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蓮台
“臥槽,不是吧。”我暗叫不好,手一把抓住石台邊兒不肯鬆,腳腕上的力道一瞬間把我拉的筆直,幾乎懸浮在地麵與石台之間。
我心說我是嫌棄自己的身高不夠高,但拔苗助長還是不要吧,弄不好我就得斷了呀。
心裏想著腰部趕緊用力繃住,生怕一個不好我真斷了,要是死了也就算了,萬一像電視裏演的那種死不了,那我更生不如死。
封珩和藤蔓就像是兩個合格的拔河運動員,一拉一收非常規律。我感覺自己的腰已經不行了,再這麽繃下去,容易腰椎間盤突出……
“來了。”
他突然說了一句,我一愣,想什麽來了?就聽見簌簌聲從身後傳來,接著腿上似乎跳了上什麽東西,順著褲管就朝裏爬。
我的媽呀,蜘蛛,是蜘蛛啊!
我這一瞬間幾乎崩潰,表情十分猙獰扭曲,但身體卻一動不敢動,萬一把這玩意兒刺激了,它再不顧死活咬我一口咋辦。
“老大……”我欲哭無淚的瞅著封珩,他卻不看我,隻盯著我下半身看。
漸漸的我琢磨出點味兒來,他看上去一點不吃力,難道……
腦子裏念頭一閃而過,我人已經被用力一扯,腳腕上的藤蔓起初還能支撐,但沒兩秒就啪嗒一聲斷了,一下子我朝著石台飛了過去,重重摔在白臨夜身邊。
他果然是拿我當誘餌……
我心裏委屈巴巴,一張嘴抿的死死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封珩很快從我褲腿裏把鑽進去的蜘蛛取出來,手腳麻利的捏到一隻小玻璃瓶裏,又從背包裏取出一管藥劑,兩者一結合,頓時那蜘蛛就化成了水。
我一下子坐起來,看著他拿著那種水喂給李柏和白臨夜一人一口,再把剩下的放回到背包裏。
“這裏可以休息,等他們恢複過來再走。”他沒跟我解釋的意思,說完靠著石壁閉目養神,臉上是一種我沒見過的疲憊。
一下子我心裏那點子委屈和不爽就消散了,他雖然有部分原因為了自己,但並沒有虧欠我什麽,我現在的處境說到底是爺爺的決定,就算要怪,也該去跟我爺爺撒潑打諢。
他為了給我爭取時間見老喇嘛,拽著一眾人在昆侖山的雪域裏溜達了那麽久,回來也沒好好休息就又被我連累進了古井,我還有什麽資格去怪一個一直護著我的人。
再說這些蜘蛛也沒把我怎麽樣,他還用這東西救了我兄弟和朋友。
“謝謝你,真的。”我輕聲說道,打算就這樣躺在地上休息。
他睜開眼深深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我被他那一眼看的有點無語,怎麽感覺他像是在看一個孩子,發現他終於長大後很欣慰的感覺。
我,我這被占便宜了?我琢磨著,朦朦朧朧竟然睡了過去。
封珩叫醒我的時候,我腦子還不怎麽清醒,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隻覺得房間裏光線怎麽這麽微弱,是半夜還是咋的。
直到看到身邊躺著的兩人,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這麽危險的地方睡著了,還睡的這麽死,這麽迷糊。
“我,我睡了多久?”我騰地一下坐起來,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麽不妥,這才敢抬手揉了揉眼睛。
封珩看了看手上的表,說不久,半個小時。
我頓時就無語了,半個小時還不算久?
