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雪魔（五）

  雪魔狂笑著，離開了這個冰冷的洞穴，隻剩下了逍遙子一人。


  “一柱香的時間後我回來聽你的答案！”她邪惡地獰笑著，露出了魔鬼本來的麵目，“如果留下的話，我還可以保你長生不死，免得你受輪回之苦！”


  逍遙子靜靜地坐在那張柔軟的冰床上，身邊的湯尚且冒著熱氣。可是，此時他卻再也沒有心情再喝一口了。


  此時，蘇凝兒正在一塊巨石後麵避風，那漫天的風雪，吹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的身上，已經落上了厚厚的一層雪花，長長的睫毛上，也結上了晶瑩的冰珠。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蜷縮在巨石後麵，靜靜地等待著。


  “怎麽這麽長時間，他還沒出來呢？”她心中不無擔憂地想，“他身體那麽虛弱，能爬得到山頂嗎？還有，那個人會答應他嗎？”


  她一邊胡亂地想，一邊跺著腳，免得被凍壞。


  這時，漫天飛雪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冷冷的狂笑聲。


  “誰？”蘇凝兒從巨石後麵探出半個腦袋，驚愕地往上麵望去。


  隻見高高的山巔之上，一白衣女子赫然站在漫天風雪之中，狂風吹亂了她那頭長長的白發，那雙幹涸的眸子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她的衣衫，比雪還要白，她的笑聲，比寒風更為冷。


  “蘇凝兒，既然來了，為何不敢出來？”雪魔獰笑著，聲音比冰雪還要冷三分，“畏首畏尾的算什麽英雄好漢？”


  蘇凝兒藏在巨石後麵，心中暗暗嘀咕著：“我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啊，這女人可真夠奇怪的！隻不過，她長的好醜啊，簡直比那喪屍還要醜，那喪屍的臉色都比她的好呢。”


  雪魔的臉色真的是很差，自從她成魔以後，她那絕美的容貌，便成了這個樣子。


  “我就不出來！”蘇凝兒心中暗暗地想，“這裏還有塊石頭擋著風呢，出去被那北風吹著，臉上還不得多幾道血口子啊！你就在那上麵站著吧，凍死你！”


  她看著如同鬼魅般的雪魔，嘴角泛起了一縷得意的笑容。


  其實她並不知道，這點風雪對雪魔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她甚至還覺得非常舒適。她喜歡風雪，喜歡寒冷。


  “蘇凝兒，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讓你永遠也見不到逍遙子！”雪魔見她不肯出來，便厲聲威脅道，“他現在可是個凡人，隻要我小手指動一動，馬上就能將他捏成肉醬！”


  蘇凝兒一聽這話，氣的連忙從巨石後走了出來，叉起了腰。


  “你這人講不講理啊！”蘇凝兒的小臉凍的發紫，可是她的底氣卻還是非常足，“知道朱姥姥在哪兒就告訴我們，不想告訴就拉倒，你何苦為難一個凡人呢？什麽現在可是個凡人，他壓根就是個凡人好不好啊？”


  她一直以為，逍遙子就是個凡人，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她覺得眼前這個醜女人肯定是個瘋子，怎麽說話沒頭沒腦的呢？


  “他壓根就是個凡人？”雪魔聽了這話，不由的笑彎了腰，“看來，逍遙子並沒有撒謊，你果真什麽也不記得了。不過你長的……”


  她歪著腦袋仔細打量了一下蘇凝兒，隻見她的臉被厚厚的披肩遮住了大半，隻剩下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麵。雪魔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她的容貌。不過她見蘇凝兒叉腰那副蠻的模樣，覺得肯定漂亮不到哪裏去。


  “好像長的也不怎麽樣啊！”雪魔看著蘇凝兒那極不雅的姿勢，不由的冷笑了起來，“你娘水墨顏當年可是有名的美人兒，想不到居然生出你這麽個醜丫頭來！其實就算你長的像茅山道人，也應該醜不到哪裏去吧？水墨顏能看上的男人，肯定長的不一般。”


