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決鬥
蘇凝兒微微低著頭，目光無比冷漠，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
“逍遙子，你我之間的恩怨，也是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她的聲音無比冰冷，冷的幾乎夾雜著冰渣。
隻不過，如此冷漠的聲音，並沒有能讓正在刀山火海中痛苦呻吟的老魔王減少一點痛苦。他的身體如蛇般扭動著，此時已經全身鮮血淋淋，根本看不出本來的麵目了。那血淋淋的傷口，被烈火灼燒著，那疼痛的感覺，讓他幾乎暈厥過去。當然，此時老魔王恨不能自己暈死過去，這樣還可以減輕一點痛苦。可是，他的身體越是疼痛，自己的意識就越是清醒。
“快殺了我，快……”老魔王用求助的目光看著靈璧，痛苦地哀求著，“求求你，殺了我吧……靈璧，人人都說你慈悲為懷，如果殺了我的話，你一定會有好報的！來生，就算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啊……”
看著他那奇痛難忍的模樣，靈璧的眼眶不禁微微紅了。此時，他恨透了自己，自己的法力是如此的低微，否則的話，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老魔王受此痛苦呢？
靈璧緩緩閉上了眼睛，隻見他突然間出手，一道寒光從手心射出，直接刺進了老魔王的胸膛。
頓時，老魔王停止了掙紮，靜靜地躺在了刀山火海之中。熊熊大火，漸漸將他燒成了灰燼……
夜，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黑，黑的讓人感到恐怖，感到絕望。幾點疲憊不堪的星星，零落的散在黑暗的天際，猶如在黑天鵝絨上抖落的一地碎鑽。
蘇凝兒高高地站立在山巔之上，微弱冰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似乎為她塗了一層銀粉。
夜風吹拂著，吹亂了她那頭長長的紅發，絲絲秀發，猶如美麗的紅色流蘇，在夜風中飛舞著。那雙冷漠的眸子，在紛飛的紅發間，越發顯得迷離了。大紅的裙裾隨風翻飛，猶如一朵怒放的血蓮花，在這漆黑的夜裏，閃爍著美麗的光芒，驚豔了時光。
逍遙子一襲白衣，靜靜地站在雲端。白衣紛飛，黑發如墨，那迷人的眸子，在微弱的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此時，一紅一白，鑲嵌在這美麗的暗夜中，畫麵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驚豔。遺憾的是，這對愛人之間，注定要上演一出別離的大戲！
逍遙子靜靜地看著蘇凝兒，昔日弄玉公主那溫柔可人的模樣，又在眼前浮現著。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愛的，到底是弄玉公主，還是蘇凝兒呢？蘇凝兒雖然是弄玉公主轉世，可是她分明卻不是弄玉公主！這兩個女人，都撥動著他的心弦。直到現在，他也無法否認，自己還愛著那個溫柔如玉的公主。
蘇凝兒緩緩舉起了青萍劍，不發一言。
逍遙子見狀，也隻能緩緩舉起了太乙玄門劍。
兩人，相對無言。
隻見一道藍光閃過，青萍劍那淩厲的劍風，已經如巨浪般，一層層向逍遙子襲來。那強大的氣流，驚的周圍的空氣在劇烈的顫抖著，連那朵朵烏雲也不禁如浪花般上下翻飛，似乎一不留神，就會被驚濤駭浪給卷入海底。
逍遙子並沒有躲閃，隻是用力一揮劍，隻見一道道白光如同光盾般，擋住了那藍色強光的侵襲。
此時，他們突然間都不動了。唯有那跳躍著的藍白兩色光芒，緊緊糾纏在一起。一會兒，藍光占了上風，而過了一會兒，白光卻又襲來，不甘寂寞的反擊著。
蘇凝兒暗運真氣，隻見體內那半輪殘鏡緩緩升了起來，漸漸在腦後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光環。那光環的光芒越來越大，照亮了整個漆黑的夜空。
隻見她紅衫勝火，那雙美麗的眸子裏，赫然飄著兩團憤怒的火焰。
腦海中，那個漆黑的雨夜，又不禁一幕幕浮過。
她的孩子，她那個可憐的孩子，就是死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中！這個偽君子，平時道貌岸然，可是卻不惜向自己的親生骨肉痛下殺手；她的母親，那個美麗如花的水墨顏，不明就裏，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做了那群神仙的犧牲品。
本來，她是想把逍遙子放到最後來殺的。可是，既然他如此不知死活，如此偏偏糾纏於她，她又有什麽理由再逃避呢？
“蘇凝兒！”逍遙子看著這張如同鬼魅般的臉龐，心中的感情無比複雜，“本來我不準備殺你的，可是你居然敢再鬧地府，你把地府當成了什麽地方？”
蘇凝兒冷笑道：“你把老魔王又當成了什麽人？你親爹嗎？我隻不過殺了個混蛋而己，你就心疼成這樣了？”
她用力一揮，青萍劍的光芒如同巨浪般再度襲來。劍風未定，卻見她縱身一躍，一道道紅色的綢緞，排山倒海般的向逍遙子而來。
逍遙子見狀，隻能一閃。
隻見他微微閉上雙眸，體內的半麵殘鏡，散發著強烈的光芒。那光芒，與蘇凝兒體內的光芒相映，頓時天地生輝，恍如白晝。