“過來幫我把他們翻過來。”封珩蹲到李柏身邊,示意我過去幫忙。
很快我們倆把李柏和白臨夜都翻了個個兒,沒多久就聽見了細微的呻吟聲。
“醒了?”我立刻就要去查看,被封珩一把攬住,“等等,還沒結束。”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選擇相信他的話,於是蹲在不遠處看著兩人從呻吟漸漸變成掙紮,再到最後的猛然起身,衝到石台邊就是一陣狂吐。
我緊緊抿著唇,幸好剛才沒過去,不然被吐得一塌糊塗的指不定加上我。
兩人吐了好一會兒,我無意間瞄見他們吐出來的東西竟然是綠色的,似乎還在一點一點蠕動,像植物又像是動物。
“那,是什麽東西?”我咽了咽口水問封珩,他看了眼,低聲告訴我,那東西就是隨著迷藥進入人體的種子,以血肉當溫床,幾天後就會掏空這個人,再生出一株藤蔓來。
我聽的整個人都不好了,脊背上一層一層冷氣朝上冒,冒的腦袋頂上都是冷颼颼的。
“吐,吐出來就沒事了吧。”我咽了咽口水,發現自己因為緊張早就沒口水可咽,隻能幹咳一聲緩解心裏的緊張。
封珩嗯了一聲,看著兩人吐的差不多就補充了句,“兩隻蜘蛛泡的藥酒喝完,應該差不多可以清楚幹淨。”
我啊了一聲,想起還有不少藥水被他收了起來,心裏的緊張總算稍微鬆了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我還有封珩不也被藤蔓纏了那麽久,怎麽我們倆看著沒啥事。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疑惑,封珩解釋道,“你的體質特殊,但並不能完全抵抗這種東西,不過半個小時的自我修複也差不多了。”
我哦了一聲,怪不得剛才稀裏糊塗就睡了過去,原來是身體機能需要自我修複。
“那你呢?”我再問他,我好歹有點症狀,他看上去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跟你們不一樣,這種東西並不能傷害我。”他語氣四平八穩,我知道他沒炫耀的意思,但還是在心裏嘀咕了句人跟人果然很不同。
白臨夜一吐完就開始絮絮叨叨,“媽的,隔年飯都給吐完了,這挨千刀的玩意兒,老子有機會一定一把火都他媽燒了。”
我無語的看著他放狠話,心說現在就有機會,等會找到出路趕緊一把火把這些東西燒幹淨。
那邊就聽見封珩不客氣的補了一把大刀,“藤蔓連接食人花,一旦火燒,大量有毒氣體會迅速蔓延在整個墓穴,我們必死無疑。”
他一下子被噎住了,嘴巴幾次張張合合,就是一句話再沒說出來。
“還是想想怎麽補充體力吧,這麽吐完我連手都抬不起來。”李柏有氣無力的坐在石台邊上說話,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我趕緊把背包裏的食物翻出來遞給他倆,看著兩人狼吞虎咽,我心裏一陣不是滋味。好好日子不過,幹什麽非要來這裏受苦,唉。
“剛才看到下麵有點不同,你們過去看看,這石台看著挺奇怪的。”李柏一邊把壓縮餅幹往嘴裏塞,一邊同我們說話,嗆得咳嗽了好一會兒。
封珩已經站起身朝石台下看,扭頭又看了眼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眯了眯眼睛說,“是蓮花台和佛經。”
他走到經文前蹲下身用手摸了下,然後放到鼻子下一聞,“用了幾種珍貴藥材,可以防止這些東西靠近。”
怪不得我們待在這上頭,藤蔓和蜘蛛就不往這裏來,原來是佛經的功效。
“啊呀,平時我也不怎麽信佛,現在乞求保佑不知道行不行。”白臨夜喝了口水,看著像是緩了過來,嘴裏不清不楚的說到。
我撇撇嘴,告訴他臨時抱佛腳基本沒啥用處,又不是慈善機構,你捐錢就立刻可以署名。
他表示做慈善從來沒署過名,他奶奶不讓,說什麽做好事留什麽名,你到底做好事還是做好名聲的。
我一想好像有點道理,又發現竟然被這家夥給帶偏了,不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
“就這麽小的蓮花台,咱們怎麽離開?”環顧四周沒有一條通道,我們躲在這裏這段時間,周圍已經被無數藤蔓包圍,在藤蔓背後,能隱約看到數不清的蜘蛛若隱若現爬動著。
現在的情況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但我們卻又被困死在這裏。
“機關一定在這裏,不可能單純弄個蓮花台出來讓我們立地成佛吧。”李柏力氣也恢複了不少,掙紮著站起來走到寫滿佛經的石壁前觀察。
我想封珩早就看過了,我們仨昏迷的昏迷,睡死的睡死,他肯定不會隻單純守著我們發呆。
所以我沒有立刻查看,而是用眼神詢問他。
“並沒有找到,蓮花台是一整塊石頭雕刻而成,就算有機關,最大可能在外圍蓮花瓣上。”封珩說著皺了皺眉,“能開啟的隻有我們倆。”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機關真的在下麵,那能冒險被藤蔓和蜘蛛襲擊的也隻有我們倆,換上李柏或者白臨夜哪一個,那都是送死。
終於我算有點作用了,但我卻一點高興不起來,誰要在這種時候有作用,我又不打算當英雄,再說我們現在這行為雖然不是盜墓,但也差不了多少,實在算不上英雄。
“那行,先找出機關,如果真在下麵,那我們倆去開啟。”我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定,總不能因為我心裏的恐懼,就讓我們四個人都困死在這裏。
封珩嗯了一聲,讓白臨夜和李柏繼續在上麵找,他則半掛在石台邊上一遍一遍摸索下麵的蓮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