  她並沒有見過茅山道人，不過雪魔覺得，以水墨顏的美貌，能配得上她的男人，那必定是人中龍鳳。


  “我醜不醜和你有什麽關係啊？”蘇凝兒大聲說，“你快把人給交出來！不告訴朱姥姥在哪裏就算了，可是你不能把人也給扣下！”


  她覺得，眼前這個醜女人，好像並沒有要把朱姥姥的消息透露給他們的打算。既然如此，還不如帶著逍遙子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他還發著燒呢，在這種地方呆長了，身體哪裏能吃的消呢？

  “你真的不知道逍遙子以前是神仙？”雪魔的笑容非常詭異，頗有意味地看著蘇凝兒，“他以前的法術，可是非常高強的啊！”


  剛開始的時候，雪魔對蘇凝兒充滿了強烈的敵意，可是一看原來她隻不過是個如此不起眼的小丫頭時，心中的那個爽啊，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明白的！這種不起眼的丫頭，逍遙子又如此能看得上呢？看來那次，果真是路紅袖搞的鬼。


  “他會法術？”蘇凝兒聽了，不禁大聲笑了起來，“你可真是糊塗了。他要是會法術的話，還會連這山都爬不上來，還得我背著上山？”


  她覺得眼前這女人的腦子肯定是不大正常，如果逍遙子會法術的話，當初在小鎮，他又何至於被個喪屍追的滿街跑呢？他會法術？那可真是笑話，如果說他懂一點的話，她倒相信。


  “嗬嗬……”雪魔越聽越高興，她覺得這蘇凝兒簡直就是個傻瓜，“好吧，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吧，我去看看逍遙子。”


  她一揮衣袖，隻見天空中又飄起了一陣鵝毛般的雪花。


  “喂，你倒是把人交出來啊！”蘇凝兒見狀，氣的破口大罵，“你這女人到底怎麽一回事啊？沒事怎麽總喜歡把人扣下啊？你這人可真是有病，快把人給交出來！”


  她唱歌的時間太久了，嗓子早已經沙啞，那微弱的聲音，早已經被淹沒在茫茫風雪之中。


  “嗬嗬……”雪魔一邊笑著，一邊走到了逍遙子麵前，“原來那個蘇凝兒長的那副德性啊！可真是不怎麽樣，瘦的皮包骨頭，穿了那麽多衣服，看起來還是瘦的可憐。我說嘛，你怎麽可能動了凡心呢，看來果真是路紅袖搞的鬼。”


  逍遙子仍然靜靜地坐在那冰床上，床頭那碗湯，上麵早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想好了嗎？”雪魔坐到了床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冷地問，“那個小丫頭的命，現在可就攥在你手心裏了。你也知道，沙千仞那家夥可不是吃素的。他種下的盅，當今世上根本就沒幾個人能解得了的，連玉帝都束手無策。我也不勉強你，如果你想留下，我自然會告訴她朱姥姥的下落的，而且我會幫你恢複長生不老之身。你想想看，你現在隻不過是個凡人，區區的風寒就把你給弄成這個模樣了，再過幾十年，你就會變得又老又醜，還得受輪回之苦。到時候，前塵往事，你會忘的一幹二淨。你不會再記得，你以前是逍遙子，還有個好朋友叫茅山道人，更不會記得還有蘇凝兒這個人。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留下我也不勉強，你可以走，帶上你那個傻乎乎的弟子，看著她淪落為沙千仞手中的工具，幹盡惡事之後，再痛苦而死。”


  其實逍遙子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死，生又何妨，死又何哀。隻不過，他真的放心不下蘇凝兒，他不能讓她淪落為沙千仞手中的工具。可是，如果留下來的話，難道真的要他整天麵對雪魔？


  他考慮再三，勉強點點頭：“好吧，你告訴我朱姥姥在那裏，我出去告訴她，打發她走。”


  聽了這話，雪魔大喜，有些不相信地問：“你果真願意留下陪我？”


  千百年來，她一直渴望著，能夠和他長廂廝守，她一直以為那隻不過是個夢罷了。可是如今這夢一旦變成了現實，雪魔一時間居然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