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沙千仞
了塵聽了，微微歎了口氣：“其實，有關於女王的事情，你問路紅袖比問貧尼更適合，她是你娘的貼身宮女，她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貧尼多了。至於老魔王，他當初對貧尼有救命之恩……”
“那麽我爹現在在哪裏？”這才是蘇凝兒最為關心的問題，“為什麽我娘慘死，他居然不聞不問？”
不過，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生父，原來正是這樹妖的救命恩人。魔，不應該都是壞人嗎？那麽他為什麽要救人呢？
阿黃聽了，也瞪大了眼睛。
“這……”了塵有些為難地說，“其實女王和魔王的感情一直非常好的，隻不過，好像因為茅山道人的事情，他們有過爭吵。女王懷孕後，魔王便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不過在女王懷孕後，貧尼倒見過魔王一次……”
看來，這了塵和蘇凝兒生父的關係不一般。
“他跟你說了些什麽？”蘇凝兒連忙問，“他到底去了哪裏？”
了塵想了想，微微歎了口氣：“魔王去哪裏了貧尼並不知曉，不過那次見到魔王時，他的精神非常差，這不應該是一個即將做父親的人應該有的。”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夜晚，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老魔王，見到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原來也有著如此軟弱的一麵。那一夜，他流淚了。一個隻會流血的男人，一個流血都不眨一下眼睛的男人，居然也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坐在這裏，一個人流淚。她也沒有安慰他，她知道，不到絕望處，他是不會流淚的。而此時，任何語言，在他的心碎麵前，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她知道，她不是水墨顏，她沒有能力讓眼前這個男人開心，更沒有能力讓他落淚。她隻能靜靜地看著他，看著自己這個深愛的男人，像孩子一樣的哭泣。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傷心嗎？”蘇凝兒連忙問。
了塵微微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隻要他不想說，不管你怎麽問，也不會告訴你的。不過那天，我看的出來，他非常傷心，非常絕望，好像天馬上就要塌了一樣。”
“那……他會不會想不開，自殺了？”大黃聽了，疑惑地問。
“不會的，他不會自殺的！”了塵聽了，斷然搖搖頭，“他是個男人，他是魔王，沒那麽容易自殺的。雖然那天晚上他看起來非常傷心，可是貧尼覺得，他可能是找個地方藏起來，隱居山林，從此不問世事。”
蘇凝兒心中一寒。
她不希望自己的父親自殺，可是如果他真的在這個世上，那麽他聽到眾神圍剿水月宮時，為什麽不出手相救呢？難道，夫妻恩情，早已經煙消雲散？即便如此，不是還有自己嗎？難道，自己不是他的骨肉，能讓他狠的下心來，棄之不顧？
“他，對我娘並不好，對嗎？”蘇凝兒的眼睛紅紅的，低聲問。
“不是的。”了塵聽了，連忙解釋道，“他非常非常愛你娘，恨不能把你娘天天捧在手心裏……”
她曾經親眼目睹他們夫妻間的恩愛，羨慕的不得了。那種舉案齊眉的日子，是她做夢都想擁有的。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老魔王的心裏眼裏，唯有水墨顏一人而己。不過，她並不恨水墨顏，她知道，如果自己是男人，也會喜歡像水墨顏那樣美麗善良的女人的。
“那……”大黃在一邊插嘴道，“他為什麽會失蹤呢？難道被人殺了不成？”
“不可能！”了塵搖搖頭，非常肯定地說，“魔王法力高強，甚至在女王之上。昔日，逍遙子等眾神聯手，才能殺掉女王。想要殺魔王，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做到的。就算逍遙子等幾個聯手，他們也未必有能力殺掉魔王。”
神秘的魔王，就這樣消失的無蹤影，好像一滴晶瑩的露珠，隨著旭日的東升，消失了。
“算了。”蘇凝兒無奈地說，“既然他有心不要我們母女，我也不必在乎太多了。”
她滿麵愁容，無法想像，昔日水墨顏和魔王，過的到底是怎樣的日子，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大黃的眼睛盯著了塵，冷笑道：“你長的也不醜，會不會是你勾引了凝兒的爹，害的她家破人亡？”
“你胡說！”了塵臉一紅，緊張地說，“話不可以亂說的。貧尼是出家人，怎麽會做那種事情？”
她本來皮膚就極白，再加上這紅暈，越發顯得嬌豔如花了。
“真的？”大黃本來隻是信口一說，可是一看到了塵臉上的紅暈，疑心越來越重了，“那你一出家人，沒事去見魔王幹什麽？擺明了沒按什麽好心，想把人家丈夫搶過來對不對？你也沒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敢跟凝兒的娘搶丈夫！看來，這事最好告訴路紅袖，讓她替她主子複仇！”
