕點,我不跑,這荒郊野地大雪封山的,我也跑不了不是。”我試圖跟壓著我的哥們講道理說情況,可他倆壓根不打算鳥我。
沒辦法我隻好去跟李柏使眼色,他有氣無力的衝我擠眉弄眼,第一次我沒看明白,第二次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說自己被人給下藥了。
什麽時候的事?吃飯之後我們就在自己房間喝過水,哪來的機會被人下藥?
李柏繼續對我擠眉弄眼,壓著我倆那幾位實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他轉了個方向,碩大的屁股對著我,他就是擠出屎來,我也隻能猜到他是拉稀還是便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的天越來越黑,大有烏雲壓頂的架勢。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你們這麽做好嗎?”我小聲質疑道,其中一老外操著一口難懂的中文發音告訴我沒事。
我心說沒事啥沒事,這幫喇嘛能在昆侖這麽詭秘的地方長住,怎麽可能沒點能耐,這幫傻大個,估計連人家底都沒摸到吧。
我心裏猜測,既然這座寺廟是封家第一個去過冰城的人建造的,那麽留在這裏的人會不會也是封家人,起碼也是有能力守得住這寺廟的人吧。
但老外似乎不知道這座寺廟的來曆,笑的很鄙夷的說道,“怕什麽,黎小姐的手段沒人能扛的住,小崽子,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這句話說完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啥,嘴角抽了抽,這哥們的小崽子跟誰學的,音能發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門外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壓著我們那四個老外齊齊朝外看,我也艱難的往外看,卻看到一個身穿絳紅色僧服的喇嘛,正直直站在門口。
“諸位客人到此做客,還請遵守寺中規矩,佛門清靜之地,不沾惹世間塵埃。”喇嘛說完我們合手行了一禮。
我聽明白了這話,但這四個老外看起來並不大明白,壓著我的其中一個還走到門前囂張的衝喇嘛不屑的笑道,“小和尚,不要多管閑事,趕緊回去蒙頭住頭睡你的覺,別再給嚇到。”
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其餘三個老外也哈哈笑起來。
我歎了口氣閉上眼,心說這幫不知死活的,來天朝之前就沒打聽過,這種名山大川裏住的,很有可能是世外高人嗎?
這不是自己找死找虐嗎!
才在心裏感歎完,那邊已經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一個黑影從我身邊飛了過去,直直砸在另一個壓著我的老外身上。
恢複自由後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幫李柏,有這個喇嘛在,我膽子都壯了不少。
壓著李柏那倆貨一看自己同伴被人打了,立刻衝了出去,我剛好有機會把李柏拽起來弄走,發現他渾身軟綿綿的,走個路都困難。
“還真被下藥了,不會是水吧。”我一邊說著一邊把他往屋外拽,發現門都被幾個人堵嚴了,隻好往裏麵走,盡量避免被殃及池魚。
喇嘛的身手看起來確實不錯,三兩下撂翻了四個老外,看了我一眼雙手合十一禮,轉身就往外走。
李柏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勉強靠著我站直說道,“走,跟著去看看,這幫人肯定不止控製了咱們。”
我一想也是,架著李柏往外走,剛到走廊上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痛呼慘叫,不由和李柏麵麵相覷。
“你是不是知道點啥?”他問我,我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的猜測跟他說了說。
李柏頓時瞪大了眼睛,嘴裏驚呼道,“封家的產業,我去,那這幫人豈不是踢到鐵板上了,哎喲喂,好戲,絕對好戲,趕緊的。”
他催促我趕緊過去看熱鬧,我心說你都這樣了,萬一到時候熱鬧沒看成,自己成了大熱鬧,該哭還是該笑啊。
心裏這麽想,腳下一刻不耽擱,我心裏比他湊熱鬧的心思還重,跟以前純潔善良的我越來越有距離了。
等我顛顛兒的趕到聲音事發地,隻見四五個老外躺在地上來回骨碌,看樣子被打的不輕,讓我更覺驚奇的是,這幾個老外還都有槍。
我再一次懷疑起我是不是已經出國了,怎麽哪兒哪兒都能看到槍,這年頭槍都不要錢的嗎?
看到葉風婉的人都沒事,我心裏多少安定了些,環顧一周問謝秉徽,“封珩呢?你見著他沒?”
他搖頭說沒有,他們剛察覺到不對,就被人拿槍指著腦袋,直到剛才喇嘛來救人,期間沒見到別的人。
我心說不對啊,黎娜不是也往這邊走了,謝秉徽怎麽會沒見到,是不是看差了。
再跟他確定一遍,他差點舉手發誓真沒看見,我這才相信他是真沒看見,心裏更疑惑了,從我們那屋過來就兩條路,來這裏,和去,去……
想到這裏,我把李柏交給謝秉徽,撒丫子就往另一條道上跑,連後頭問我去哪兒去幹什麽的問題都來不及回答。
順著走廊一直朝前跑,末了再拐個彎兒,就看見老喇嘛的屋門大開著,但裏麵什麽聲兒都沒有,也不知道有沒有人。
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衝進門一看,我去,不僅有人,人還不少。
“封珩,黎姐,上師,好,好啊。”這時候我隻能傻笑,從進來就覺得氣氛不對,這時候不傻笑我還能退出去?
沒人理會我,黎娜死死瞪著封珩,封珩麵無表情看著老喇嘛,而老喇嘛則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是個怪圈兒,我現在鄭重考慮是不是真該退出去,省的等會這幾位打起來,我得被打成狗屎。
“小飛坐下,這位上師有話對你說。”
我剛動了動眉毛,封珩已經察覺到我的意圖,沉聲讓我到老喇嘛對麵坐下。
這麽高壓的地方讓我去坐,我的小心髒要超負荷了,我心裏尖叫著,麵上不動聲色的表示可以,抬腳就朝矮桌前走。
我腦子已經極力控製自己肢體自然,但想的總是比較美,實際上我幾乎是同手同腳完成移動到愛桌前這個步驟。
坐下的一瞬間我算是鬆了口氣,起碼沒在這麽多人麵前來個狗吃屎,絕對算得上超規格完成任務。
但坐下沒一會兒,我屁股下就開始如坐針氈,這幾個人的眼神怎麽都到了我身上,一個個,都銳利的跟毒蛇一樣。
我有些不爭氣的手腳抽抽,這是緊張的,任憑我怎麽深呼吸調節都不管用,還是不自覺的抽。
“上師,有,有什麽話跟我說?”我咽了咽口水,決定先緊重要的辦。
老喇嘛抬了抬眼,像是無可奈何般的伸手在自己臉上揉了揉。我心說你有話就說唄,這麽糟蹋自己那張老臉做什麽?
老喇嘛揉著揉著,整張臉皮突然變得褶皺越來越多,接著那張臉竟然慢慢從臉上浮了起來。
我正坐在他對麵,絕對最佳觀賞位置,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清楚的我整個後背直冒冷氣,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麵具?太慎人了,我少年時是怎麽以為這東西很牛逼的!?
等那張麵具徹底被老喇嘛弄下來的時候,我又一次見到了老熟人,他不是別人,正是很久不曾見過的封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