“你什麽時候也偷到了半麵殘鏡！”蘇凝兒見狀，冷笑道，“為什麽我有什麽，你非得偏偏跟著學呢？逍遙子啊逍遙子，像你這種人，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可真是個奇跡！”
雖然逍遙子救過她無數次，可是在蘇凝兒的心中，他再多的好，也抵不過水墨顏和那個無辜孩子的死。她的心，何嚐沒有掙紮過？隻不過，掙紮了太多次，她的心早已經在反複掙紮中已經死去了。
“你還活著，我怎麽舍得死呢？”逍遙子看著那張既熟悉又恐怖的麵龐，心中一寒，冷冷笑道，“那半麵殘鏡，還是我和目蓮菩薩打入你的體內的……”
“我不稀罕！”蘇凝兒冷笑道，“別以為你對我有過那麽一點恩情，我就可以放過你！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別想逃過！就算是那事玉帝有份，他也甭想逃過！”
一聽這話，逍遙子頓時心中一寒。
“看來，我必須得殺了她了！她，是永遠不可能回頭了！”他心中有些傷心地想，“雖然玉帝有過錯，可是無論如何，他是不能有事的。而且，凝兒和他鬥，無疑自尋死路，倒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正在他思緒正亂時，蘇凝兒的眸子中突然間寒光一閃，隻見無數把尖刀突然間射出，猶如漫天狂雨般從天而降。那些尖刀，通體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鋒利的刀尖上，赫然有些發綠。顯然，這些尖刀都已經淬過了劇毒。
逍遙子奮力一揮太乙玄門劍，隻見那無數尖刀掉轉方向，直接向蘇凝兒襲來。
蘇凝兒淡淡一笑，一個優雅的轉身，那些尖刀並沒有傷到她分毫。
這時，靈璧追了過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趕來，居然一片尖刀雨正在迎接著他。幸虧有幽冥扇在手，他輕輕一搖扇，隻見一股濃濃的黑煙襲來，那些尖刀頓時失去了方向，向四周竄去。
大黃擔心蘇凝兒，也跟了過來。黑煙太濃了，它根本就辨別不清楚方向，隻能憑著嗅覺來尋找蘇凝兒。可是，它剛走了沒幾步，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一冷，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它，被那淬了毒的尖刀所傷，頓時昏迷不醒。
“大黃！”靈璧見狀，心中懊悔不己，“大黃！”
他連忙撲了過去，緊緊將大黃擁在了懷中。可是，大黃緊緊地閉著眼睛，不管他如何呼喚，它始終沒有動一下。
“都怪我！”靈璧捶胸頓足地說，“如果不是我用幽冥扇的話，又怎麽會傷到你呢？”
聽到靈璧那痛苦的聲音，蘇凝兒不禁望去，隻見大黃軟軟地躺在靈璧的懷中，一動不動。它的脖子上，赫然有著一道泛黑的傷痕。
“大黃！”蘇凝兒見狀，不禁淒厲地叫道。
隻見她一揮衣袖，漫天頓時下起了蓮花般的火焰雨。大朵大朵的火焰，從天降落，將逍遙子困在其中。
蘇凝兒趁機衝到了靈璧麵前，一把將他推開，緊緊地抱著大黃。
她輕輕吐出一口真氣，那真氣，便如行雲流水般，緩緩飄進了大黃的鼻腔內。
此時，逍遙子將所有真氣凝結於劍尖，用力一震，隻見那團團火焰便如花火般落到了地上。頓時，漫山遍野的枯木，燃起了火焰，周圍，一片火海。
大黃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滿眼都是緊張的蘇凝兒，不禁微微歎了口氣。
“凝兒……”它的聲音非常虛弱，虛弱的猶如一縷輕煙，似乎隻要微風一吹，就足以吹散，“我一直沒有勸過你停止複仇，如今你就聽我這一句吧。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麽模樣了？以前的蘇凝兒，是那麽可愛的小狐狸啊！可是你看看現在的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了有多麽心疼，你知道嗎？如果你娘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你知道她會有多難過嗎？還有主人……雖然他做過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在你生命垂危的時候，你知道他有多緊張嗎？他恨不能用自己的性命來救你，你可知道，在他的心裏，你遠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的多啊……”
蘇凝兒輕輕地撫摸著大黃，眼睛紅紅的，她用力地搖搖頭，幾乎是哭喊著說：“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殺了我娘，殺了我的孩子……就像我執意要讓老魔王死的原因一樣，因為他逼死了我爹……”
靈璧站在蘇凝兒的身後，其中現在隻需要一刀，他就可以刺穿蘇凝兒的心髒。不過，他沒有。他和大黃一樣，都不忍心傷害她。
“你沒想想看，茅山道人是如何死的。”靈璧有些心痛地說，“如果不是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會死嗎？複仇不是你的錯，真的，凝兒。可是，如果你因為複仇而變得殘忍，變得沒有人性的話，你知道會有多少人為你傷心嗎？”
蘇凝兒用力地搖著頭，她不想聽，她什麽都不想聽！此時的她，早已經喪失了理智，已經根本不可能去心平氣和的想一件事情了。
她不明白，大黃怎麽也會和靈璧一樣，說這種話呢？
“滾開，我不想聽，不想聽！”她用力一揮胳膊，一股強烈的陰風，向靈璧襲來。