大黃越看越覺得這了塵有問題。一個尼姑，偏偏又是個妖精，偏偏長的又那麽漂亮，誰會相信她是個好人呢？更何況，她和魔王之間，似乎有著某種曖昧不清的關係，它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這個了塵絕對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蘇凝兒聽了，也疑惑地看著了塵。不過她並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和一個尼姑有什麽瓜葛，除非他口味太重了。雖然這尼姑不醜，可是堂堂的魔王，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非得找一尼姑嗎？這尼姑雖然漂亮，可是頂多也就是路紅袖的水平啊！
“你真的誤會了！”了塵對一隻狗也非常在意，她緊張地說，“魔王對貧尼有救命之恩，貧尼就是再無恥，也不敢破壞他的家庭啊！再說了，女王法力無邊，貌美無雙，有那麽好的妻子，魔王怎麽會多看貧尼一眼呢？更何況，如果貧尼真的做了那種事情，萬妖國的妖精，個個還不都得將貧尼撕個粉碎啊！”
大黃聽了，覺得最後一句話倒像是真的。如果這尼姑真的敢勾引萬妖女王的丈夫，就算是水墨顏能饒過她，萬妖國其他妖精，能放過她才怪呢！
“大黃，你別說了，我相信，師太不是那種人。”蘇凝兒嗔怪道。
了塵聽了，感激的看著蘇凝兒：“施主，不知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想，替我娘複仇。”蘇凝兒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一雙如水的眸子，卻在警惕地打量著了塵。
大黃聽了，驚愕地看著蘇凝兒。它不知道，蘇凝兒所謂的複仇，逍遙子是否也包含在其中。雖然它不喜歡逍遙子，可是那畢竟也是它的主人啊！
“複仇？”了塵聽了，連忙搖搖頭，“不要啊，逍遙子他們幾個法力高強，你不是他們的對手的。”
“我會小心的。”蘇凝兒淡淡一笑，“多謝師太的關心。”
了塵聽了，微微歎了口氣。
而此時，丹崖宮烏雲密布，隻見天上密密麻麻的飛滿了妖魔鬼怪。
“快把凝兒交出來！”路紅袖披了件大紅的披風，懸浮在半空中，厲聲吼道。
陰風吹過，吹拂著她那如血的披風，猶如一朵血蓮花，怒放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紅色，那是血的顏色！
自從水墨顏死後，她便一直穿著紅色的衣服。許多妖精都以為，路紅袖會為水墨顏戴孝，可是她沒有，她一直穿著紅色，因為在逍遙子等血洗水月宮時，她穿的就是紅色！她要時刻提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個夜晚，不要忘記水墨顏的慘死，不要忘記那眾多無辜的生靈！
逍遙子緩緩登上白玉砌的高台，看著怒氣衝衝的路紅袖，臉色蒼白如雪。
“我不會將凝兒交給你們的。”他的聲音非常平靜，目光冷冷，“我不會讓凝兒誤入歧途的。她本來在丹崖宮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你們為什麽非得挑起她心中的仇恨呢？路紅袖，你可知道，你這麽做，實際上是害了她！”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逍遙子都不希望，受到傷害的那個，是蘇凝兒。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到最後，受到傷害的總是她呢？他不明白，為什麽想給蘇凝兒一個平淡的生活，就那麽難呢？
“害了她？”沙千仞邪惡地笑道，“替自己的生母複仇，這有什麽錯？最恨你們這種假仁假義的神仙了，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卻不允許別人複仇，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
黑色的長袍在風中飛舞著，身上散發著那股強烈的寒氣，讓丹崖宮所有弟子感到一陣恐懼。
“如果凝兒想要我的命，她隨時都可以取去。”逍遙子淡淡地說，“可是你沙千仞沒有資格。畢竟這事，是我和萬妖國的血債。”
“誰說本尊沒有資格？”沙千仞那英俊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本尊替師娘複仇，天經地義！”
路紅袖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厲聲喝道：“逍遙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今天你不把凝兒交給我們的話，那麽我們今天就決定血洗丹崖宮！”
“二師兄！”慕容紫嫣並沒有隨其他弟子一同出去，她的法力現在非常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她便留下來照顧受傷的淩風，她的臉色非常難看，“路紅袖和沙千仞都來了，現在整個丹崖宮，已經完全被妖魔給包圍了。你說，我們要不要避一避呢？”
雖然她暗恨淩風和綠萼的事情，不過此時，如果要以她一人之力逃離丹崖宮，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淩風雖然身上有傷，不過如果真的動起手來，勉強還可以抵擋一會兒。
“避，避到哪裏去？”淩風微微皺起了那漂亮的眉毛，“現在丹崖宮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相信一場血戰，是在所難免的了。隻可恨這個時候我不能出去應戰，我又怎麽可以避呢？”
慕容紫嫣聽了，氣的花枝亂顫。
“好，不避！你覺得那群妖魔會放過我們嗎？”她氣衝衝地說，“當年師父和眾神血洗水月宮，死傷無數，你覺得他們這次會發善心，對我們手下留情嗎？什麽交出蘇凝兒啊，我覺得他們就是在報當年血洗水月宮之仇！”
“真是不要臉！”淩風聽了，罵道，“一群妖魔，居然還敢到丹崖宮來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