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懲罰
水墨顏和茅山道人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不過碧竹仙子此話一出，眾人還是議論紛紛。
“小師妹。”沙千仞緩緩走到蘇凝兒麵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沒事，有什麽委屈你盡管說出來，師兄會為你做主的。”
蘇凝兒緩緩抬起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她不知道，這個可以替她做主的師兄，當年眾神血洗水月宮的時候，他在哪裏。
“凝兒。”逍遙子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冷傲天買的墮胎藥，是給你的嗎？”
蘇凝兒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雙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小腹。
“這……”茅山道人氣的怒發衝冠，衝著冷傲天破口大罵，“你這個畜生，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看我不殺了你！”
他氣呼呼地抽出桃木劍，直接刺向了冷傲天。
“天啊，開打了！”黑無常有些興奮地瞪大了眼睛，對白無常說，“你說他們倆個誰勝誰負啊！”
白無常見狀，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誰都知道，冷傲天是戰神，他的法力不容小覷，茅山道人仍然沒有成仙，如果他們倆個交戰，冷傲天的勝算相對來說要大一些。
“他怎麽那麽衝動呢？”白無常心中恨恨地想，“難道，就因為她是水墨顏的女兒？”
碧竹仙子見狀，直接用長劍擋住了茅山道人的桃木劍。
“你瘋了！”她厲聲喝道，“就算那隻小狐狸懷孕了，還不知道她腹中的野種親爹到底是誰呢？”
“我是。”冷傲天淡淡地說，“那孩子是我的！我不想再狡辯了，我知道，那次我買墮胎藥，已經對不起那個孩子了。現在，如果我再逃避的話，又有什麽資格做神仙呢。”
自從那天買了墮胎藥後，冷傲天的心裏一直不舒服。他是神仙，他怎麽可以殺死自己的骨肉呢？一想到這裏，他就心亂如麻。
此話一出，人們都驚呆了。
蘇凝兒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在那裏，好像這一切和她都無關一樣。
大黃輕輕地舔了一下她那冰冷的小手，低聲說：“小狐狸，這不會是真的吧？”
它緩緩抬起頭，目光裏全是憐憫。
“你說什麽？”逍遙子一把推開了碧竹仙子，緊緊地揪住了冷傲天的衣領，質問道，“你說凝兒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是的！”冷傲天的聲音非常平靜，他累了，他真的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他輕輕推開了逍遙子，緩緩走到蘇凝兒麵前，看著她那張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滿眼都是憐憫。
“凝兒，對不起。”他緩緩抬起手，替她將垂在耳畔的秀發捋順，“我真的不是有心傷害你的。我知道，我逼你墮胎，再次傷害了你。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以後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怎麽過日子呢？”
“你這畜生！”路紅袖一把將冷傲天推開，重重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凝兒隻不過是個孩子，你又如何忍心下得了手？”
路紅袖用力非常大，冷傲天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逍遙子麵前。
隻見逍遙子臉色蒼白，迷人的眸子裏，布滿了鮮紅的血絲。他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就在冷傲天退到他麵前那一刹那，他揮起鐵拳，用盡了全身力氣，重重地砸去。
“渾蛋！”他近乎歇斯底裏的大聲吼道。
這一拳的力度非常大，隻見一口鮮血從冷傲天的口中噴出，驚的眾人都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恨，他好恨！他恨這個男人碰了他最愛的女人！那個女人，隻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又豈是別的男人可以褻瀆的？
冷傲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股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
一滴，又一滴，落在那冰冷的地麵上。
“真是！”碧竹仙子氣的直跺腳，不過她並沒有上前將他扶起來，隻是心中恨恨地罵道，“連撒謊都不會，真是笨死了！”
她生氣地扭過頭去，並不理會冷傲天的死活。
“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黑無常心中胡亂地想，“蘇凝兒是逍遙子的弟子，他打冷傲天，是替自己的弟子出氣；而茅山道人是因為水墨顏的緣故，所以才生氣……這簡直太亂了，這群人的關係，怎麽那麽亂啊！”
“我殺了你！”路紅袖氣瘋了，她揮起長劍，直接刺向了冷傲天的胸膛。
