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聽諦之死
目蓮菩薩緩緩睜開雙目,隻見他身體略胖,兩條愁苦萬分的眉毛搭在了眼上方,好像是被人故意扯成了倒八字似的,十分標準。
“我佛慈悲!”他微微歎了口氣,看著閻王那張黑黑的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地獄裏那麽多冤魂厲鬼,難道你非得讓地獄裏鬼滿為患嗎?到時候,鬼多人少,三界亂了秩序,你又如何向玉帝交待呢?”
“那是本王自己的事情!”閻王不屑地冷笑著,“再說了,你以為玉帝真的喜歡讓你留在這裏嗎?若不是如來利用自己的權勢,非得逼玉帝把你安插到這裏來,你以為你會住在這裏嗎?”
閻王不喜歡目蓮菩薩,同樣,玉帝也不喜歡。哪個人,會喜歡別人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安插一眼線呢?不過,如來和目蓮菩薩的理由又是那麽冠冕堂皇,讓他們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目蓮菩薩大搖大擺的住進了陰曹地府。當然,他們隻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罷了,如來從未想過要安插什麽眼線,目蓮菩薩更未想過要刺探什麽消息,隻不過是閻王他們庸人自擾罷了。
目蓮菩薩聽了,長歎一聲,緩緩閉上眼睛。麵對著油鹽不進的閻王,他實在是無話可說。他可以超度更多的冤魂,卻無法淨化閻王的心靈。
“所以,你就害死了聽諦,除掉你的眼中釘?所以,你才一直將貧僧囚禁於此?甚至讓貧僧無法和佛祖聯係?”目蓮菩薩微微歎息著,“你封的住地獄和外界的一切聯係,卻封不住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你,終將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一想到聽諦,目蓮菩薩那平靜的心湖,就泛起了層層漣漪。它,見目蓮菩薩被軟禁於此,便決定向佛祖報信,怎奈,被閻王打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逍遙子一直在顧忌的聽諦,原來早就已經不在了。可歎,可悲!
“代價?笑話!”閻王哈哈大笑起來,“什麽代價?所謂的代價就是,本王再多納幾個美妾,再娶個傾國傾城的妻子。告訴你,本王馬上就要大婚了,要娶一個比天上嫦娥還要漂亮的女鬼,羨慕吧?哈哈……就算是付出代價,那時候本王早已經妻妾成群了,子孫滿堂,就算是灰飛煙滅,也死而無憾。不像你,孤家寡人一個。”
目蓮菩薩聽了,微微搖了搖頭。顯然,他的法力和閻王相比,還是差許多。
“你若敢再誦你那爛經文,本王就將你母親的魂魄放到太陽底下曝曬!”閻王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邪惡地笑道,“你好自為知!”
滾滾黑煙飄過,閻王獰笑著,飄回了自己的寢殿。
蘇凝兒靜靜地躺在床上,隻覺得自己胸口血氣翻滾,似乎隻要自己一張嘴,體內的鮮血就會噴湧而出。她緊緊皺著眉頭,一股淡淡的青煙,在她的頭上緩緩升騰著。吸入了逍遙子過多的真氣,讓她的身體一時間無法接受。
“難受,好難受……”豆大的汗珠,順著她那光潔的額頭,滾滾滑落。
那條鮮豔奪目的尾巴,在蠢蠢欲動,似乎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怒放在這無邊的黑暗中。
“啊……”蘇凝兒痛苦地呻吟著。
她隻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尾巴湧起,迅速在體內蔓延著。身下,似乎有一朵白雲在輕輕托著,將她那纖弱的身體托了起來,在半空中懸浮著。
突然間,蘇凝兒睜開了眼睛,隻見雙眸射出兩道金光,她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好像突然間充滿了力量。
“我會飛了?”她疑惑地打量著自己,“不可能啊?我又沒有修煉過,怎麽突然間會飛了呢?”
蘇凝兒詫異地看著自己,她隱隱想起曾經聽慕容紫嫣背過的口訣,按照那方法,她居然真的可以自由地飛翔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蘇凝兒有些欣喜地看著自己,暗暗地想,“不管到底怎麽一回事,我絕對不能讓師父知道。”
原來,水墨顏在臨盆時,暗暗將自己體內的金丹打入了蘇凝兒的體內。隻需要足夠的真氣,便可以逐漸積發她體內的潛能,足以讓蘇凝兒修煉成驚天地、泣鬼神的法術。
此時,逍遙子用隱身術,在陰曹地府裏暗暗尋訪著,試圖救出幽冥村那些無辜的人們。
突然間,隻見四周亂石飛舞,道路紛紛移位,按照遁甲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
“這是哪裏?”逍遙子隻覺得眼花繚亂,“上次明明走的是這條路,怎麽突然間又不對了呢?難道,是傳說中的‘八陣圖’?”
想到這裏,逍遙子不由的對那個好色的閻王產生了幾分敬意。
八陣圖: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內圓外方。八陣的排列,實際是一幅“文王八卦方位圖”(即“後天八卦圖”)。八陣中的每一陣都由六小陣組成,取《周易》六爻之意。八陣加中軍的總共六十四個小陣,與《周易》別卦的六十四卦相合。至於八陣圖的奇正之法,即杜牧之《孫子注》所說的“奇亦為正之正,正亦為奇之奇,彼此相窮,循環無窮,則更是《易》理在布陣中的具體應用。
“原來如此。”逍遙子輾轉在陣中,尋找著生門所在。
濃煙滾滾,在逍遙子經過死門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陣哀怨的歌聲。那歌聲極為淒愴,聽不清到底唱了些什麽,如訴如泣。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長歌當哭了。
“是誰在哭?”逍遙子打了個冷戰,“閻王居然將這鬼魂所在之處設為了死門,看來,那鬼魂非常不簡單。”
逍遙子眼中精光一閃,他決定一探究竟。
穿過濃濃的黑煙,逍遙子隻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山洞,那哀怨的歌聲,正從那洞中傳了出來。這時,他才聽清楚,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黑乎乎的山洞中,唯有牆上的一枝火把在熊熊燃燒著。一渾身是血的白衣女鬼,手腳都用鐵鏈鎖住,長長的黑發遮住了她的麵容,並看不清楚她的廬山真麵目。她影影綽綽地站在那裏,三魂七魄似乎已經很難集中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灰飛煙滅。就這樣一個女鬼,她能堪稱死門嗎?她又能有多大的殺傷力呢?
逍遙子不再施展隱身術,緩緩走到了那女鬼麵前。
“一張機,采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燕語,不肯放人歸……”
她一邊哭著,一邊絕望地唱著,似乎將滿腹的哀愁,都化為了這如訴如泣的歌聲。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隻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這女鬼並沒有發現有人站在她的麵前,真不明白這閻王,將一即將灰飛煙滅的女鬼囚禁於此,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這個死門,莫非隻是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