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機關道
我心裏對冰城起了很大興趣,這種興趣很致命,但放在我身上其實也無關緊要,反正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得去呀。
“我一直聽你們叫它冰城,那真是一座冰建造的城池?”這個問題我想很久了,之前見到的冰城都是簡單的石刻壁畫,並沒有很立體的圖片。
封珩搖搖頭,說並不是這樣,冰城的真麵目誰也沒見過,但有極少的上古記載,那是一座用玉石雕刻出來的城池,是神話時代的巨大工程。
我倒是知道昆侖傳說中就是盛產玉石的神山,卻不知道喜馬拉雅那麽高大的山中,也蘊含無數玉石,竟足以雕刻出一座城池。
“相傳那座城中有上古時代的巨大神樹,得到神樹的樹淚,就能成為真正的長生不老者。”封珩最後一句話的份量很重,我們仨直接都嚇傻了。
好一會兒白臨夜揮手說不可能,長生不來啥的都是假的,不然曆史上那麽多偉大的帝王怎麽就沒一個實現,那些人可比現在任何勢力都要強大。
封建社會的時候,皇帝其實就是另一種存在在人間的神,他想做什麽都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為此拋頭顱灑熱血。
皇權天授在古代可不是白傳的。
如果這些帝王都沒能得到長生不老之術,隻能說明這世上真的沒有這種東西存在。
封珩沒反駁我們,隻拍了拍自己的手,轉身朝裏走。
這是個很不錯的無聲反駁,他的存在其實在某些程度已經說明一些問題,長生或許不存在,但不老就不一定了。
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麽做到的,連自己都不記得了的人,竟然記得這麽多沒經曆過的事。
我發現自己又開始跑偏,趕緊拍了拍腦袋,三兩步跟上去。
石道地麵在五十米左右朝下開始傾斜,幅度不算很大,但能讓人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往下走。
漸漸的我發現兩側石磚變成了一種陰沉的黑色,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的黑,深沉而詭異。
“這麽一圈一圈往下走,我心裏有點毛毛的。”李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動作有點誇張,手肘不輕不重的打了我一下。
我安慰他這就是一條人工修建的石道,沒什麽可怕的。心裏卻嘀咕著,要是出現點啥,那才叫可怕。
白臨夜走在我倆後麵,切了一聲,說這石道不是人工修建,至少從下降五六米的時候,就沒有了人工的痕跡。
我驚訝的扭頭看他,問他怎麽看出來的,我剛才可是一直盯著石壁看,沒什麽特別,從上到下的痕跡都一樣呀。
他讓我用手在石壁上感受一下,我照做了,發現觸感下的石壁有一層很奇怪的粉末,就跟電鑽鑽出來的灰塵一樣的粉末。
“這種灰塵叫齏粉,這麽多浮在石壁表麵,很顯然不是人為製造,肯定是後來用了什麽東西,才會使這上麵大片齏粉不脫落。”
白臨夜說的時候臉上神色越來越凝重,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隻覺得心跳的厲害,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全身蔓延。
“不會吧,什麽東西這麽聽話,叫它照著前麵啃一樣的石道出來,它就啃呐。”李柏有點不相信,眼睛不停在兩側石壁上來回遊走,希望能發現點什麽不同。
白臨夜重重呼出一口氣,舉著手電在石壁上邊走邊查看,“不知道,但看樣子這群東西規模不小,能把這麽長的石壁清理出來……”
“有,昆吾,是種很神奇的蟲子。”我突然想到曾在某本書上看到過一種能瞬間吃掉堅硬石頭和鋼板的微生物,似乎就是叫昆吾。
白臨夜也恍然大悟,他好歹大學提早讀完,可見智商和見識啥的都不一般,立刻說道,“可我知道的昆吾似乎隻對鐵一類的東西有作用,至於石塊啥的,沒記載啊。”
我摸了摸後腦勺,對這個我知道的不多,隻隱約記得在哪本書上看過,倒是沒注意是不是隻對鐵類有用。
“而且這東西極其難養,這麽大麵積恐怕沒個成千上百不行,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他繼續說道,“不過也不能排除變異啥的。”
我哦了聲,心說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奇怪的東西也不少了,變異我是不知道,但蟲子界一山更比一山高見到過不少。
我們說話期間,封珩一直沒吭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到達了石道最下端,估計下降程度至少也有小百十米的樣子。
現在橫亙在我們眼前的是一扇石門,門並沒有多大,隻是門上的裝飾和兩側的對聯讓人沒來由脊背一涼。
“立德立功,雙腳平平蹬寶地;存仁存善,一心坦坦對青天。”李柏念出來,我頓時渾身都直哆嗦,這他媽不是地府十殿閻羅第一殿的對聯嗎?這,這難道門裏還坐著個秦廣王?