蘇凝兒見狀，眼睛一轉，直接衝上前去，撲倒在冷傲天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冷傲天。
“我看你以後怎麽做人！”蘇凝兒心中得意地狂笑著，胡亂地想，“我可沒說這孩子是你的啊，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我替你擋這一下，別人不相信你的話才怪呢！”
路紅袖見狀，連忙收住了長劍。不過，她收的速度還是稍微慢了一點，那淩厲的劍風，將蘇凝兒身上那件如雪的衣衫給劃破，那如雪的肌膚，暴露在了微冷的空氣中。
“你沒事吧？”路紅袖焦急地問。
逍遙子看著伏在冷傲天身上的蘇凝兒，隻覺得好像吞了隻綠頭蒼蠅一樣惡心。他想吐，想殺人，想將蘇凝兒從那個混蛋的身上拉起來。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天啊，他們之間果然有私情！”黑無常興奮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激動地想，“戰神啊戰神，今天你可是死定了！”
蘇凝兒緩緩抬起頭，如水的眸子裏，隱隱泛起了淚花。
“不是他的，不是！”她像隻受傷的小鳥，含淚看著路紅袖，“求求你，不要殺他，真的不要殺了他！”
“你到現在還護著他？”路紅袖氣的花枝亂顫，“你可知道，他是你的殺母仇人，你還如此護著他，你對得起你那慘死的母親嗎？”
逍遙子看著楚楚可憐的蘇凝兒，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凝兒，你是真的喜歡他？”茅山道人憤怒的走了過去，“你好糊塗，他是神仙，又怎麽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別糊塗了，你還小，但是戰神他活了幾千歲了，他必須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蘇凝兒仰起臉，滿臉淚痕，她可憐兮兮地看著茅山道人。
冷傲天勉強笑了笑，他緩緩抬起手，撫摸著蘇凝兒那如緞的長發，聲音無比溫柔：“別這樣，凝兒。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做錯了，而我又不能對你負任何責任。我願意接受懲罰，願意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逍遙子緩緩走了過來，扶起了蘇凝兒。
“這是天界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了。”他冷冷地說，“有些事情，是你不能夠控製的。”
蘇凝兒含淚看著逍遙子，哭的梨花帶雨。
“難道，你就一點點也不傷心？”她一邊流著淚，心中一邊暗暗地想，“逍遙子啊逍遙子，難道那天在囚神窖的事情，你一點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看著逍遙子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心在隱隱作痛。
“這……”路紅袖氣的七竅生煙，“天界的事情？他欺負了凝兒，那你們準備怎麽處置他？辦事要光明磊落，你們這些神仙，今天如果不給我個合理的說法，我定不饒。就算是踏平戰神殿，我也要為凝兒討回一個公道！”
苗煙雪聽了，也在一邊搖旗呐喊：“必須討回公道！我們妖精犯了點錯你們就整天追殺不己，難道你們神仙犯了錯，就可以這樣不了了之嗎？今天如果不給大家一個說法的話，又如何能服眾呢？”
她是一隻修煉多年的貓妖，雖然已經勉強化為人形，但是仍然沒有褪盡皮毛，那雪白的皮毛，在冰冷的月光下，白的近乎慘淡，白的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碧竹仙子聽了，一甩那碧綠色的長袖，冷笑道：“在座的各位，好像都沒有權力來處置戰神吧？他是天界的人，自然由玉帝來處置了。逍遙子和我雖然也是天界中人，可是地位卻比戰神要低，也沒有這個權力。一切，還是等玉帝親自發落吧。”
“誰知道你們回去後，玉帝會不會包庇你們呢？”苗煙雪一邊舔著爪子，一邊冷笑道，“你們天界的事情，誰不知道啊，當年明明錯殺了水墨顏，可是現在不是一個個都跟沒事人一樣，好好的站在這裏嗎？誰又真正為錯殺水墨顏付出代價了呢？”
苗煙雪並不怕碧竹仙子，貓有九條命，她哪裏會那麽容易就死掉了呢。
不提水墨顏則罷，一提水墨顏，別人尚可，唯有茅山道人有些忍不住了。隻見他的眼睛紅紅的，那雙渾濁的眸子裏，隱隱泛著晶瑩的淚花。
路紅袖也流下了淚水，她輕輕地撫摸著蘇凝兒那如緞的長發，泣不成聲：“孩子，你娘慘死在這群人手中，你又怎麽可以……”
說到這裏，她已經說不下去了，隻是轉過頭去，嚶嚶地哭泣著。
“就是有些過分了啊！”黑無常低聲對白無常說，“哪能殺錯了人還跟沒事人一樣啊！其實當年的事情，我也覺得那些神仙們太草率了。”
白無常對於水墨顏並沒有好感，尤其這件事情又牽扯到茅山道人，她沒有好氣地說：“胡說些什麽？神仙做事，自然有一定道理的。”
好長時間沒有說話的那藥鋪老板見狀，連忙上前說：“各位，我知道，各位都是些正義之士！不過，戰神濫殺無辜一事，罪證確鑿，還忘各位替小佬兒做主！”
眾人議論紛紛，一時間，矛頭都指向了冷傲天。就算是神仙，此時他們也不肯幫助冷傲天說話了，畢竟此時路紅袖和沙千仞在這裏，他們哪個都不想和當年水墨顏慘死之事扯上關係。如果得罪了這兩個人，誰知道哪天夢中自己的腦袋會被砍下來呢。
當然，他們隻是胡亂議論，一邊是沙千仞和路紅袖，一邊又是冷傲天和碧竹仙子，不管哪一邊，他們都是不敢得罪的。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冷傲天冷冷地說，目光無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