他見我這副模樣,問我咋了,不就是一副對聯而已,幹啥搞的跟見閻王似的。
我僵硬的扭頭衝他幹笑一聲,“你說對了,這幅對聯還真是見閻王的前奏,十殿閻羅第一殿秦廣王蔣,他門前的對聯就是這個。”
到最後我聲音裏都帶了顫音,心想古井下的墓到底誰的,這麽牛逼,似乎把整個古代神話裏的地府都給搬來了的架勢。
“啥?”李柏有點懵,他一向對這些比較忌諱,更不願多知道,所以根本不清楚十殿閻羅之類的傳說。
我摸了摸額頭,扭頭見封珩抬手正準備推門,就多說了兩句,“就是古代神話傳說,一時半刻我跟你解釋不清,但跟咱們之前看到的五方鬼帝屬於一個組織。”
這解釋的夠接地氣了,相信他能明白,目前為止我們看到的東西都是屬於傳說陰司幽冥裏的官員。
李柏臉色頓時就變了,一臉緊張嚴肅的盯著封珩推門的手,像是害怕裏麵會忽然衝出點什麽他接受不了的東西。
“哥們,鎮定點,這世上沒有鬼,即便有也不會來找你。”白臨夜打趣的看著他,話裏話外聽不出是安慰還是笑話。
“你還有心情調侃我,小夥子,心理素質不錯,不當兵可惜了。”李柏的聲音聽不出異樣,就是臉色還是不怎麽好。
我心說白臨夜這小子要去當兵,八成也是個刺頭,還是個很難打服的刺頭,他這一身本事,一點不比軍隊裏的大佬差。
就是在紀律方向有點散亂。
推開門的瞬間,我們所有人都高度緊張,但裏麵沒有發生任何不妥,甚至還有微弱的光線透出,隱隱能看到整個大殿裏的布置。
應著門的是一個高大的石像,光線就是從它那兒發出,漸漸蔓延到整個大殿其他位置。
大殿左右有兩條半米左右寬窄的水道,有潺潺水流聲。進到門內朝裏看,發現裏麵竟然有之前被我們吃掉的那種魚,正悠閑的在水裏遊來遊去。
“小日子過的不錯啊。”白臨夜嘬了下嘴,轉頭朝石像看,“這尊石像就是秦廣王?威嚴霸氣,閻羅的氣勢就是不同。”
我拍了他一下,讓他嘴巴小心點,從古至今傳下來的神話,就算不相信,也別褻瀆。他舉手表示不是褻瀆,就是由衷的讚美。
封珩沒理會我們,徑直沿著水道往前走,一步一步,看著都十分小心。
我已經學會觀察封珩的狀態來判斷當前位置是否存在危險,所以他這種小心翼翼的舉動,迫使我立刻戒備起來。
我們仨站在原地並沒有隨意走動,直到封珩走到石像前示意我們可以過去。
走近再一次看石像,發現它一個腦袋上竟然有三麵,每一張臉上都有不同表情。
“雕刻的這麽傳神,看來必定是個大師啊。”白臨夜不知道咋回事,話越來越多,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豐富。
我看了封珩一眼,他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我這才把心裏那點疑惑給壓下去。
繞著石像走了兩三圈,我發現這尊石像的雕刻手法和羅布泊流沙下那尊佛像很像,似乎出自一人之手。
“我們這算是到哪兒了?這墓怎麽修建的這麽古怪,墓道沒有,連前殿都弄成閻羅殿……”白臨夜再一次拋出問題,這個問題我心裏也疑惑。
隻是我對古代建造墓穴不了解,電視上或者書上寫的也不詳盡,很多地方還是錯的,所以我隻能疑惑,不能說出什麽有建設性意義的東西。
封珩用手在石像下摸了摸,微微蹙眉說道,“機關在石像下,不清楚性質。”
我咽了咽口水,不清楚性質就代表機關一旦啟動,或許是下一個地方的入口,也可能是致命的。
我們所有人聚攏在石像前,半蹲在封珩身後,看著他慢慢摸索出機關,然後用力一按,整個大殿開始輕微晃動起來。
我緊張的抓著李柏的胳膊,眼睛四下裏張望,哪怕一絲一毫即將到來的危險我都不能放過。
但晃了一陣兒後,並沒有發現殿裏有什麽不同,隻是水道裏的水好像上漲了,裏麵好幾條魚跳了出來,在地麵上來來回回蹦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